“你前日又进宫了?”李秀宁看她答不上来,完全习以为常,换了个不那么难的。
左右她已经能肯定,这宋明洛内里一堆见不得人的秘密,她见怪不怪了。
明洛的心神并没有预想的平静下来,她对于太极宫、秦王妃、承乾殿这几个要命的关键词始终处于一种高度紧张敏感的程度,也不知道倒霉的小殿下好了没,她应该没说错吧,否则宫里早来人问罪了。
“秦王妃召的?”李秀宁主动抛砖引玉。
“嗯。”总不能是东宫或甘露殿吧,明洛可不想沦为兄弟父子间拉扯的牺牲品。
“不好说?”
明洛否认道:“小殿下有点不妥当。”
李秀宁咋舌:“你难道开药了?”
“开什么药?”明洛笑嗔了一句,“丁点大的娃娃,奶都喝不明白,咋吃药。我就是很朴素地提了点建议。”
“这就完了?”李秀宁呵了声,又将尚药局那堆尸位素餐的伪饭桶们数落了遍。
明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尽量为同行挽回着可怜的声誉,她是要往上爬不假,但也不能踩着别人走啊。
李秀宁捧着圆润的肚皮开始做操。
明洛也很有自觉凹起了自己,陪着一起瑜伽,她甚至翻起了舞蹈生的基本功及适合拍照秀的倒立。
“你这腰,真挺行。”李秀宁不光嘴上啧啧了两句,还十分自然地搂了一把,差点痒得她摔下来。
明洛诶哟个不行,又怕撞到她的肚子,一个劲儿的躲闪。
“丘家咋说?有动静吗?都开春了,快要四月了。”李秀宁伸展着双臂,感受着新生命在其中的闹腾翻滚。
明洛在和这位公主处了半年有余的光景后大致摸清了对方的脾性,是个不拘小节不太讲究的爽利人,所以她也就无视了李秀宁的八卦之心,自顾自地矫正着对方的姿势动作。
“你是害羞了?”李秀宁很有自己的理解。
明洛忍着没赏她个白眼:“害羞个锤子哦,倒是阿姐,就是碗娘,相看得差不多了。”
李秀宁撇了撇嘴,顺着她弯折的弧度压下去:“她我不奇怪。你比较难搞。”二嫁的有时候往往比一嫁的利落多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省了许多繁文缛节。
“难搞有啥不好,都知道我难搞,才会更加审慎珍重地对待我。”而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过着工具人的生活。
李秀宁嘴角微抽,将一套孕妇专属的保健操重复一遍后,慢慢往茶点坐榻齐全的另一边靠。
“还是你来吧,他们的力道都和蜻蜓点水一样。”
“您千金之躯,又怀着小殿下,连我都是小心再小心的。”明洛嘿嘿一笑,手上动作一点不慢,三两下撩起了袖子。
待得公主府的例行请脉问安结束,明洛只感觉一身筋骨霹雳拍啦作响,腰有点酸,脖子有点僵。
“师傅身子不舒服吗?”秋花察言观色的功夫进步极快,比医术更有天分。
明洛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有些明白为何连自家阿耶都对招学徒如此热衷了,等于是变相找了个无条件服从的劳动力,给口饭吃就成。
手艺本领嘛,纯看当事人的天赋和悟性,作师傅的心情好了漏一些,而纯当奴仆使也无妨。
上位者的感觉何其美妙。
“不用捏。你认字怎么样了?你阿兄年前基本都是熟悉了。你来了也有月余,药柜上那一排排的,都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