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海想哭!
落山城严家的严况生已经对他构成巨大威胁,很可能威胁到他驱邪师公馆首席弟子的身份,结果现在又跑出来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家伙,貌似来头比严况生还大,居然连两位老师都提前起身行礼。
这又是哪路神仙?
驱邪师公馆里出来不少学员,倚在门口望着外面黑衣黑裤一脸冷漠的少年,纷纷揣测:“这少年看上去最多十七岁,不知道什么来头。”
“带他过来的人是驱邪师吗?连老师们都主动行礼,想必地位名气不会太小。”
“啧啧……”
“今年招新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是啊。”
“城内四大家族的后裔来了七个,地下钱庄木庄主最小的儿子也过了十六岁,卫捕营陈捕头的女儿陈霜听说资质不错,落山城来了个严况生,再算上这位,都有来头啊。”
“可不是么。”
一群驱邪师公馆的学员各种看热闹。
这时,黑衣黑裤的面瘫少年也完成了登记,在名册上落下大名:
余佑天!
只有苏婷毓还在张望街道的另外一端,心焦如焚。
聂海已经顾不得揣测苏师妹在这里等什么人,两位劲敌的出现,让他对自己首席弟子的身份产生了动摇,心乱如麻。
以至于苏婷毓突然眼睛一亮地露出笑容,他也没有察觉到。
苏婷毓的笑容来得快,收得也快。
她看到了自己在等的人。
凌子阳!
凌子阳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街道口,一身武馆弟子服饰,混在人群中,慢条斯理地往这边走过来,然后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凌子阳来到驱邪师公馆门口,也看到了苏婷毓,低调地微笑点了点头,然后便收回了视线。
苏婷毓如释重负,转身回府。
凌子阳既然已经来报名,那就不需要再担心了。
能否进入驱邪师公馆,就看明日的考核。
凌子阳是跟凌一博一起来的。
他没告诉武馆里其他人,但是对凌一博,他并不想隐瞒。
轮到二人。
凌一博不客气地在页上面落了个名字,一副试试也好的随意心态。
驱邪师公馆的老师自然是认出了二人,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尽管在外人看来,凌子阳一个武馆亲传弟子的身份已经非常不错,完全没有必要参加驱邪师公馆的考核,但是驱邪师看得更远:
凌子阳,不甘心困在一个小小的武馆里。
是个聪明人!
临走之际,驱邪师公馆老师司徒云提醒道:
“登记之后,明天日出之前记得到这里集合,我们会对所有人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筛选,筛除掉完全没有希望成为驱邪师的人,然后进行正式考核。”
“是。”
“我们到时一定准时参加。”
凌子阳说完,拉着凌一博离开。
凌一博双手架着后脑勺,一脸轻松无所谓的口吻:
“我说子阳,你都已经是馆主的亲传弟子了,还来驱邪师公馆干嘛?那天晚上,林供奉的手段的确是让人惊为天人!可是……能够成为驱邪师的都是什么人?”
“……”
凌子阳笑而不语。
凌一博继续道:“驱邪师,那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是从小就拥有这方面天赋的奇才,说白了,都是家族传承下来的,出生之前就决定好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强求不来。”
话糙理不糙。
每年入选驱邪师公馆的少年人,绝大多数都是驱邪师家族后裔。
元液,也的确是会传承到血脉之中。
这一点不假。
凌一博话锋一转:
“咱们都是乡野村子出来的泥腿子,能够在榆林县城混到现在这等地步,已经算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了,你说对不对。”
“你说得都对。”
凌子阳笑着回应。
凌一博更加来劲:
“你就更不用说了,你已经是馆主的亲传弟子,将来是要继承炼体武馆的,这说明什么?以后你就是榆林县城又份量的大人物!你何必跑去驱邪师公馆,听那些驱邪师呼呼喝喝的?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是更舒服?”
“那你呢?将来有什么梦想,就当炼体武馆的弟子,你甘心吗?”
凌子阳问他。
凌一博不假思索:
“当然不甘心了,我以后迟早是要入品的,等入了品,就跟林霄师兄一样,当衙门捕头,到时候你就是炼体武馆馆主,我是榆林县城捕头,咱兄弟二人联手,还不得再城里横着走?”
凌一博精神头越来越强!
这是要当榆林县城的土霸王的节奏。
“行吧,如果明天我没有通过驱邪师公馆的考核,就按你说的,你将来做捕头,我将来当馆主,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凌子阳不忍心给他泼冷水,半敷衍地道。
“好!”
凌一博斩钉截铁:“一言为定!”
回到武馆之前,凌子阳顺道往赵府走了一趟,拜访赵宽。
赵府门口堆满了马车货物,一群人忙得脚不沾地。
赵宽瞅见他,不客气地征用:“子阳老弟,一搏,快快快,来帮忙,帮我把这些东西下下来。”
凌子阳哭笑不得。
上赶着来当苦力来了。
不过。
他跟赵宽关系不错,也没有任何不满,毫不犹豫地走上前,为赵家护院搭把手。
走近一看,才发现马车上的东西都出奇地沉。
入手摸了一把,一手的泥。
“这什么呀?”
凌一博也纳闷了。
“回头给你们解释,先帮忙把东西弄进去。”
赵宽这么一说,凌子阳顿时会意: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马车上的东西很大,被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从缝隙里面溢出些泥,看着像是从地底掏出来的玩意。..co(m)
凌子阳强忍着好奇,帮着出了把力。
一个一品武者,一个体魄大成的准武者,很快就帮他们把最重的东西弄进府内,直接送入赵家的法器楼。
赵宽一边吩咐府里的丫鬟给二人打水清洗,一边如释重负地露出松快之色:
“总算是弄到手了。”
“为了这玩意,我赵家折腾了四、五天,总算成了,哈哈……”
“宽哥,你这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看着也不像宝贝,倒像是从坟里弄出来的。”
凌一博心直口快:
“你们不会是倒墓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