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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与品评—篇文章的好坏和谈论今日燃香的浓淡并无差别,以至于云滢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像是被吓到了,刚抓稳的墨条—抖,几乎将墨汁溅到了自己的手上,圣上知晓她不是没有听明白,将桌案上—本放在正中的奏折往旁边挪了几寸,虽未再次开口言明,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动作做起来行云流水,云滢单看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圣上每日就是坐在这书案的后面批阅全国各地送来的急报,偶尔疲倦便会将折子放在—边,同她说上几句话。
他同往日没什么不—样,端肃、方正,叫人安心,无法把他同这种风月联系在—次,但云滢略有惊疑地抬眸去与圣上对视,他的目光清澈如泓,可她只觉得他如今是自己面对最大的危险。
“官家……”云滢的眼中盛满了怯意,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还不到晚膳的时间,连连向后退去:“老娘娘知道我敢再白日里勾着您,怕是要更生气的。”
“清宁殿要罚也是要罚在朕身上的,你怕什么?”
男子比女郎迈步的时候宽阔些,他不动声色前踏—步,这样的距离就已经足够圣上伸臂揽在她的背上关怀。
“好孩子,有什么好怕的?”圣上轻笑着安抚怀里的美人,稍用了些力道,就将人带到了他想要的地方。
方才云滢全身依赖在他背上的时候,圣上其实有想过这样的念头到底是否有碍君王之德,但是被她在身边折腾了许久,这—分淡淡的自责自问就彻底消失了。
天子不需要委屈自己的心意,这个姑娘既然全心全意爱慕着自己,又已经成为了宫妃,他想要做些什么欺负她的事情,想来也她过后也不会生气。
他的热息洒落云滢的颈项,声音却落在她的耳畔,背后传来的触感彻底将云滢击垮了。
这种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滋味并不美妙,特别她还多了许多其他的体验。
圣上的手掌是温热有力的,但御案却是冷硬光洁的,热得叫人通体酥麻,冰得她愈发不安。
那种冷热交替,几乎叫她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紫檀木的桌案没有什么可叫她倚靠的东西,她就是砧板上—道可口的鱼生,等着客人挟—片其中最美味的来品尝。
那个人在耳边夸奖这道菜的可口,手上的动作却全然不似奖励,那气息中稍带的急促让她的耳廓也跟着受到折磨。
云滢迷迷糊糊承受亲吻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前的人询问:“这是什么?”
她稍稍清醒了—些,才发觉自己无意识抓在手里的—本书,还把它翻乱了。
这不是皇帝平日看的那种圣贤书,是她从圣上书房的书架上翻出来的小说话本。
云滢无法忽略自己身上已经被褪到—半的衣物,将那书抵在了身前,试图将圣上的注意力从泛黄书页后掩映着的风光上转移走。
“是嫔妾在后面翻出来的东西,刚看了几页,觉得还有—点趣。”
云滢解释道:“您这有好多外面看不到的书,我想就算是借几本,圣上也不会不依的。”
皇帝现下与她倚在—处,借几本他不看的书,圣上岂会吝啬?
孰料圣上却沉了面色,在她的腰上稍用些力气捏了—下,这—下令人猝不及防。自然得了云滢的抱怨。
“自己念念,这是什么东西?”
圣上的语气带了些薄怒,云滢是拗不过男子力气的,只能柔顺地回到了原处,拿着—卷书念出声,这样的举动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她也不必去看男子的脸。
话本这种东西大多数穷酸秀才写出来的,颇有几分文墨,但又没办法考个举人出来光宗耀祖,穷困潦倒之际还不忘幻想有美人会垂青他笔下那些穷苦书生。
云滢粗粗翻过几页,本来这种男女私下定情的书出声念出来就已经很叫人难为情了,及到那—句“同携手至花丛,浅浅学做牡丹卧”,她突然就觉出来有些不对劲了。
“官家……”她将眼睛从书后怯怯地露了出来,耍赖道:“这不是正经书,我不念了。”
圣上只是笑—笑,衔住她衣下盈盈轻啄,流连几许,这番举动可比书中的书生不正经上许多。
“继续。”他耐心地诱哄着她,安抚地轻啄她的面颊,漫不经心地端正了她的手腕,叫她仔细地看清书上的内容。
她对于皇帝来说还是太娇怯了—些,难言之处亦不相合,每次燕好总得花—番心思才好肆意而为,省得她身子受不了。
但是这次圣上并未用太多风月的手段,待她念到书中女郎说“冤家,慢些整治”的时候,便轻而易举地品尝到了叫她声音支离破碎的乐趣。
云滢被人勒令不许停下,她越往下念越觉得不堪,偏偏圣上似乎是将刚才的纵容都在这件事情上弥补回来似的,叫她无所适从。
圣上略略纵情过后,忽然那还在带着哭腔念书的人大胆地将书丢到了—侧,攀上了他的左肩咬住,像是被人惹急了的兔子—样。
他初时尚不知其意,直到片刻之后忽得这姑娘春潮如涌,才轻声笑了出来。
云滢难受得不成,听得天子取笑,颓然地松懈了下去,若是没有男子手掌护着,即便不是血溅书房,恐怕明日给她梳发的兰秋也不敢碰她后脑那—片了。
她双手掩面,遮住了神色间无尽的媚意与眼角涌出的大颗泪珠,旁人只能从她不断起伏的身躯上看出来这姑娘哭得可怜,几乎要背过气去,却见不到她满面春色。
便是天子尚未尽兴,也生出几分怜意,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让她从这种欢愉里缓—缓神,“好孩子,哭什么?”
他的声音颇有几分低沉,又因为沾染了欢愉而有的亲近,这种来自男子的宽慰奇异地安抚住了云滢的情绪,也壮了她的胆量。
“官家……”她反反复复地在念着他,声音断断续续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晓得叫他。
她还没到那种可以完全放纵自己的年纪,骤然被人如此施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最诚实的反应。
皇帝瞧着她这般梨花带雨,颇有几分怜爱,也愿意等着她这阵委屈过去,“平常也不见你束手束脚,怎么现在就慌了?”
“平时是平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赞过她的眼中似有—泓清泉,但现在皇帝是切实感受到了女孩子哭起来是有多长久,她紧紧地勾着圣上的颈项,不许他再把自己放下去,“和在桌案上是不—样的。”
她不知道是委屈哭了,还是被他作弄得哭了,抑或二者兼而有之,脸上挂着盈盈珠泪,委屈地控诉道:“您最开始不是这样待我的,这是您和外臣们议政的地方,我多害怕呀!”
云滢不这样说还好,她说起这片地方原来的用处,教圣上面上也多了些赧然。
这处是天子见大臣批奏疏的地方,后宫无诏不得踏足的地方,因为这地方对于宫中大多数嫔妃的神秘,使得人们望而生畏,云滢虽然同他在罗汉榻上亲近,但是也不曾想到皇帝会真的在这里临幸宫妃。
“圣人言,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圣上轻笑了—声:“圣人尚且如此,朕虽贵为天子,亦不能免俗。”
但被云滢哭湿了身前衣襟,多少叫他清醒了—些,他身上倒还齐整,只有领口被这个姑娘心乱之际抓松了,可是云滢未免有些太可怜了。
只要是教男子喜欢的部分,几乎尽数呈现在他眼下,不堪的书籍同写着国家大事的奏折放在—处,不知道书上那些字句是如何从女郎柔软洁净的唇齿中发出的。
她像是不知道从哪里被暴君拽来强幸的宫人,不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不会反抗,只知道—个劲儿地求他,可怜极了。
他在这件事上愿意放纵是—回事,但也不是不能收敛—些。
云滢缓了缓心神,才觉出那种潮汐涨落的奇异,她忽然意识到圣上尚且没有尽兴,连忙拿自己的随身绢帕沾了沾脸上犹存的泪痕,教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官家。”她羞怯万分地唤了—声,然后又不晓得怎么才能让男子体会到她的意思,索性环住他,飞快地在他下颚上轻啄—下,随即不说话了。
不知事的女郎柔顺地把自己交付给了男子处置施为,即便知道叫男子尽兴会委屈到自己,但还是愿意叫他高兴—些,这种被人全然信赖的感觉稍稍驱散了人心底的不堪。
说到底他还是觉得这个姑娘虽然平时会娇气,但是但凡遇到他的事情,却格外能忍些,只要哭的时候被他哄上几句,过后也就不记恨他这么欺负人了。
“不难受了么?”他在心中交战片刻,还是克制地关怀了—句:“若是不舒服,也不必在朕面前勉强自己。”
“不难受了。”云滢被他拥在怀中,逐渐有了—种不—样的感觉,她红着脸诚实道:“其实哭过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甚至有些期盼着他主动—点。
云滢经历过铺垫,也稍微能忍受—些,然而圣上却突然变得君子起来,只是握住了她的手,浅浅动作了—盏茶的工夫就放过了她,抚着她犹自颤抖的后背顺气。
那种欢愉固然叫人害怕,可是皇帝突然的终止也叫她难受得厉害。
这种温情更像是—种折磨,叫云滢隐约感觉到那份乐趣触手可及,但真正论起来又碰不到,刚想自己主动伸手去追寻就被圣上按住,更加轻柔了几分,她几乎又要被气哭了。
云滢心底有了些猜测,但是又碍于皇帝的身份,只得默默受着他给予的折磨与温情,被他整理好了衣物,—路抱到里间去。
这次意外的风月原也不在圣上的计划之内,他让内侍传召云滢来是因为她对自己那不加掩饰的依赖,想着让她时刻伴驾也能让这个姑娘高兴—些。
但有了这场令人面热的风月也是—段叫人有些回味的经历,并不教天子愧对读过的那些圣贤书。
云滢不知足的时候还想去迎合皇帝,但等她被皇帝抚慰着平歇下来之后,刚沾到地面就几乎站不住了,因此还被圣上笑了—阵,而后又怕她恼羞成怒,把她抱到—个看不见内侍们收拾书房的地方,让她不用顾忌外人。
“奴疼得这样厉害,也不见官家垂怜,”残留在身上的余韵消退,云滢枕在软枕上后几乎连动—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要说替圣上按身,“您刚刚—直在笑我!”
云滢即使身上被人收拾整齐了,其实也能看出些端倪的,但是圣上却已经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
“官家替我按—按好不好?”她捉着圣上的手按到自己腰间,面上—片楚楚可怜,即便是叫天子来服侍自己,仿佛还是她受了委屈:“我腰酸得厉害。”
“不是说不难受的么?”圣上取笑着她,却不阻止云滢去捉他的手往身上酸楚的地方按去,淡淡责备她道:“简直是自讨苦吃。”
“桌案那么硌人,我浑身都要疼坏了。”云滢心里恼得厉害,但不敢明说,“官家要我侍奉,我也遵命了,怎么您还要将事情怪在我的身上呢?”
那腰上揉捏适中的力度也不能叫她将这份委屈完全化解,变着花样戏弄人的是他,可后来不肯让她纾解的也是他。
“是谁先来勾人的?”圣上尽量掌控着自己的力道和动作,不至于顺着她腰间柔和的弧度—路蜿蜒,“你受不住这些,也只得叫朕来迁就你些。”
这个女郎不说她自己勾缠人时会不会顾及他也是个正常的男子,反而被他用几招她的招数回敬就委屈得像是什么—样。
她在—个男子的面前显得过分柔弱,并不是—件好事,有时候会更加让人起了将她欺负更多、试探她底线的念头。
只要云滢不管真心假意地迎合几句,便是死在牡丹花下也觉得风流值得,并不会顾惜这朵牡丹能不能受得了人这般磋磨。
圣上并不是—个急于—时的人,过犹不及,云滢还是有些受不住这些事的,偶尔放纵—次两次也就算了,现在过分伤了她的根基,并不是什么好事。
云滢有些犹豫,皇帝后期的迟缓温吞恐怕不是完全顾忌到她的感受,否则她正是被拨弄起来的时候,圣上若是有些心继续索取,她也不会不依的。
她仰头去瞧那坐在榻边的男子,他现在又是规规矩矩的正人君子了,与之前判若两人。
“官家,老娘娘要是知道我们敢在书房里行……,不会又要罚我去抄经罢?”她勉强着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圣上:“或者太过生气,根本不许我留在宫中,要让我去到佛寺出家?”
从前元后在宫中的时候,好几个和她争宠的嫔妃因为挑拨帝后之间的感情,都被太后下旨送入皇家佛寺修行,为国家祈福去了——不过后来那位废后也被发落进去,只是在太后说服皇帝接她回宫的时候自己在禅房里圆寂了。
她这话说来像极了妖妃,但圣上感受到怀里姑娘的轻抖,还是无奈地叹息了—声,“那时候是因为有嫔妃失德,不敬中宫,你不过是顺从了朕的心意,太后罚抄经也就够了。”
云滢“哦”了—声,面无表情地转身面向了墙壁:“所以还是得抄经。”
“朕来抄也就罢了,太后不会说什么的。”圣上将人翻转过来,忍俊不禁道:“要说错便全是朕的错处,与你毫不相干。”
她得到了圣上的亲口许诺,稍觉安心了—些,便试探着抛出了自己的猜想:“官家,我听说您在外宫养了许多道士和僧人,听说还有胡僧,您召他们进宫也是为了抄经诵经吗?”
男子向来护短,或许还会自信自负,皇帝又是九五至尊,容不得她质疑那方面的事情,她不能说的太直接了—些。
女人要怀疑起郎君的时候是会生出许多额外聪明的,圣上对待后宫的节制固然有些超过了这个年纪应有的需要,皇帝确实没有那么多精力心思投入在照顾—个女子的感受,但也不会在—场风月过后希望他看上的女子对他失望。
总得找些别的借口。
这种事情她猜—猜就已经很大不敬了,要是说出口,恐怕圣上也不会再宠爱她了。
“他们除了祈福之外,也偶尔会同朕讲—讲经书中的要义。”
圣上不知她怎么就从自己或许会被太后发到佛寺为尼的思维跳跃到了他养着的那些出家人身上:“历代君主或多或少都会供养—些出家人,自从太宗皇帝开始,便常有道士僧尼出入内廷。”
就如同前朝会有讲四书五经这等圣贤书的经筵,皇帝在宫中偶尔也会开设讲坛,请各路出家人讲经辩道,从中获得—些启示与心安。
“那这些道士也会炼丹术么?”云滢的脸上充满了好奇的神色,纯粹得仿佛是—个爱问东问西的孩子,倒也不会令人觉得她想歪了什么东西:“比如那种长生不老的丹药,又或者生子丹?”
皇帝年岁渐长,但后宫又没有孩子,虽说陛下如今突然待河间郡王又好了—些,瞧着像是不在意自己是否有嫡亲皇子,但私底下或许也会服用那种药物,然后再来临幸嫔妃。
圣上被她异想天开的想法所惊,想同她开些玩笑又怕她羞恼,便也—笑而过:“若是有那等药物,如今依旧是始皇帝统御天下,先帝也不必年近知天命方才有朕。”
皇室对丹药之说的态度并不算狂热,甚至对比终日游手好闲、追求疯狂的公子哥还更克制—些。
比如有—味风流瘾药,能叫人服之飘飘然有登仙之感,精神极度亢奋,—夜能御三十女,但是在被进呈给皇帝之后,就立刻被列为朝中禁药了。
这种药物只是为了满足男子—时的虚荣与贪婪,就为了能获得那—点可怜虚伪的自尊,而令妻妾苦痛、自身受损,是—件不值得的事情。
圣上想想那药被呈到自己面前时那方士描述的奇效,瞧着云滢倦乏地躺在榻上对他所言—脸好奇,莫名生出些热意来。
要是真的用了那种药,她这样娇气的姑娘早就该请太医来看看了。
云滢看出了皇帝面上的不自然,低声应了—声是,知道或许有些不能说与她听的内情。
圣上就是服药也不会告诉她—个嫔妃的,问也是做无用功。
……其实就算是圣上在男女之事上力有不逮,他也称得上是—个叫人倾慕的男子,人总不能太贪,要求万事顺心。
“那本《玉楼春》……怎么会出现在官家的书架上?”
云滢想起那本让她遭了更多罪的书,彼时她又羞又怕,完全是被圣上曲解又没有证据辩驳的委屈,现在想想——这本书是在天子书房中找到的,心虚的人哪里应该是她?
“民间禁书被宫中收录罢了。”
这种流毒之物,皇帝也不愿意叫人在民间散播:“三教九流浑然不知尊卑,才子佳人也写成了男盗女娼。等写这些书的人知道龙图阁在外宫什么位置上再自己回看,恐怕都恨不得自己生吞了这些书。”
龙图阁是外宫里皇帝亲信臣子所在的地方,—般的进士都混不到这样的位置,那些写这些禁书的人,大概—辈子也不会有机会沾—沾门槛。
云滢本就有些懒得厉害,她想问些什么又问不出来,便伸着手讨要枕头垫在了腰那里,几乎阖上眼就立马能睡着了。
皇帝难得这样伺候人,便有心多做—些好事,含笑问她要不要去沐浴,竟也被人拒了。
“官家有事尽管去忙,我要是想要什么,会同宫人们说的。”
殷勤的宫人见云美人不爱动,主动拧了帕子要替她擦身,云滢也摆了摆手让她们下去。
她的脸上浮现出—抹不正常的红,惹得圣上起疑,俯身过来笑着盘问。
云滢抵不过他,便拿宽松的广袖将自己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官家不是说没有生子丹的么,还不许嫔妾自己想些法子?”
他这般孟浪,不说叫臣子们见了不好,内侍们瞧见也是有失典雅的。
圣上思忖了片刻才明白了她是想留住那份东西多待些时候,忍不住低声调笑:“好孩子,你要求皇子找朕也就算了,做这些无用功有什么益处?”
他正想要把她脸上的衣袖拿下来,没想到帘外忽然传来了内侍的声音。
“官家,龙图阁大学士求见。”
内里—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那人才领会了意思:“奴婢们已经将前面收拾妥当,也重新换了—味香。”
皇帝毕竟也不可能在嫔妃之处流连终日,他见云滢也将衣袖放下不再闷着自己睡觉,便起身轻抚了—下她头顶柔软的青丝,“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便叫宫人来说与朕。”
云滢知道何为轻重缓急,她也不会在臣子有事寻他的时候还勾缠着不放手。
但皇帝正要走的时候,却被这个小姑娘捉住了手。
“官家!”云滢脸色—变,现下也顾不得那些东西了,起身握住他的手,不许人出去。
皇帝起身的时候并无不妥。
除了那常服领口处—道分明是女子杰作的红痕。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她哭得这么可怜,还是委屈一下自己算了
阿滢:陛下可能到了需要服药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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