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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鹤岁已经不在将军府了。/p
半掩的窗外隐约可见错落有致的楼阁宫宇,碧瓦朱甍之上飞檐斗拱,琉璃砖瓦光彩夺目。殿内由汉白玉砌成的地面白如霜雪,夜明珠色白莹润,而雕梁绣户无一不巧夺天工,奢侈至极。/p
鹤岁扁了扁嘴,侧颈那里太疼了,他哭唧唧地问系统怎么回事。/p
系统言简意赅道:“管家拒绝了你的石榴,并一掌把你劈昏,绑回了皇宫。”/p
“我的蜜饯我都还一颗也没有吃。”鹤岁的情绪有点低落,他闷闷不乐地说:“我想留到最后再吃的,真烦人。”/p
系统:“……”/p
起码它不用费心哄人了。/p
“这是哪里?”鹤岁想念完他的蜜枣,又到处张望了一番,他别的想不起来,就知道撅起嘴巴抱怨道:“明明有张床还把我丢在地上,又冷又硬,一点也不舒服。”/p
“怎么不是。”系统凉凉地附和道:“最好再准备点瓜子、蜜饯、山楂片,让你吃个够。”/p
鹤岁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还要蜜糖水。”/p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泼他凉水:“你是被绑来这里向人示威的,不是被请到这里来做客的。还蜜糖水,没喂你喝鸩酒就是好的。”/p
鹤岁不听,他小声地咕哝道:“万一呢。”/p
“没有万一。”系统为自己立下一个flag,它没好气地说:“你要真能碰见这种好事儿,那我就让你任务失败了也还能留在这儿和闻山栖一起过完一辈子。”/p
鹤岁这回可警觉了起来,他拧着眉质问系统:“你是不是又想趁我不注意,偷偷把我带走?”/p
系统有点心虚了,它试图转移话题,“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p
结果系统的话音才落下,门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推开。身着鹅黄罗衫的莲生眼光一扫,便对上了鹤岁睁得圆溜溜的眼瞳,她连忙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抵在唇上,冲着鹤岁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出声。/p
莲生不紧不慢地将门阖上,这才压低声音对鹤岁说:“你将近昏睡了一天,我这儿有些蜜饯,先给你填一填肚子。”/p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鹤岁眨了眨眼睛,他慢吞吞地说给系统听,“我还要蜜糖水。”/p
莲生点了点头,“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来。”/p
系统目瞪口呆,这会儿简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鹤岁美滋滋地提醒它:“你说的,要是有这么好的事儿,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和闻山栖过完一辈子,你说话得算数。”/p
系统:“……”/p
然而鹤岁没能高兴太久,因为管家下手太重,别说吃蜜饯了,他一动颈侧那里就疼得不得了。莲生听见他哭唧唧地喊疼,忙不迭地凑过来,一眼便看见白皙的肤色上生生浮起一片淤青,格外的触目惊心。/p
“你暂且忍耐一下。”莲生担忧不已,她紧蹙着眉心,放缓了声音道:“陛下疑心重,我不能为你上药。”/p
鹤岁抬手想给自己揉一揉,可他的手指才摸上去就疼得皱起了脸。/p
“我们原本以为这些年来将军府上的探子已经被陆陆续续地打发完了,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莲生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幸好我执意入宫,要不然……”/p
“要不然什么?”鹤岁瞟了一眼莲生,小声地说:“我觉得他一点也配不上你。”/p
莲生捏起一颗蜜饯,喂进了鹤岁的嘴里,她轻飘飘地说:“你还小,往后就知道了。”/p
“我不小了。”闻山栖敷衍完他,莲生也来敷衍他,鹤岁不大高兴地鼓着脸,用力地咬了一口蜜饯,过了好半天才又闷声闷气地说:“十五说你受伤了。”/p
“一点小伤而已。”莲生不自然地收回了缠着纱布的手,解释道:“若非我为陛下挡了这一下,恐怕现在也不能进来看你。”/p
说着,莲生又喂鹤岁吃下了几颗蜜饯,鹤岁垮着一张小脸咕咕哝哝地抱怨道:“我好心给他吃我的石榴,他还把我打昏。”/p
莲生失笑道:“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他的。”/p
之后莲生又耐心地着陪鹤岁说了一会儿话,直到门外突然有人叩响门环,一声又一声,沉闷而急促,好似在催促着什么。莲生皱着眉低声道:“陛下过来了。”/p
鹤岁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气哼哼地说:“好烦。”/p
“没有关系。”莲生揉了揉鹤岁的脑袋,轻声安慰他,“你不要害怕,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最迟后天就能接你回去。况且这里还有我,即使太子殿下不在,我也能护你周全。”/p
鹤岁瓮声瓮气地说:“我没有害怕,我是在生气。”/p
“我不能在这里久留。”莲生捏了一下鹤岁的脸,叮嘱他道:“待会儿倘若我没能引走陛下,他还是执意要来看你,你就装作尚未苏醒,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晚些时候我会让人给你带些东西来填饱肚子。”/p
鹤岁乖乖地点了点头,睁圆了乌溜溜的眼瞳提醒莲生:“还有我的蜜糖水。”/p
莲生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才站直身子,鹤岁又一把拽住了莲生的裙摆。莲生侧眸疑惑地望向鹤岁,鹤岁歪着脑袋装可爱,他眨了眨眼睛,软绵绵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p
莲生迟疑了片刻,“我是你的阿姊”这一句话几欲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她回过头,鹅黄色的罗衫轻如雾谷,过于明丽的颜色也掩不去眉眼间的冷意,莲生的手指抚上门沿,她轻描淡写道:“自然是因为……小女子是太子殿下的人。”/p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去。/p
当天晚上,文康帝去了莲生那边,偌大的宫殿里只有鹤岁一个人。莲生的侍女悄悄给鹤岁送来了不少好吃的,吃饱喝足的鹤岁慢吞吞地蹭到床上,才闭上眼睛,小心眼的系统就趁机给他讲了好几个鬼故事,吓得鹤岁一晚上没能睡着。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晨光熹微之时,鹤岁又把眼睛闭上,几个禁卫军却粗暴地踹开门,把鹤岁从床上拉下来,推推搡搡地带上了未央宫。/p
往日争论不休的朝堂在今日一反常态的寂静,几名大臣暗中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泾渭分明的派别让他们站在不同的地方,而为首的则是闻山栖与才被找回京城的几名王爷。/p
鹤岁被禁卫军按到了地上,强迫他跪下来。/p
高高坐于龙椅之上的文康帝死死盯住鹤岁,他的眉宇阴郁,眼神骇人,文康帝冷声道:“太子资质平庸,无所作为,如今更是与逆贼相勾结,这个太子,朕今天必须要废!”/p
天子震怒,群臣俯首,他们不约而同地齐声道:“陛下息怒。”/p
“息怒?”文康帝抬手便摔下一旁的金樽,“证据一一呈上,太子包藏祸心,让朕如何息怒?”/p
鹤岁浑水摸鱼,他抬起眼一个一个找过去,倏然撞入了闻山栖深黑的眼瞳里。闻山栖身着玄色蟒袍,长身鹤立,身姿挺拔。他的眉眼过于俊朗,眼角眉梢又沾着几分浑然天成的贵气,即使文康帝咄咄逼人,他的态度始终不卑不亢,就连眼神的轻轻一瞥,也带着些许漫不经心。/p
闻山栖的余光掠过鹤岁,他不动声色道:“儿臣未曾。”/p
“未曾?”文康帝哼笑了一声,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他阴测测地说:“莲妃是你的人,她已将始末尽数告知于朕。他——”/p
文康帝指着鹤岁,怒气冲冲道:“就是安平的遗腹子,而你亲手抚养他长大,就是为了方便镇国公拿到另一半的兵符。朕念在你是朕的嫡长子,镇国公为这大兴天下立下累累战功,倘若你们束手就擒,将兵符交出,朕尚可饶你们一命,否则……”/p
“陛下!”他的话还未说完,镇国公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背脊挺直,神色隐忍,痛心疾首道:“柯家世代忠良,对陛下一片忠心,臣又怎会收留安平王之子?陛下若是想要兵符,臣交出便是,为何拿臣的幼子苦苦相逼?”/p
“事到如今,还是不肯承认?”/p
即使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说得热泪盈眶,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文康帝却充耳不闻,他拍案怒道:“看来你们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来人!”/p
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空寂无声,文康帝抬眼望向殿外,然而预料之中的铁骑玄兵却无一现身。文康帝一顿,他面色铁青地重复道:“来人!”/p
仍旧无人回应。/p
“都聋了么?”久未出声的闻山栖上前一步,他瞥了一眼文康帝,眸色如同化不开的浓墨。闻山栖对着文康帝轻轻一笑,不急不缓地击掌,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字地轻声道:“父皇说,来人。”/p
与先前的一片死寂截然不同,应声而至的是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不肖片刻,殿外便乌压压的一片。领头的人翻身下马,对着闻山栖拱手道:“启禀太子,一百零八个影卫、五百零六个弓箭手已伏诛,埋伏在城外的三万骑兵已归顺。”/p
闻山栖掀了掀眼帘,微微颔首,他抬眸望向文康帝,淡淡一笑。/p
“你……你好大的胆子!”情势在瞬间颠倒,上风已由有闻山栖占据,文康帝怒气攻心,吐出一口血沫子。他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敢……”/p
“我怎么不敢。”闻山栖一步一步走至文康帝的身侧,他微微俯下身,轻笑着说:“先是皇后投井,而后你又喂以太子鸩毒,再设局围困镇国公,最后……你故意对柯长昀放出消息,在他赶赴云南救人之际,准备一网打尽。”/p
“这一桩一桩,我都替你记着。”闻山栖顿了顿,他垂眸望向面色惨白的文康帝,低声道:“山栖鸩毒入骨,心灰意冷,太医早已断言他命不久矣。在他察觉你要对我出手之后,山栖应约爬山,刻意跌落山崖,让世人皆知柯长昀已死。”/p
闻山栖缓缓起身,即使面上带着笑,却让人心底发冷,“我并非你的太子,我是柯长昀。你说,我怎么不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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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斤qaq/p
这个故事还差一个结局了,说起来下一个世界你们是想看刺激一点的囚禁play还是真·傻白甜人鱼岁_(:3」∠)_?/p(记住本站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