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其妙点名的舒欢满脸问号,秀气的眉蹙得老高。
不就是不小心撞到她的宝贝车子了,这跟羞耻心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位大妈,还请您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没羞耻心了?您请交警来我们也配合了,该赔的钱我们一分也不会少,这态度上我们也算得上诚恳,还有哪点不合您意,您尽管说,又何必这样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
舒欢句句用您,嘴角的笑恰到好处,看起来毕恭毕敬,可这语气并没有体现她的尊敬之意,反倒是有几分反讽的味道。
毕竟,她可不会忍气吞声承担这莫须有的骂名。
富太太的注意力倒是全在那“大妈”二字身上,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一向注重仪容仪态的她顿时就炸了。
虽然她看起来不像是二十岁的年轻小姑娘,可怎么说也不到四十岁呀!
做眼前这个丫头片子的姐姐倒也还绰绰有余。
被称呼狠狠地膈应到了的富太太,原本尖锐的嗓音又拔高了几个调,“呵,怎么敢做不敢认啊?是不是非要让人调出监控录像让大家看一看,瞧一瞧?”
注意到旁人被自己的声音惊吓到,富太太顿了顿,理了理精致的裙摆,清了清嗓子,一副贵太太说教的模样。
“我倒是乐意啊,但就怕你干的事难登大雅之堂,脏了大家的眼睛。这大傍晚的也真是晦气,好巧不巧地让我给瞧见了。”
啊呸,遇上你才晦气呢!
“好,那就调监控啊,我行的正没什么不敢认的,要是没有的话,大妈你可别忘了给我赔礼道歉。”舒欢抱胸而站,抬着下巴,全身散发着大义凛然的气势。
“大妈”两字正可谓时时在富太太的雷点蹦跶,两人无形的战火似乎就要一点就燃。
慕时严的耳朵已经被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嗡嗡作响,抬手看了看时间,打破了这窘迫的局面。
“这位夫人恐怕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只是在开车过程中手机掉了捡个手机而已,更何况我们两个真的做了什么,恐怕我也不会开窗了。”
男人好听的嗓音像低沉的大提琴,神奇地让人有一种冷静下来的力量。
富太太冷静下来,从自己的车被撞开始就一直处于情绪高亢的状态,忽而听他这样一解释倒真的像是自己误会人家了。
但碍于面子,她也不会直接承认。
“哦?这样吗?”带着审视的目光在这个男人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你仪表堂堂的也不像是说谎,我暂且信了吧。”
“我叫的人已经在外面等您,有什么需要您跟他说就可以,他会代我处理这件事,如果没什么别的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富太太见他态度这般诚恳,长得也是赏心悦目,心头的怨气顿时就散了不少。
她也不至于跟一个对自己彬彬有礼的帅哥过意不去。
调监控的事情不了了之,舒欢略有不服,从里头出来就跟在慕时严的身后念叨个不停。
“不是要调监控吗,为什么要走?还有那个大妈到底几个意思啊?这事还没说清楚呢,她诽谤我你怎么就这样坐视不理?无情!冷漠!你别走那么快啊……哎呀!”
男人长手长脚的,迈着的大步子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突然停下来她来不及刹车,额头就直接撞到了他的肩膀。
他的肩膀硬得跟块石头一样,她的眉间处顿时就红了一片。
慕时严扶住她被撞得七倒八歪的身子,一张清隽的脸浸染在暮色中,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色淡如水,“你真的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舒欢蹙起秀眉,清澈的眼眸里尽是茫然,大大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俊脸,摇了摇头。
男人轻叹一口气,故作神秘,“你过来点,我告诉你。”
看他神秘兮兮的,舒欢警惕地看着他,半信半疑,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他微微低头,唇和她的耳廓挨得很近,圆润的字腔从喉咙处滑出,“她以为我们在……”
说话间喷出的热气蹿进了她的耳蜗,惹来一阵痒意,舒欢情不自禁地后缩了下脖子,见他突然没了下文,催促道,“你快说啊!”
此时,慕时严盯着这张干净无瑕的脸,一时间居然有些于心不忍。
看来,她比自己想得还要单纯许多。
然而男人最后说出的那两个字顿时在她的脑袋里炸开了锅,白皙通透的脸像是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红胭脂,迅速晕染化开到了耳朵边。
慕时严见她呆若木鸡的傻模样,不禁失笑出声,“这下可以走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那个富太太是什么意思!
而见他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嗔怪道,“你不早说!不行!我得回去给她解释清楚!”
慕时严见她拔腿就要往回走,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男人掌心的温度烫的她下意识地往回缩。
“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
“不行,你解释地还不够清楚,没有说服力!万一她还是觉得我们干啥啥了怎么办?我不管,你别拦着我,这人要脸树要皮,就算你不要脸,那我还要呢!”
舒欢面红耳赤地甩了几下都没把他扣着自己的手甩开。
“你这样冒然冲过去说一番,只会让她觉得你在掩饰,懂?”
“你知道的,我真的没有!”
男人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嗯,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舒欢瞪着他,眉目间尽是怒意,小嘴动了动,没出声。
“时间不早了,给你五秒钟,再不上车你就自己打车回家。”
慕时严松开了她的手,自顾自地上了车。
得到自由的舒欢只能狂怒无能地对着他的背影拳打脚踢一番。
已经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悠然地往她这边看了过来,还在对着空气的嚯嚯的舒欢来不及收起往他那个方向踢的脚,硬生生地把自己绊了一下,往前踉跄了几步。
颇为狼狈。
随即,男人启动车子的声音敲响了她大脑的警钟,顾不得站好身子,就迅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动作干净利落,不敢有任何拖泥带水。
不过她对于这件让人社死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双手捧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暗自嘀咕了几声,试图引起某人的注意。
但某人很明显不屑于搭理她。
最后她只能冷哼一声,独自一人傲娇地把头瞥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