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他暖着,温度亲密的传递。
一点一点。
说来也奇怪,裴听南的指尖向来偏冷的,掌心却是热的,就像他整个人外冷内热。
此刻的他默然看着她,下颌线和薄唇就近在咫尺,无声引诱的气息。
沈吟晚觉得应该想点正经的,毕竟是在外面。
她脸颊有点发烫,好在走廊的光很浅很暗,大概也看不出来,抽出拎着衣服袋子的手,递给他。
“我来还衣服。”
蹩脚的借口。
明明距离下次节目录制就剩一天了。
但他并不在意,也没接,而是眼神深邃静静看她。
因为想吻她。
可他知道,休息室里蒋鹤松也在,不方便。
那就算了,在这里一样。
如此想着,裴听南伸手,将她连人带衣服袋子扣到旁边的医务室拐角,距离直接缩短。
她背抵到墙面,伞掉落在脚边,微微的薄荷味沁入呼吸。
沈吟晚脸红,吓得轻呼:“裴、裴听南。”
他却笑了,凑近,鼻尖几乎挨住她的,低淡的哄诱:“以前不都喊哥哥么。”
她脑袋展出回忆里久违的那一声声的裴哥哥。
以前喊觉得很正常,他会耐着性子答应,但从不做逾矩的事,所以每次都极为愉悦,滋生甜蜜如丝。
现在他变了不少,冷感里夹了欲念,通过前两次的吻她就能明显感觉出来。
沈吟晚莫名觉得羞耻。
这姿势太暧昧,又是在走廊,说不定待会儿就会有人走进来路过。
为了逃掉这个姿势,她示弱,垂眸睫毛微颤,紧紧捏着他衬衫的下摆,轻声唤:“裴……哥哥。”
沈吟晚不敢看他的眼睛,甚至还悄悄深呼吸,就怕自己会被勾走仅剩的理智。
发丝轻飘飘划过她的唇边,稍稍痒。
很快她就明白了,深呼吸也没有用,因为裴听南并没有松开她。
他神色轻淡抬手,指尖微凉替她拨开唇畔的发丝,他一贯的清冷,却又温温柔柔的挽到耳后。
唯独,没松开她。
不仅没松开她,反而还将她揽腰更加拥近,几乎就贴在咫尺间的怀里。
隔着衣料的肌肤之亲。
走廊的空气温度偏低,但她却觉得浑身都快要烧着。
偏偏惹火的裴听南肆无忌惮,他俯身偏头闯入她的眼底,那眸色很深,带着蛊惑和毫不遮掩的占有意味。
“陪哥哥啊。”他低低重复了一句。
沈吟晚愣住。
他这种表情和语气,成功让她想歪了。
这……
到底变野了多少啊。
冷色的暗光中,她的睫毛,想欺负到蒙上水雾。
裴听南把她牢牢扣在怀里,整个人是霸占无疑。
“没印了。”
裴听南低头吻着轻蹭她的脖子,冷欲交织的鼻息全部侵入沈吟晚的肌肤,恍然间还有种错觉,渗进了骨子里。
她跟触电似的喉咙发干,脚底也软,只能紧紧依靠着他和后面的墙壁,小声:“别……快要进组了。”
裴听南忍着下口的肖想,低哑笑了笑,薄唇流连吻过脖颈到耳后,温柔又克制。
最后,压上来禁锢纤细的腰,覆上她的唇。
肩膀靠着墙壁,腰间是他的手,指尖的行走像羽毛扫扫过,酥痒。
沈吟晚也着了魔。
脑袋被炸得乱哄哄,顾不得什么走廊还是外面,哪怕就是狗仔镜头前,这刻她只想陪他一起野一把。
…
…
直到痴缠的吻结束,心跳急促间厮磨着软与硬。
她面红耳赤在他臂弯抬头,微微睁开眼。
裴听南还没完全放开她,薄唇来到她的额头,用很轻的吻来收尾,他冷感又克制的那张脸,在昏暗不明的走廊浅光下,颇有点情意绵绵的味道。
沈吟晚脸很烫,她不自觉想这算和好了吧。
以前愧疚心虚,想见他却没任何资本。
她现在想复合的最大的资本,就是他的亲近,就是他还在认真的喜欢。
走廊里。
沈吟晚被他带领着往休息室的方向去。
裴听南顺便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拍戏?”
她没多想,邵斌在心里只是无关紧要的存在,所以直接如实:“今天《春风一度》的剧组吃饭,下雨了天不好,邵斌送我的时候正好路过,他告诉我的。”
“……”
裴听南脚步顿住,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邵斌。
他有那么一点印象,与她相关。
八卦新闻之类的常客,连续公开表示理想型是沈吟晚,好像挺久的了。
此时此刻的裴听南,神情没了温存柔和,一丝未留,又恢复万年极地冰川,冷得漠然。
气氛在一瞬间从和谐变得莫名安静诡异。沈吟晚走在他的身边,看得出他似乎介怀。
她后知后觉,心想有必要解释,脑袋快速梳理着话:“其实跟邵斌不熟的。”
也就是认识即将要合作新剧的关系。
裴听南在门前停住,转身把袋子里的黑色衣服重新搭在她的肩上。
不提及邵斌。
他只看着她说:“我换衣服,送你回去。”
说完他开门,进去。
她愣了下,揣摩他的表情和话,却感知不到任何情绪。
蒋鹤松刚换完衣服,疲劳之余又抽出根烟刚准备点上,门就被推开了。
是裴听南。
从走廊回来,裴听南的心情并不太好。
这是蒋鹤松从他换完衣服,狠狠扣住更衣室门的那声看出来的。
实木的拉门,被震得几乎要抖动散掉。
·
回去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偏黑了。
街边的灯朦胧亮起,直到车子拐进她小区楼下,熄火,融寂在夜色里。
裴听南戴着黑帽子坐在那儿,英俊纯素颜,线条冷冽,气场丝毫不减。
他不说话,就沉默坐在她身边,让人揣摩不透。
这个气氛似乎并不太合适提那件事。
沈吟晚犹豫了半晌,放弃:“谢谢送我回来。”
正解着安全带,裴听南从后座拎出件旗袍包装,简单说:“你的尺码。”
她低头打开袋子,是件跟之前款式差不多的旗袍,同样的质感,同样的纯白。
可是三年了。
尺码早就悄无声息有了变化。
沈吟晚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只觉得好似又缓和了些,她问:“这……尺码你专门找人要的?”
他冷淡淡抬眸,颇为平静:“抱过摸过了。”
欲念满满的画面,被他说出来,风轻云淡一般。
拿着旗袍丝滑面料的指尖紧了紧,不想再患得患失。
“裴听南。”
沈吟晚轻声叫他,脑袋开始发热了:“我们算是复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