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赵汕不是……”不是说了翠玉身上有明显的外伤吗?而且更别提还有足以致命的内伤!
怎么就是自杀呢?
“赵汕说错了,证据确凿,是自杀。”
苏涣不顾白卿宁的激动,再次坚定道。
“什么?”
白卿宁拧了下眉头,不明所以。
那么明显的内外伤,怎么就证据确凿是自杀呢?!
“翠玉之死,必须是自杀。你能明白吗?”
白卿宁:“什么意思?”
苏涣此时轻叹了口气,顿了许久,道:“此事牵连甚广,翠玉不单单的死,并不单单是有心之人为了针对你而为,还需再找些证据……所以避免打草惊蛇,翠玉之死,必须是死于自杀。”
“你的意思是,我要忍气吞声,告诉所有人,翠玉身受那么多的虐待,都是自己弄的?”
“只能先如此……”
苏涣答道。
因为二人短暂的沉默,最后所谓的商量璇玑盘的事也被暂时搁置。
白卿宁一时间难以接受苏涣的做法,看着外面渐沉的夜色,提出了离开。
苏涣也并未阻拦,甚至还安排了驱马的小厮将白卿宁送回宫去。
“公主殿下。”
一身男装的白卿宁走在僻静的宫道上,她脑子里正思考着翠玉之死的问题,李嬷嬷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拦在了白卿宁的跟前。
“嬷嬷?可有事么?”
白卿宁抬眸,瞧见来人是李嬷嬷,迅速将眼底的真实情绪掩盖了起来。
在原书中白卿宁毕竟是在李皇后的膝下长大的,李嬷嬷身为李皇后跟前的人,自然也是没少接触白卿宁。
所以现在的白卿宁,对于李嬷嬷自然也要作出一副不一样的表现来。
果然,李嬷嬷见白卿宁的态度尚好,那张不善的面孔松弛了些。
不咸不淡行了个还算是礼的礼,“皇后娘娘忧心公主受到惊吓,一整日的心情都不怎么畅快,这不寻了公主来,前去凤栖宫和皇后娘娘谈谈家常。”
从头至尾都没见李嬷嬷对白卿宁男装的有所意外。
该是一早就清楚了自己的动向吧?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将自己等住了。
白卿宁心中冷嘲。
也是由不得自己拒绝了。
“即使如此,嬷嬷我们便走吧。”
“呵呵,公主请。”
李嬷嬷皮笑肉不笑。
二人转向离开。
此时无人见到,在白卿宁离开原地后,那原本该驾着马车离开的小厮,也才在之后离开。
“宁儿来,让本宫瞧瞧……”
凤栖宫内,白卿宁再度夜中前来比上次来显然镇定了不少。
见鬼说鬼话的能力也是见长,乖乖来到皇后跟前,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表达自己的亲密。
“母后金安。”
“不必行这些虚礼,穿成这幅模样出宫做什么了?可是心中有什么不快,可与母后说说。”
李皇后亲密地在白卿宁手上轻轻拍动,像是平民百姓家里母女之间在说悄悄话。
可以有白他们自个儿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感觉来。
既然皇后还没挑明自己的目的,白卿宁也乐得和她打哑谜。
“没有什么不快,便是起了玩心想出去玩玩儿,母后您不会生气吧……”
皇后面上的笑僵了一瞬,眸中闪过一抹不耐烦:“呵呵,昨儿荷花湖的事没吓到你吧?你也知道母后身为六宫之主,有些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为了大局考虑。
下令将你打入大牢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这几日宫中动荡,三皇子还统辖了禁卫军,母后也是分身乏术,事事生怕出错。宁儿能明白母后的苦衷吗?”
白卿宁任由自己的手被皇后牵着,心中阵阵冷笑。
说的还真是好听,说到底还不是怕淑贵妃母女抢了她的风头?若是换做白宛依,她不见得会将人打入天牢吧?
可面上白卿宁却是低垂着头,无甚表情:“母后说笑了,宫中接连发生命案,父皇盛怒,宁儿也能理解母后的苦衷。”
她把“命案”两个字咬的极重,眼带促狭,很快便瞧见了皇后陡然变化的脸色。
前天凤栖宫刚死了一个人,昨儿又死了一个宫女,还真是赶巧儿呢!
“……你能理解便是,弋儿昨儿去寻你,可是去问荷花湖命案的事?母后问你,那宫女,当真是被人杀害的吗?你与国师交好,今日出去可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若是真被人杀害,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皇后眯了眯眼,唇上还带着笑,但眼神已比之前冷了许多。
甚至还无声给一旁的李嬷嬷使了眼色,白卿宁心知,她若是今日说不出什么的话,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了。
“咣当——”
“什么声音?是有别的人在吗?”
沉寂之中,白卿宁听见声响便往身后的屏风处瞧了瞧,还没瞧见什么,李嬷嬷就挡在了她眼前。
皇后这时也是,笑道:“哪有什么别人,只是负责打扫的宫人罢了。宁儿,你可还记得国师与你说了什么?”
她收回视线,态度强势。
这是直接咬定了白卿宁出宫是去见苏涣了。
还真是恨不得把宫中所有人的行踪都掌握在手呢!
白卿宁想。
“宁儿出宫确实与国师相见了,也的确谈了翠玉的事,翠玉身上虽然有多处伤痕,但是大理寺的仵作查验过后,种种证据表明,判定翠玉应该是自杀的。”
白卿宁按照苏涣的话,照搬给了皇后。
“自杀?”
皇后与李嬷嬷越过白卿宁,对视。面色沉了下来。
见白卿宁点头,又问道:“当初国师手下的人不是说还有很重的内伤么?国师就没怀疑是谁做的?”
白卿宁故作出一副困惑的神情,摇头:“不曾,国师也说是自杀。那天可能也是我眼花了,或许翠玉跳下去的时候,我也瞧见了一下她的脸,不像是受过内伤的。”
“哦?是这样吗?”
皇后问道,视线却不是看向白卿宁。
白卿宁还未有所反应,原本的屏风处忽然有了动静。
白宛依从中走了过来!
“五妹,明明翠玉死时我亲眼瞧见是你伸手将她推下去的,你当真母后的面,又怎敢信口雌黄呢?”白宛依款步走过来,姣好的面容高傲地向上抬起,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完全不在意白卿宁略有意外的神情,也不避讳自己藏在凤栖宫这事。
烛光在桌案上无风闪烁,在白卿宁他们四人身上闪烁不停,晦暗不明也昭示了他们此刻各自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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