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容萱此刻五味杂陈,她怕她扒上来是一回事,但她不屑扒她又是一回事。
所以,她这个女儿是技高一筹,真正搭上相府了?
她已经不在她的眼里了?
肖容萱轻咬了下牙,她这是故意的,看她在那自作多情,好报复自己当年扔下她。
她这是让自己看看,她这个被抛弃的压根不需要攀着她,因为她自己就能走的比她还高?
“夫……夫人?”秋拂小声着,谁也没想到,本该会被随便嫁掉的商从安会跟一丞相公子走的那么近。
微风吹拂,肖容萱忽然想到什么,眼眸平静了,淡淡着:“走吧。”
季琛还能娶她不成?
经过当年一事,相府就算不在意她的身份,可也绝对不会容许有那样心机的女子去算计他们大公子。
肖容萱刚走出花园没多久,小道上,男子一身华服,负手而立,眼眸阴森森的扫过怔在原地肖容萱,嘴角讥讽勾起:“这是去关怀故人之子?”
肖容萱吓了一跳,偷偷打量着季康脸色,确定他没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立马微垂着头,缓缓走过去,苦笑着:“她有季琛护着,根本没理……”她欲言又止,足够面前这男子想象,果不其然,季康负在身后的手立马死死捏着。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肖容萱继续苦笑:“她看不上我也正常。”
季康火气更盛:“既然他自以为搭上季琛,那倒要看看,待会有谁会去护着他!”
肖容萱闻言心头跳了下,季康是狠的,当年就因为肖容幼被夺,直接逼的商家走投无路,最后被明哲保身的宗族踢出族。
“老爷,你要做什么?”肖容萱慌了下,虽然生气,但她还没想过让她死。
“你别管!”季康甩袖就走。
过了会,商从安换好最后一件衣服,微微叹了口气,要是再来一次,她就没衣服了,她转身走出,门口,季琛靠着,安安静静,不言不语,她呆呆望了片刻。
季夫人说,他们大公子曾经是个温柔体贴,谦逊有礼的人。
现在,她好像看到了点曾经的季琛,体贴,温柔,不该问的不问,需要他的时候,二话不说给别人撑腰,也不怕自己弄错是非,这个时候还能抛下外头宾客,来守着自己。
所以那样的季琛,当年到底是谁这么狠把他逼成这样?
季琛听到开门声,扭头,就见换好衣服的人正用着慈母的眼神看着他。
季琛:“……”
他带着商从安去宴席入座,因着是小辈生辰,座位安排都依着年龄来,方便同龄人彼此间还能有个话聊,还十分贴心的远离主桌,一时之间,年轻一辈的聊的更欢。
就是季琛一到,整桌连着附近几桌立马安静,一个个公子齐齐闭嘴,要不是他们表情跟见了夫子没两样,商从安都要怀疑他们刚刚是在讲季琛坏话。
“季监院。”有人带头,起身行礼,哗啦的一下,一群人起身,跟着拱手,恭恭敬敬:“季监院。”
商从安傻眼了,青山书院的应该都没来才对,所以,她家监院这是已经威严传达到了其它地方?
一旁季琛淡淡点头,一帮人才规规矩矩坐下,就是没了之前瞎闹腾的毛小子模样,一个个的食不言寝不语,吃着东西雅致万分,但吃的有点压抑,压抑到商从安都觉得吃的不够痛快,毕竟难得离那帮朝中重臣远远的。
她幽幽看了眼一旁吃的气定神闲的监院。
他们能不能换一桌吃去?
实在不行,他们两自己找个僻静地方开小灶也行。
忽然,一人带着酒杯过来:“学生国子监戴兼,早听闻季监院大名,今日有幸一见,学生先干为敬。”
满桌的人齐齐看他,满满敬佩,这个勇气可嘉,这种场合居然敢主动来找季琛。
季琛淡然颔首回礼,也饮了杯。
众人以为这个很快就走,就见他从下人手中拿过酒壶,重新倒了杯,对着商从安温和一笑。
“商兄今日口齿,令戴某大开眼见,不知可否结交?”
商从安困惑点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算是回礼,结果这个就这么堂而皇之塞进了他们这一桌?直接跟着商从安把酒言欢,谈天说地。
一桌子人傻了般的看着两人越聊越起劲,季琛在场还能这样,该说两人心大?
以及酒越喝越多,一众视线最后停在商从安那张脸上。
这个,好像快醉了吧?
商从安脸颊微红,拄着个下巴望着满桌翩翩公子,突然觉得一个个都都万分好看。
季琛看了眼旁边,眉头微蹙,起身,拽起商从安:“各位慢吃。”
“监院请。”一群人起身道,戴兼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嘴角勾了下,藏在袖中的那点粉末被他一甩袖,全甩地上了。
“公子,怎么了?”相府下人不足,一个个的忙的昏天黑地,此刻看着自家公子提着商从安提前离席,赶忙过来问道。
季琛瞥了眼旁边这个开始对着下人傻笑的,一手揉了揉额头:“他醉了,你们去忙你们的,我带他下去。”
下人看了眼商从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个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他没想太多,摇了摇头接着忙去。
季琛带着商从安没拐几个弯,一侧的人脚下一踉跄,即将摔倒,他赶忙双手扶住,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
季琛一手抬起商从安的下巴:“还走的动吗?”
忽然明明软绵绵应该站都站不稳的人,一手猛的穿过他肩头,“砰”的一声,直击后面墙壁,将他围在方寸之间。
季琛眉头拢着,这才发现好像哪个地方不对劲?
商从安一手撑在墙上,脑袋乱成一团浆糊,理智告诉她,她好像不太对劲,可一对上季琛那张皱着眉,略微困惑可依旧冷俊雅致的脸,所有理智飞的一干二净。
唇形精致紧抿着,午后阳光倾洒,看的人莫名的想要敲开。
她双手从墙上收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拽住季琛衣领。
唇齿相依,不似以往的意外,季琛双眸大睁,震惊之际,唇畔不禁微分,瞬间就被身前的人抓住空荡,软滑的什么东西钻.入。
季大公子懵了,一双深邃装了十年沉重往事的眼眸顷刻间被清空,呆呆的,长睫微微颤动,扫过尽在咫尺的脸颊。
唇间有什么东西在毫不客气的扫荡着,顺带汲取他可怜的呼吸,及尽纠缠。
跟之前的蜻蜓点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远处,卓茹带着刘姨娘出来散步,她看着一侧前几日还如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般趾高气扬的女子,此刻神情慌乱,畏畏缩缩,她淡笑了下。
她对外介绍是远房亲戚,压根没说这个跟宋帆的关系,她看着她在一堆有涵养的官家夫人面前,低俗话语不断冒出,然后被她们明里暗里嘲讽,排挤,最后那点自信消磨殆尽,现在估计只想躲回文亮县那个小县城。
宋帆她可以接受,因为他看她时的神情太像曾经温文尔雅的季琛,又长了几分相似,才学又不错,但这不代表她一高门贵女要接受一出身低劣的婆婆。
卓茹正要去宽慰备受打击的刘姨娘,头一转,愣住了,灼灼阳光,墙边,那两抹身影相拥,唇齿相交,旁若无人,以及露出的那张精致侧颜。
他……他们?
卓茹脑袋轰的一下懵了,满眼就剩相用一块的二人。
“季……季琛,怎么可能?”她震惊的望着季琛,颀长身躯微微弯下,广袖半举在空中,不知道该放还是该搂。
那边,两人缓缓分开,火勺热呼吸混在一块,分不清是谁的。
季琛冷俊的脸只余呆滞跟震惊。
刘姨娘傻眼了,刚刚宴席上那点排挤瞬间被她忘的一干二净,她头一次见两男干这事,这才发现,原来商从慎也是会飞黄腾达的人,那位季公子风姿绰约,举手投足间贵而不骄,绝对人间佳品。
商从安歪了下脑袋,舔了下唇角,踮起脚尖再次凑过去,这回手不太安分,开始扯季琛衣服。
季琛慌了下,忽然,身前的人倒了下去,对面姬林慌慌张张站着,打晕商从安的手颤个不停,那张放荡不羁的脸此刻更是慌到不行。
他拖出商从安,打横抱在手里,僵着脑袋看向后头三三两两一群吃了几口就带着自家年纪尚小的孩子出来散步的夫人们。
一个个的呆若木鸡。
不久,季丞相黑着张脸赶到,季夫人对着一群夫人们歉意一笑。
一众人立马迅速散开,跌跌撞撞的快速走回去找自家夫君冷静冷静。
相府大公子被一学子给非礼了!
还是按在墙上猛亲!
季康听到这个消息时,嘴角笑意加深,他没想到姓商的这么会挑人,居然挑了季琛?他倒要看看,“商从慎”怎么活?
侮辱了季琛,就跟死没两样!
卓茹跟着夫人们远离那一块,然后头一次丢了风度,更没等自家人,跌跌撞撞出了相府大门,满脑子依旧是季琛跟人相拥纠缠的模样。
此刻那块,气氛诡异。
季丞相黑着张脸瞪向姬林怀中的商从安,他知道这个对他儿子有企图,可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就忍不住要对他儿子用强吧?
季夫人两边看了看,揪心了,这事现在不好办了,不用到明天,今天晚饭前,全京城的都可以知道了。
他们家大公子被人非.礼了。
季琛则一手撑墙,一手按着唇角,双眸呆滞,整齐的衣袍被扯的微乱,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姬林抱着商从安,怀里这个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他呆呆的看着季琛,满府的客人估计已经被紧急送走。
“琛啊,你现在的表情……”
姬林深深的打量着季琛,一副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模样,“你到底是懊恼,还是回味?”
懊恼的话,别一手按着唇,一副不知所措,惹人怜惜的模样。
回味的话,你抠着墙的手能不这么紧吗?看起来想宰人。
姬林搂了搂怀里熟睡过去的“儿子”,这可不能宰,他就这么一个“娃”。
他抱着商从安转身就走,再待下去,相府这帮护犊子的肯定会直接宰了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