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的放下帘子,林娇娇摊倒在横着的轿凳上,头疼,我堂堂一介厨师长,职业生涯就这么断送了?
轿子摇摇晃晃,中毒后遗症袭来,林娇娇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睡觉。
半梦半醒间,她恍惚中看到另一个自己,身着古装,悄悄躲在屏风后面,看着一个老男人收下摆在箱子里的银子。
虽然她不认识那个老头,但是潜意识里告诉她,那就是她爹。
一股力量袭来,将她拉进那个少女的身体里,林娇娇觉得自己被捆住了,只能任凭别人摆弄。
当天下午,他爹就喜笑颜开的找到她,“娇娇啊,爹为你找了门亲事,齐家你知道吧,下月初八就迎娶你过门。”
林娇娇想问齐家是谁,出口的话却是:“爹,我不嫁,整个江南都知道,齐家大公子命不久矣,您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林榆平道:“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齐家是火坑吗?多少女子想嫁进去都不行,你还嫌弃起来了。”
林娇娇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哽咽着:“可是……爹!”
林榆平瞬间变脸,“没什么可是的。聘礼我已经收了,庚帖也交换了,不嫁也得嫁。”
林娇娇挂着泪,刚想开口,门口进来一人,是林榆平娶的续弦。
女人姓白,单字一个宁,她扭着腰摇曳着走进来,手抚上林榆平的肩,捏着嗓音道:“同她多说这些做什么,这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棉袄,我们家这个啊,真真是一点也不像。”
林榆平嗯了一声,捏了捏放在肩膀上的手,“那是自然,还是儿子好。”
林娇娇七岁时,娘亲就去世了,不到一个月时间,林榆平就重新娶了续弦,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
白宁和林榆平勾搭成『奸』,生生气死了林娇娇的娘,过府之后白宁立马就将掌家大权捏在手里,哄的林榆平对林娇娇不闻不问。
七个月后,产下一名男婴,林榆平本就重男轻女,常说女儿是个赔钱货,这下林娇娇的处境就变得更加艰难了。
林娇娇被困在体内,想冲出去撕了那一看就是男盗女娼的两人的嘴,奈何身体本身还是娇滴滴的在啜泣。
白宁白了她一眼,“你呢,也别想着耍什么花招。从今天开始到成亲那天,你就好好的呆在房间里,哪里也不许去。”
白宁说完,用白花花的胸脯撞了撞林榆平,看的林娇娇一阵油腻。
“不是齐家大公子生病,凭你的资本,根本不可能攀到这么高的枝。”
林榆平道貌岸然地说着极其不要脸的话。
“哦,对了,还有,嫁过去给我好好服侍大公子,使些手段留下子嗣,将来你弟弟还需要你帮衬。”
说完便搂着白宁急不可耐的出了门,林娇娇刚要提步跟上,房门就被人从外面上了锁,连窗户也钉死了。
说起齐宴,大概是整个江南都知道的,曾经是个不可多得的人中龙凤,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身姿挺拔,长相俊逸,曾经是多少男子艳羡的对象,多少女子午夜梦回间悄悄思慕的人。
可惜天妒英才,二十岁时突然身患怪病,眼见着整个人日渐萎靡,请了多少名医也束手无策。
今年二十四了还未成亲,前段时间病情却加重了,整日里吐血,出门全靠抬,都道怕是活不过今年了。
齐家有意找个姑娘冲喜,偏巧他爹是个爱财的,『毛』遂自荐下拿了她的生辰八字,齐家也是病急『乱』投医,请了普照寺的大师合了八字,偏刚巧合上了。
梦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画面一转,到了十月初八,秋风乍起,卷了一地落叶。
卯时还未到破晓,关了一个月的门总算是打开了。
王婆子领着人鱼贯而入,身后的丫鬟手上端着托盘,里面放着镶嵌着宝石的头冠和喜服,盖头,首饰,做工精细,肯定不是林家准备的。
林娇娇一动不动地坐在凳子上,青丝披下,任由全幅婆婆替她梳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字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耳边是老人絮絮叨叨地福气话,林娇娇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手心里是前些日子里她借口如厕,分多次悄悄偷来的老鼠『药』。
青丝盘成髻,带上头冠,又有人来替她挽面,随着棉线的拉扯,林娇娇告别了少女,成了待嫁的新『妇』。
梳妆完毕,她借口要喝水,趁人不备将手中的『药』和着水全吞下,怕毒不死自己,还刻意加大了计量。
等齐家迎亲的队伍到时,林娇娇已经口鼻冒着黑血,气绝了。
丫鬟们见状,吓了一跳,赶忙遣人将林榆平请了过来。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
白宁有些后悔,早知道连厕所也不让她出来上好了。
林榆平急的鬓角都冒着冷汗,银子已经收下了,齐家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爷,咱们带上银子逃吧!”
林榆平道:“齐家的人就在外面,怎么逃,你没看到后面的家丁,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白宁凑近林榆平的耳旁,低声耳语,“不如……这样……”
林榆平听完,想了想,这一时半会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样了。
“旺财,你去把门关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梅香和菊香,去打水来,将小姐收拾干净。”
等丫鬟们壮着胆子,用湿布将林娇娇口鼻上的血迹擦掉,林榆平这才说道:“谁要是敢将今日之事透『露』半点风声,不止你们自己,你们的家人也活不了。”
丫鬟们吓得瑟瑟发抖,跪地忙保证不敢,发誓不会讲此事说出去,这才罢了。
正巧,门外传来喜泼高亢的声音,在林榆平的示意下,几人将林娇娇架起来,盖好盖头遮住脸,半抬半抗的将她送了出去。
看着花轿抬走,齐家还暂时没有发现异常,林榆平疯了似的跑回房间,收拾好银钱,带上白宁和儿子,从后门坐着马车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