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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风雪没有停歇,年关将至,京城的百姓都开始准备年货。
君令仪坐在自制的躺椅上,身子后倾,姿势慵懒。
她的手中拿着老君头给的地契。
地契在手里玩了半天,君令仪道:“两位掌柜不愿意让本妃接管?”
桃儿面露难色,道:“是,他们说话圆滑,奴婢无用,去了几次都被赶了出来。”
君令仪摆摆手,“这不怪你,让我一个小丫头接管,这些人受不了也是正常。”
桃儿咬了唇瓣,少倾又开口道:“王妃,奴婢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桃儿应声,蹙眉开口道:“王妃现在居王府,若真想有财权,倒不如多讨好王爷,让王爷将管家的活儿交给王妃,王爷虽多年不在京城,但王府之大,势力之广,必是君府的小商铺比不得的。”
“嗯,说的挺有道理的。”
桃儿垂首,“奴婢只是随便说说。”
君令仪含笑看着她,道:“不过,王爷若真能在不在京城的几年里将王府发展甚好,他必定早已培养出一批左膀右臂,甚至还有些人可以在他不在京城的时候为他做当家之事,平心而论,这些人都比本妃了解王府,也都比本妃更有经验,本妃一无所有,过去亦一片空白,王爷凭什么让本妃当一家之事?就算当家,又凭什么让这些人信服?届时这些人就算表面应和,心里的不服比起小店的掌柜只会多不会少,只怕本妃当了家,也是个被架空的。”
桃儿思索着君令仪的话。
君令仪将地契折好,道,“去瞧瞧茶好了没。”
桃儿应声退下,君令仪看着手中地契,若有所思。
窗外又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君令仪狐疑,打开窗户。
窗外的白鸽抖了抖羽毛上的雪,跳在桌子上。
君令仪一怔,取下白鸽腿上的字条。
字条展开,上面的字无需处理,就这样清晰地展现在君令仪的面前。
字不多,君令仪的瞳孔却缩了一下。
眉头皱紧,她将字条丢进炭火盆中,眼睁睁看着字条化为灰烬,眉头的结却始终没有展开。
白鸽还站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君令仪思索片刻,拿过纸笔又写了一张新的字条让白鸽送出去。
白鸽不太愿意离开温暖的屋子,君令仪拍了拍它的翅膀,又把窗户关上了。
笔墨还放在桌边,君令仪的眼眸凝住,仔细思索着刚才字条上的字。
桃儿将茶端进来,看着桌边的纸笔,道:“王妃要写字?奴婢为您研磨。”
“不用了。”
君令仪回过神,道:“桃儿,为本妃更衣。”
“王妃,午饭快好了……”
“本妃想去看看这两家店铺。”
“奴婢和你……”
“本妃一人。”
“好。”
桃儿应声,为君令仪准备衣裳梳妆打扮。
君令仪说暂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让桃儿拿了男装换上。
换衣裳的时候桃儿还小心提醒着,“王妃,奴婢听说最近京城里出事了,你一个人出去的时候小心些。”
君令仪凝眉,“何事?”
“奴婢也不太清楚,听说是那个挺大的酒楼,叫……沐风楼的……”
“嗯。”
君令仪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看来燕宁信中不假。
这件事的影响不小,连桃儿都听说了。
她没再说什么,只换上男装去沐风楼。
燕宁来信,说沐风楼消息泄露,名誉不保。
沐风楼之所以能在京城长盛,靠的就是消息不外漏。
如此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对沐风楼绝对是致命一击。
君令仪走下马车,见沐风楼内依旧有不少客人,可相比平日已冷清了不少,更看不到达官贵人的身影。
沐风楼的小厮面上和往日无异,不受这些流言的影响。
小厮将君令仪引到楼上。
楼上,燕宁和姜旭尧坐在桌边。
燕宁的面色甚是难看,姜旭尧拿着朱砂笔在宣纸上勾勒着,似是处于另一个世界的人物。
君令仪道:“怎么回事?”
燕宁的态度难得的正经,他的面色凝重,道:“黑虎帮想要吞并驭腾帮,约了细作来沐风楼谈细节,结果事情败露,所有参与者被俘。
驭腾帮的老大将一名黑虎帮的俘虏叫去,嘲讽了黑虎帮一顿,又说沐风楼早就是他的地盘,甚至把黑虎帮在沐风楼所谈之事的细节全都一一说给俘虏听。
那名俘虏被放,将此事完完全全禀报给黑虎帮的老大,黑虎帮虽然在江湖上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小帮派,可他们的老大却是个大嘴巴,将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
三言两语,叙述了个大概。
燕宁说完了,头也耷拉下来,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开口道:“是我无能,没有最早发现问题,让此事越演越烈。”
君令仪随意翻开着沐风楼的账本,道:“我是沐风楼的掌柜,沐风楼有事,责任在我,从今日起,沐风楼关门不营业。”
她说的甚是淡定,甚至连头都没从账本上抬起来。
燕宁惊住,看着君令仪道:“关……关门?!”
君令仪颔首,“是,关门,彻底关门!”
“我去,君令仪,你是嫌命太长,还是没见过师父打我们?你的沐风楼关门了,咱俩的屁股都得开花!”
君令仪挑眉,“你不关门?这件事传出去,师父不打你?”
姜旭尧轻笑一声,“还是十三了解师父。”
燕宁:“……”
君令仪道:“一炷香的时间,沐风楼关门,所有人在大堂集合。”
燕宁撇撇嘴,“你把小爷当小厮使唤?”
姜旭尧:“十六,你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地位。”
“……”
燕宁瞪了眼睛,“小爷!”
他看了看屋内的两个淡定的人,低头咒骂了一句,出门使唤小厮去了。
君令仪见燕宁离去,将账本放在桌上,道:“大师兄,你是不是认识黑虎帮的老大?”
姜旭尧捏着下巴思索片刻,“他们老大谁?”
君令仪在脸上比划了两下,道:“就是右脸被老虎挠了三道疤的。”
“哦!”
姜旭尧恍然大悟,朱砂笔抬起,点着君令仪道:“你说的是虎小傻?三年前我好像揍过他两次,太不禁打,没意思。”
“……”
君令仪本想靠姜旭尧的旧情拉拉关系,看现在这种的情况,怕要再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