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黎面前,靳骊华从未掩饰自己对姜云曦的不喜,甚至是憎恶。
“一个蠢女人,只会阻碍我孙子的前程。”靳骊华说着,又望向唐黎:“在南瓦的时候,我问过景天,如果让你当他的母亲,他愿不愿意。你知道他是怎么回我的?”
当时小家伙正在剥花生吃。
闻言,抬头瞅向她:“这还用当吗?”
“萧明兰的年纪,已经足以做他的奶奶。”
所以,与孩子的亲近是有限的。
靳骊华忽然说:“其实当年我是想让景天做宋柏彦的孩子,只是……萧明兰没同意。”
“如果宋柏彦是孩子的父亲,那现在——”
唐黎听懂她的言外意。
宋柏彦认下景天这个儿子,那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母。
“早知如此,那时我就不该心软。”
唐黎从靳骊华的话中听出杀机,靳骊华又道:“要是她真回来了,你不如就告诉景天,你才是他的亲生母亲。”
“……”唐黎提醒:“我今年才二十岁。”
“那又怎么样。”靳骊华没觉得这是问题:“更改户籍信息,以宋柏彦的地位人脉,自然会有人上赶着替他分忧。”
唐黎拧眉:“违法的事我们可不干。”
靳骊华瞟她一眼,皮笑肉不笑。
“让我撒这个谎也不是不行。”唐黎又开口。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靳骊华没与唐黎打太极:“如今账本已不在我这里。”
唐黎离开押送车,可以说一无所获。
宋景天抱着痰盂等在车里,发现唐黎有些萎,不由得关心:“咋啦?”
“白陪聊了。”一提到账本,靳骊华完全是油盐不进的状态。
靳骊华拿不出账本,倒也在唐黎的意料中。
毕竟,离开驻地的时候,靳骊华根本没顾上那些。
唐黎余光扫向小家伙怀里的痰盂,心里已捋清了思路——那晚伊萨被联軍的人带走,所以,账本应该是在伊萨那里,要不然,靳骊华回去住处,不会只拿一个上厕所的痰盂。
见过了人,也算完成了任务。
因为市局那边还要交接,唐黎他们先行离去。
靳骊华是罪犯,也是保护对象。
云省警_方安排了三辆一模一样的押送车,每辆车里都有一个‘靳骊华’,戴着黑头罩和手铐,若非唐黎被带去见过本人,也很难分辨出孰真孰假。
轿车驶上回程的道路,宋景天挨近唐黎,这次轮到小家伙拷问她:“钦温瓦都跟你聊了什么?”
“还能聊什么。”唐黎摘下口罩:“不就是怪我害她被抓。”
小家伙又靠近一些:“就没提她在瑞士银行的账户?”
唐黎:“……”
确定唐黎没从钦温瓦那里套来账户密码,宋景天回到自己位置上,搂着痰盂一声长叹:“那可是一亿美元啊——”
“嘭——!”
小家伙话音未落,后方传来一声巨响!
几乎同时,地面传来震感。
轿车停下的刹那,所有人都回了头。
就在警_方交接靳骊华的位置,发生了一起爆炸!
黑烟升腾而起,火舌肆虐,十几辆用车拼命发出警报响。
唐黎跟随何为下了车,一股热流扑面而来,几欲灼伤她的皮肤,宋景天一手抱着痰盂,另一手按着真皮座椅,顺势就要下来,一只脚才落地,人被唐黎推了回去:“待在车上。”
“……”小家伙眼一瞪:“那你怎么下去了?”
“我看完就上去。”
唐黎说着话,视线始终未离爆炸处。
现场已展开了救援。
爆炸的,正是靳骊华所在的那辆押送车。
周围警车也遭受了爆炸余波。
下一秒,玻璃破裂的响声又传来。
何为留下其他特工,自己带上后备箱里的灭火器,也赶往现场。
押送车被炸得浓烟滚滚。
唐黎远远地,瞧见司机被抬了出来。
伴随着阵阵哀嚎。
原本与靳骊华同车的两名便衣,在爆炸发生的时候,正与首都市局的人交接工作,算是逃过一劫,却也因为离押送车较近,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至于靳骊华——
望着火势未灭的车尾,唐黎心中一沉。
救护车和消防车来得极快。
何为回来,唐黎问:“人还活着吗?”
“伤势比较重。”何为神情凝重,“已送往济州人民医院救治,估计……”
唐黎没再问下去,已知道结果。
何为又说:“对方是故意选在这里动的手。”
交接犯罪嫌疑人的时候,也是警备最松懈的时候。
“对方是把炸弹安装在押送车底盘处。”
而且,安装的还是半成品。
倘若是整个炸弹,出发前就会被仪器查出来。
唐黎听懂了。
是有人刚刚才组装好半成品。
然后,触发了炸弹。
那会儿工夫,与押送车有过接触的人寥寥无几。
她就是其中之一。
唐黎看向何为,何为点头:“要麻烦夫人和二爷先去一趟济州市局,就当是走个流程。”
对此,唐黎很配合。
有何为出面,一大一小在市局得到特殊照料。
——被安排进了一间办公室。
又恰好赶上午饭时间,分到了两个盒饭。
唐黎的是卤肉饭,宋景天那份是洋葱牛肉饭。
小家伙不爱吃洋葱,统统给拨到唐黎碗里,一边舀走不少卤肉。
吃完,准备继续来舀,肉肉的手背挨了一记抽。
然后就老实了。
吃饱喝足,小家伙又要去厕所。
应了那句懒人屎尿多。
宋景天捧着圆滚滚的肚皮,点名要唐黎陪同。
唐黎拒绝,理由:男女有别。
“那你在门口等着我。”小家伙让了步:“到时候,我在里面喊一声,你就在外面应一声。”
唐黎:“……我应声的意义是什么?”
宋景天:“…………”
“不就一起聊聊天。”小家伙说着,从痰盂里掏出那包卫生纸,“回头你去上厕所,我也陪你去。”
唐黎算看出来,小孩是害怕陌生的厕所。
一到男厕的门口,见宋景天要把一包卫生间带进去,唐黎喊住他:“拆开拿几张就够了。”
“也行。”宋景天答应得很爽快。
卫生纸的袋口一撕开,唐黎看清了里面的纸张。
字。
那些厕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字。
——
题外话:
凌晨可能不二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