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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七日,京都又下了一场大雪。
八卦小能手赵行君一上班就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你知道吗,院长被人带走了。”
程默生以为是他遣词造句有问题:“什么?”
“院长被带走了。”赵行君重复一遍,“就在刚刚,楼下,两个警察带走的,外面已经炸锅了。”
程默生去外面一看,果然已乱作一团。
“听说是涉及医疗事故以及以权谋私。医疗事故你应该知道的,你还掺进去过,就是那次病患家属持刀伤人的事。”
“这怎么说?”
赵行君向四周瞧了一眼,神神秘秘地凑近了些:“当时院里配合警方调查给出的结果不是拿药的护士搞错了剂量吗?其实跟剂量没关系,而是那药有问题。实际上是药被人掉包了,有人进行了实名举报,才查到院长头上来的。”
他边说边摇摇头:“不知道真假如何,但我希望院长和这事无关吧。”
“但愿。”
这件突发事件并没有影响到医院的内部运作,院长不在,还有副院长暂管相关事宜。但如果真的证据确凿,恐怕便要准备进行选举新院长了。
院长即将倒台,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但这两种情绪都与神经外科的两位医生无关。赵行君坐在办公室里捧着杯热茶,正在修改二月份要发表的一篇论文,程默生走到窗前,外面银装素裹的一片,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没有停的意思。
没一会就听赵行君说:“今年的雪好像格外大,上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还是十几年前了,感觉再这样下下去要封路啊。”
“说不准。”
或许赵行君就有乌鸦嘴的潜质,下班的时候雪已经积的很厚了,一脚踩下去可以拓印一个完整的鞋印。好在雪势小了些,慢一些回家的路也能走,车内广播一直在提醒市民雪天路滑,注意安全,另有暴雪黄色预警,如非必要,还请各位市民不要出门。
程默生回家的路上雪刚好停了,路边有人自发参与进了扫雪活动,但这雪也只是停了一会,没过二十分钟,程默生到家的那一刻,外面停了的风又开始肆虐起来,夹杂着雪粒,砰砰的撞击在每家每户的玻璃窗上。
闻栎今天下班的早,已经在家了,他走超市买了不少新鲜食材,让程默生今晚炖排骨给他吃。有专门的投喂者在,闻栎越发懒得锻炼厨艺了,姚文澜笑话他是撞了大运,现在会做饭的男生可少,更别提每天任劳任怨想着新花样来投喂某个馋鬼了。
程母说:“果然我和他爸以前锻炼他的想法是对的,不然以他的性子,指不定连个老婆都讨不着。”
这些话都是当着两孩子面打趣的,闻栎撇嘴,嘀咕着有好的当然要吃好的,程默生只是好脾气的笑,然后还要认认真真回姚文澜的话,遇见闻栎,是他撞大运了。
姚文澜笑:“不管是谁撞大运,都挺好的。”
厨房里的砂锅上咕嘟嘟炖着排骨,烤箱里还有在烤的零食小饼干。晚饭时闻栎喝了点小酒,为防止再醉得不省人事,一杯止步。再过半月便是新年,学生放假早的已经开始享受寒假了,这两天楼上楼下都很吵,怕是各家的混世魔王都回来了。
他们依然是一人做饭,一人洗碗。家里有洗碗机,忙的时候闻栎就把碗往里一丢,不忙的时候还是抹了洗洁精慢慢洗,总共两人,两双筷子两个碗,还有盛菜的几个碟子,也不算多。
睡觉时外面的雪也没停,反而有下的更大的意思。程默生关了灯,将被子拉到闻栎的下巴处,手捂上他的眼睛:“睡觉,说不准明早醒来就是不用上班的消息。”
闻栎说:“不上班你这么开心啊。”
程默生回道:“那当然,谁每天上班是开开心心的啊。”
“我觉得你就挺开心的。”
“现在看见你才开心。”
睡前一点情话已经成了每日常态,闻栎睡眠向来很好,和程默生聊两句后就睡过去了。倒是程默生,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数了好一会的山羊,才朦朦胧胧有了睡意。
第二天清晨醒来,果然如程默生所言,不用上班了。雪下的太大,出行不便,封路了。
闻栎拉开窗帘,雪势渐小,但没有停,扫雪清路还要往后再延延。从楼上往下看,勉强能看见几个移动的小人,往小区门口的超市走着,也有回来的,手里拎着日用品和水果蔬菜。
闻栎在京都也住了不短时日,但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他打开窗户,没有固定飘扬路径的雪花扑了他满脸,冷风毫不客气地往屋内灌着,轻而易举就驱散了屋内的打了一夜的暖气。
他连忙关了窗,身上沾到的雪花在室温的作用下全都变成了水珠。程默生让他把睡衣换了,衣柜里有洗好的家居服。
班是不用上了,但闻栎还有视频会议要开。公司研发的新产品到了关键时刻,再有不到一月的时间就要上市,这时不抓紧点看着可不行。
吃完早饭八点左右,闻栎在书房里办公,程默生在客厅里和程母通电话。程母说本想让他们昨晚来的,看雪下的大就没打电话,没想到今天更不方便了,看来只能等雪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