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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啊?”
车子才熄火,两个人就像是幽灵一般从江岸边的某个黑暗处冒出,边打着招呼边向我们走了过来。
“是啊,老大呢?”
陈继忠回答一声,打开车门,迎了过去。
“老大还在市里,和廖老板谈点事,说等下过来,估计不要多久了。人抓到了沙?”
两个人走到了车门跟前,一个我不认识,另外一个居然是几个小时之前刚见过面的江兵兵。
“嗯。”
江兵兵的脑袋伸进车厢里面,四处瞟了一眼,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颇有深意的一笑之后,对陈继忠说:
“那要得,那先准备一下沙,省得大哥到了,看我们什么都没有搞好,又不高兴。喏,给你。”
江兵兵说着话的同时,身边那个陌生人也给陈继忠打了一个招呼,将手里某样东西递给了他。
陈继忠接过来,沉默了一两秒之后,回了头,看着我说:
“义色,不好意思,我只可以做到这个样子哒。路上我一直都没有为难你,现在只怕没得办法,要麻烦你一下了。莫怪我,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也只是个跟在屁股后头玩的。彪子,你和小虎两个人把义色弄下来。来,小虎,接一下。”
说完,他的手顺着副驾驶座椅头枕旁的空隙伸向了小虎。
那是一捆难说是灰还是白的指头粗的麻绳。
我明显感到紧挨着我的彪子大腿抖了一抖,整个人却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倒是另一边小虎的脑袋猛然抬起,先看了看陈继忠手里的绳子,又看了看没有任何反应的彪子,神态紧张而慌张,手动了一动,却没有敢接。
我的脑海里面一下子炸了开来:
“彪子,你们是要怎么搞?彪子,小虎,你们到底还当我是不是兄弟?给我一句实话要不要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话说不穿的?”
现在想起来,这句话是多么的虚伪和弱智。
如果他们当我是兄弟,我现在怎么又会坐在这里?如果我当他们是兄弟,我又怎么会怕他们。既然不是,我又问这些干嘛?
只是,对于当时已经开始预料到有些大事不好的我而言,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不假思索地跟随自己的本能反应,说出了这句没有任何意思,也没有任何意思,却可以让自己多少心安点的话。
“彪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要等大哥到了,看到这个样子,你才舒服些!”
陈继忠站在车门外,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在他的说话声中,彪子终于回过了头,他看向了我。
他的眼中居然泛着泪光!
“三哥,对不起!”
耳边传来了他低沉而熟悉的东北口音。
“狗杂种!!!!!!”
在狭窄的座位上,我不知道自己的四肢是如何在那一瞬间全部展开,我只清楚记得,我倾尽全力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扑向了彪子起身离开之后,空出一丝缝隙的车门方向。可是,脑袋却与车顶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不太疼,有些闷闷地眩晕。
“三哥,对不起,对不起!!!”
在我跳起来的同时,另一边同样也传来了小虎的道歉,然后,两个身躯像是两座庞大的乌云罩住了,将我压制的不得动弹。
我红了眼,疯狂的抵抗着,挥打着……
“义色,老实点!老实点!莫动!莫动!捅你!捅你!捅你的娘!!!”
陈继忠再三警告之后,拉开车门,接二连三的拳头开始劈头劈脑地对我砸了下来。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恍惚间,突然一拳直接砸在了我的鼻梁,“嗡”地一声,金花四射,早已是筋疲力尽地我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终于云散烟消。
周边细小的石头摩擦着脸部的皮肤,尖锐短小的枯草带着一股土腥味扎进了牙龈。
我翻躺在地面,脸上很多地方都火辣辣地疼,鼻子痛得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我只能用下巴撑着地面,尽可能地将脑袋抬起呼吸。然而,从鼻子里面流出一股接着一股地暖流,也就顺着人中流到了嘴里。
双手被人用力向后反扳着,隐约中,我仿佛都听到了自己骨骼的脆响。
伴随着我粗重如牛的喘息,背后有一个人一直在小声地抽泣,那是小虎。
虽然才过了一两分钟,但是此时的我已经不再害怕。
我只是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与厌倦。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我不想挣扎,不想说话,连动都不再想动。
就像是一条已经被人放了血的死狗一般,我就那样躺在那里,任由这些原本不认识的人、或者平日相逢也会一笑的熟人、甚至曾经共同喝酒买醉,两肋插刀的朋友们来摆布。
双手双脚都绑好之后,我被人抬着双肩,靠着车子前方的一只轮胎,坐了起来。
“妈了个逼!你个小麻皮,这个时候哒,你还调子蛮高啊!看什么看?看你妈逼啊!高!高!高!你还和老子调子高!”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我知道,那一刻,其实,我心中没有半点调子高,不服输的意思。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思。整个人就是一片虚无,就好像落到这个下场的根本不是我自己,我的身体里面已经抽离出了另外一个我,而那个我已经脱离了这片苦海,眼前的一切都再无所谓。
我压根没有意识到我看过江兵兵。
所以,我到现在,都还想不清,为什么当时和我无冤无仇的江兵兵要那样踢我,往死里踢,就算是为老大办事,也没有必要这样。
“算哒、算哒、算哒,兵兵,算哒!”
陈继忠把江兵兵拉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