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你比他们更恶劣
我跟着洛一繁到楼下，晚上喝过酒，刚约的司机还没到。
洛一繁脸上的着急显而易见，我抿了抿唇，还是开口：“没出什么大事吧？”
洛一繁对我笑了一下，捏着手机：“我妈跟我爸又吵架了，我妈又割腕闹自杀。”
我抬眼看他，他笑的有些疲惫。
想到他这个除夕是因为担心我和奶奶才留在云城的，我有些愧疚：“抱歉，我和奶奶……”
“关你和奶奶什么事？”洛一繁打断我的话，抬手捏着鼻梁，语气自嘲：“我妈闹自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人家除夕欢声笑语，我们家除夕大吵大闹摔盘子是常有的事。”
“在我的记忆里，我甚至找不出有一个除夕是能好好的安静的吃完一顿团圆饭的。”
“我确实是因为南山府项目的事才留在云城的，也是真的不想回去看他们互相怨怼。”
洛一繁说完，朝我笑了一下。
我看着他的笑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好像是同病相怜。
“那你妈妈没事了吧？”
“没事，她割腕都割出技巧了，看着排场大，但不会伤及姓名。”
网约车缓缓开过来，洛一繁跟我说了一声“走了啊”便去拉车门。
我看着他，他又突然折回身来，伸手抱住我。
愣了愣，洛一繁在我耳边说：“给一个抱抱，给我加加油。”
洛一繁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吊儿郎当，浪—荡公子的模样，但那都是表象。
真正他，杀伐决断，有眼光有谋略。
两辈子加起来，我都没有见过他现在这样无奈又没办法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抬手环保住他：“加油啊，洛总，等乔董等你回来打工，年底分红要是不可观，你就等着呗炒吧。”
“好好好。”洛一繁连连点头，松开我后退一步：“资本家的嘴脸真是够丑的。”
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也不早了：“说我丑？爬吧！”
洛一繁又看了我两眼，点了点头后离开。
头顶上方一直有烟花炸开，绚烂又夺目。不远处的草坪里，有父母带着孩子在玩。
欢声笑语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我看了一会，转身回去。
客厅里开着的电视正在放着春晚，桌子上有没吃完的菜跟酒。
我没有收拾，去奶奶的房间把窗帘拉开，打开投影，躺在她身边抱着奶奶，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奶奶。”我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小声的说话：“我今天很开心，你开心吗？”
“我想许个愿望，我希望往后所有的年岁都有你陪着我……”
“奶奶……”
我的声音莫名有些哽咽，明明今天很开心，可只要想到今后的岁岁年年，奶奶可能都不会在我身边了，就会很难过。
如果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在慢一点该多好呀。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响起来，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仔细听了一会，门铃声还在。
我起身，给奶奶掖了掖被角，才皱着眉头去开门。
我在云城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住的地方除了我，洛一繁也没有人知道。
门铃按的很急，我加快步子。
是洛一繁忘记拿东西又折回来了吗？
还是……
脑子里莫名想起在超市外面遇到的顾之墨。
手拉开门，顾之墨那张脸便出现在眼前。
我下意识要关门，顾之墨已经挤—进来。
他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间有很大的酒气。
“出去。”
我重新把门打开，冷脸指着门外。
顾之墨眸色深深的看着我，我在他眼底看见很重的欲。
下一瞬，他便已经压上来，狠狠地吻上我的唇。
“顾之墨！王八蛋！你放开……”
“呜……”我挣扎，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之墨吻的凶狠，每一下都像是要把我拆吞入腹似的。
跌跌撞撞间，我被顾之墨拉扯到客厅里。
耳边是烟花炸开的声音，还有电视里主持人播报的声音。
顾之墨的把我推到在沙发上，唇逐渐往下移：“落宝，我要你。”
我推不开他，头顶的天花板晃的我的眼睛发疼。
顾之墨的双手钻进我的衣服里，带着凉意的手指落到皮肤上，激起一阵一阵的战栗。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脑子里上辈子的画面跟这辈子的画面不断的交叠。
我突然觉得好笑，这么想着，我也很轻的发出一阵笑声。
不断在我身上流连的双手顿住。
我轻声开口：“顾之墨，我好不容易想要把恩怨一笔勾销，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恨你？”
下一瞬，落在我脖颈上的嘴唇也停下来：“你恨我？”
顾之墨的声音很哑，哑到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的闭上眼睛。
“如果，我说我被下药了呢？”
顾之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祈求，我觉得好笑，真的特别好笑。
我慢慢转过头看着他那双被欲—望侵占，只剩下一丝清明的眼睛。
我看的出来，他今天晚上的不对劲，也隐约猜出来他大概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顾之墨，我是人，是人你懂不懂？”
“我是我自己，我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
“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为我自己而活。”
“在你的认知里，你是不是觉得，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就是一个麻烦，你喜欢我了，我就得像古时候的妃子一样，对你的喜欢千恩万谢，然后跟你在一起，对你唯命是从？”
“你被下药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是你的充气娃娃，也不是你拿钱就可以睡的伎女。”
“你问我这个问题，期待我跟你说什么答案呢？”
我看着顾之墨一寸一寸白下去的脸蛋，突然有一种近乎报复的快—感。
我盯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顾之墨，如果你今天强迫了我，那就跟上次被陈玥指示绑架我，要拍我果照，奸污的绑匪没有什么不同。”
“哦。”我顿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容：“不对，你比他们更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