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进去的时候,秦尤正躺在床上,很明显,她刚刚就没有睡。萧羽就知道,“药没吃吧?”
秦尤闭了闭眼睛,“我在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萧羽坐在床边,握着秦尤的手,“你没有在杀他,阿尤,他注定和你没有缘分,你不过是做了一个对于你对于他都正确的决定。他没有办法以你的儿子或者女儿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他还可以重新投胎,以其他的身份来见识这个美好的世界。”
安慰别人的时候总是很简单,可是等到自己遇到这类事情的时候,萧羽知道,自己不会做的比秦尤更好。
“你从来都不相信生死轮回这一说。”秦尤扯了扯嘴角。
萧羽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就算笑出来了也一定比哭还要难看。是啊,她不相信生死轮回,可是现在却用生死轮回这一套说辞来说服秦尤。
可是再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留不住的就是留不住,哪怕你曾经拥有过。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跟傅谨言说,本来想和他说的,可是后来查出孩子不能留下来我又决定不和他说了。”秦尤看着窗外。
“什么事?”萧羽觉得,自己一定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这一定会是一件让自己觉得惊讶和不可思议的事情。
秦尤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想先跟傅谨言说了再和你说。”
“没关系。”
傅谨言下楼,傅慎思果然已经等在车子里了,这一次,他在驾驶座。
“你和我的老婆能聊的话还挺多的。”傅谨言一上车傅慎思就酸酸地开口。
也对,能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吗?自己的老婆把自己给打发走了就为了和另外一个男人聊天,哪怕这个男人已经有主了,而且绝对不会移情别恋。
傅谨言不太想说话,他看着窗外。傅慎思自讨了个没趣,索性也闭嘴不言,安安分分地开自己的车。
“如果萧羽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你会怎么办?”傅谨言望着窗外出神,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傅慎思猛地回头,急刹车,看着傅谨言,咬牙切齿,“你能不能不诅咒我!”
“你会怎么办?”傅谨言没有理会傅慎思的咬牙切齿。
“如果萧羽不能再受孕,那么我不会再让她有怀孕的可能。”傅慎思感觉到了傅谨言的认真,也认真作答,“我不是老爷子,不会非要有个后代不可。虽然我不是丁克,但是如果情况不允许的话,我可以只要我的女人。”
傅谨言没有再说话,看着窗外出神,他想他和傅慎思做的决定是一样的,如果秦尤以后都不能再生孩子不能再受孕,那么他不会再让秦尤有怀孕的可能。
于是早上从医院回来的时候秦乾魂不守舍的,下午就轮到了傅谨言魂不守舍。
秦啸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开门声回头打招呼,“姐夫,慎思哥。”
傅慎思和秦啸打了个招呼,傅谨言却是径直样楼上去。秦啸着眼睛看下傅慎思,“我姐夫怎么了?”
傅慎思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姐夫正在做一个特别艰难的,但是对你姐没有伤害的决定。”
秦啸没想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接着看自己的电视,然后又猛地回头,“对我姐没有伤害,那对我姐夫有伤害吗?”
“算不上伤害,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会有一点不不太好的影响。”傅慎思这一次淡定了,很快作答。
“听起来这个决定不是特别完美。”
“像你姐夫这样的人,如果能有一个非常完美的决定,他绝对不会退而求其次。”傅慎思回答,其实他也是,所幸,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他和萧羽的身上。
在傅谨言躺在床上魂游天外的时候,医院那一边秦尤终于想明白,侧头看着萧羽,“我以后会好好吃药。”
秦尤想如果萧羽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她也一定不会赞同自己的,她不是没有孩子,傅炎瑞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她就是一厢情愿一意孤行固执的想要留下现在这个孩子,而不去想如果自己离开秦乾秦啸傅谨言会有多么痛苦?
等到这一次动完手术拿掉孩子之后,她就和傅谨言说,其实他还有一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平安地活着,以后也会一直平安快乐。
终于等到秦尤松口愿意吃药,萧羽也松了一口气,“想明白了就好。”
“你刚刚对傅谨言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秦尤想着看萧羽,“谢谢你,阿羽。”
明明在她要和楚远航结婚的那一段时间,她和萧羽的关系因为结婚的事情一度处在僵硬的状态,明明她独自一个人离开了榆城却不对萧羽说,萧羽还是愿意在这些事情之后陪伴在她的身边。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的,你忘记了?”萧羽抱了抱秦尤,秦尤反抱住萧羽,曾经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萧羽的拥抱给过她太多太多的安全感了。
两个好姐妹相拥在一起,又笑又哭的,有点儿搞笑。
晚餐做的并不那么好吃,哪怕是正在感冒时候的味觉并不那么灵敏的秦乾都感觉到了,抬头看傅谨言,“今天的晚餐不是你做的?”
“我待会儿让厨子重新做一份带去医院。”傅谨言间接回答了秦乾的问题。
秦乾低下头,没有问傅谨言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餐之后傅谨言真的让家里的阿姨重新熬了一些粥带去医院。
“姐夫,你不能这个样子去医院,姐看到了会多想的。”傅谨言要下车的时候,秦啸拉住了人,“我上去或者你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再上去。”
“秦啸,你先下车。”傅慎思被留在家里看家,今天下午来医院是司机送秦乾和傅谨言还有秦啸过来的。
秦啸下车后,司机也识相地下车。
“发生了什么事情?”秦乾咳嗽了一声,他本来不应该出门的,不过他坚持要过来一趟医院。
“我准备让人给我安排一场结扎手术。”傅谨言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