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澈玉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黑。
见灶屋里只有魏父魏母两人在,而其他屋里并没有光亮起,魏澈玉便问魏母:“娘,蓁蓁不在家?”
魏母此时正在揉搓面团,所以心思都在这上面,于是漫不经心地回道:“是啊,和小程他们出去了。”
闻言魏澈玉眉头微微地皱起:“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里?不是酒楼就是小吃摊啊。”
魏母觉得魏澈玉这问题问得很奇怪,但这时候锅里的水烧开了,她便没深想,把面团撕成一片片,丢进沸腾起来的开水里煮。
很明显魏母现在要忙起来了,可是魏澈玉却没有识相的不再打搅,而是继续问道:“那这次她去哪里娘你知道吗?”
“……”魏母一心两用,一边煮面片,一边回道,“好像是醉霄楼吧,听说有新的菜式出来,好像叫什么螃蟹的东西。”
这次之后魏澈玉终于不再打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后便一副准备要外出的表情。
见此魏母停下了手中要忙的活,立即出声道:“裕哥儿你要去哪里?”
魏澈玉理所当然地回道:“去找他们。”
“不要去了,天色都黑了,他们估计回来的途中了。”
魏澈玉点头表示明白,但是外出的脚步也依然没有停止,魏母赶紧接着道,“你现在出门可能会跟他们错开,只是白跑一趟而已。”
这话终于让魏澈玉停住了脚步,没再坚持出门,他皱着眉停在原地深思,有些犹豫不决。
魏母见此好气又好笑道:“裕哥儿你现在怎么呢?之前不是很嫌弃蓁蓁跟在你身边吗?怎么现在像个小伙伴被抢走的小孩子一样,一副要去抢回来的态度。”
“娘,我没有,”魏澈玉的眉头依然皱着,但他下意识否认道,“我是见蓁蓁快及笄了,觉得她应该要跟男子要避忌一点,毕竟我知道你们很担心她,不是吗?”
魏母怀疑:“是这样吗?不是你现在离不开蓁蓁呢?”
“当然不是,”魏澈玉摇头,始终不肯承认魏母的话。
魏澈玉承认他现在的确有些在意魏蓁蓁。
除了因为魏蓁蓁人不错,让他很满意外,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魏父魏母的关系。
魏父魏母担心在意魏蓁蓁,所以他为了不让魏父魏母担心才会关心魏蓁蓁。
绝不是因为他离不开魏蓁蓁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那你在家里等着就是了,”魏母挑眉,“我和你爹现在很放心蓁蓁跟着小程他们出门,完全没有在担心,所以你就不要替我们担心了。”
魏澈玉顿时哑口无言。
随后魏澈玉想起有一件事情他似乎并没有告知魏父魏母,那就是魏蓁蓁是女子的事情,四人组和程意已经知道了。
“娘,我之所以会担心,是因为明澄兄他们已经知道蓁蓁是女子的事情。”
“什么?!”魏母大惊,再也顾不上煮面片的事情,追问,“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怎么没跟娘说?”
然而魏母担心紧张的心随后又立即没了,因为——
“不对,即使知道了,我也不用担心啊,”魏母嘟囔,“他们对蓁蓁应该也不会有任何想法。”
魏澈玉:“……”
这时大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紧接着四人组的声音响起:“魏大娘,魏大叔你们在家吗?”
魏母和魏澈玉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惊疑和不安。
“在家!”大门一打开,魏母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四人组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越过魏母的身子走进屋里,四处看了一圈,见没有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人,立即问魏母道:“魏大娘,蓁蓁在家吗?又或者程意那小子在家吗?”
魏澈玉瞳孔猛缩了一下,声色俱厉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问?!他们不是跟你们出去了吗?”
魏母的心深深的往下沉,不安的预感最终成为现实,她因为担心所以语气也带着质疑和严厉:“对啊!蓁蓁和小程不是跟你们出去了吗?你们怎么会来家里找他们?”
四人组的心此时也沉下谷底。
他们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由谢清解释道:“我们跟他们两人在酒楼分开了,当时我们四人先离开,然后安排了车夫接他们俩回家,可是车夫并没有接到他们,而我们后来回到酒楼也没有找到他们。”
谢清随后把有人把他们四人引回家的事情也说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魏母六神无主道,“你们的意思是有人想对蓁蓁和小程不利?所以把你们四人引开了。”
魏父也很担心,但是见魏母这样,他迅速让自己冷静下,安定魏母的情绪道:“孩子他娘,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蓁蓁和小程找到先。”
“我怎么可能冷静下来啊?!蓁蓁不见了!万一……”魏母脑海顿时闪过种种不好的想法,越想她的心越慌,情绪越加的崩溃,“孩子他爹,你说蓁蓁会不会出事了?此时此刻会不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被人虐待着?”
魏父安抚:“不会的,蓁蓁那么厉害,怎么会被人虐待呢?最多饿肚子而已。”
“饿肚子还不算虐待吗!?”魏母因为担心,所以不由得迁怒魏父道,“我的蓁蓁多久没有饿过肚子了?我把她养得白白胖胖,从来没让她饿肚子过,突然不能吃饭,她会不会受不了啊?又或者蓁蓁会不会被人虐打了?”
魏父立马反驳:“不会的不会的,蓁蓁力气那么大,而且她人那么厉害,不会被打的。”
“可是再怎么厉害,蓁蓁不也被人抓住了,不是吗?”
魏父自我安抚道:“……也许蓁蓁和小程只是去其他地方一趟,并不是被人抓走了,待会儿就回来了。”
然而一整晚,魏蓁蓁和程意都没有回来。
四人组一整晚也没有离开魏家,一边派人去寻找,一边坐在魏家等待消息。
彻夜无眠后,也不见魏蓁蓁和程意回来,众人终于接受了魏蓁蓁和程意不见的事实。
一晚没睡,魏母丝毫没有感到疲惫,心里只有对魏蓁蓁和程意的担心:“所以蓁蓁可能真的在受苦了?”
说完后,魏母忍不住又提出一些不好的猜想,而她并没有发现,随着她提出的每一个不好的猜测,魏澈玉的脸色也会跟着难看一分。
“够了!娘,别再说了,”魏澈玉制止,五脏六腑仿佛在灼烧一样让他难受痛苦,他强忍着这股不适,让自己冷静的问四人组道,“你们是说,在酒楼的时候,有人引开你们,但你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
“对,正在查。”
“昨晚我让你们把当时你们吃的酒水食物都保留下来,保留了吗?”
“刚刚收到下人的消息,都不见了。”
“酒楼背后的主人是谁?查出来了吗?”
“具体的还在查,目前只知道与郡守府有关。”
魏澈玉的呼吸猛地停住了。
一整晚他想过很多可能,魏蓁蓁是不是被程意连累了,有人想透过程意去害安亲王,所以要对程意下手,而魏蓁蓁当时刚好在程意身旁,所以被连累了。
又或者因为四人组的关系,有人看四人组不顺眼,可是却没能力对付四人组,而魏蓁蓁程意与四人组走得很近,所以那人拿魏蓁蓁和程意出气。
他想过很多可能,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是他连累了魏蓁蓁……
嘴巴里传来一阵淡淡铁锈腥味的时候,魏澈玉才知道自己竟咬破了舌头,他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晦深莫测,说道:“你们去查柳雪瑶这个人,查她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魏澈玉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可是整个人的气势莫名让人觉得可怕,所以四人组虽然不解,但是完全不敢质疑,听话的派人去查。
与此同时,在一间阴凉凉的茅草屋里,静静地躺着一个胖胖的人儿,似乎因为身下是稻草铺着,所以感到不舒服,所以那胖胖的人儿即使一直昏睡着,可是眉头一直紧紧地皱起。
过了很久很久,有人来到茅草屋了,见昏睡的人依然没有醒过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胖胖的人儿终于有反应了,睫毛动了动,然后双眼缓缓的睁开了。
程意立即就发现了,不由得激动道:“蓁蓁你终于醒了?!”
魏蓁蓁觉得自己的头很晕,即使听到程意的话,她依然做不出反应,只觉得整个人混混沌沌的,然后肚子很饿,饿得她有些无力。
等脑袋终于没那么难受后,魏蓁蓁才看清周围的环境,于是便问道:“这里是哪里?”
程意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觉得不能隐瞒,便回道:“瘟疫爆发的村子里……”
估计他们还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隐瞒了没用,倒不如让她知道事实,配合预防。
魏蓁蓁皱眉:“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醒来后我们就躺在这里了。”
闻言魏蓁蓁揉了揉额头,觉得头越来越疼。
程意见她依然难受,便道:“蓁蓁你还是再休息一下,先不要想了,有人在我们的酒菜里下迷药,你吸入太多了,所以现在依然会很难受。”
魏蓁蓁却没有听从,她挣扎的想起来,想尽快离开,回到魏父魏母的身边。
见此,程意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他最想隐瞒的事情,“蓁蓁,我们离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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