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姐妹相争的烦恼啊。”
姜尹细细思索了一番,入宫对姜季未必有什么好处,更何况,父亲同季夫人也不会答应。
姜季旁边的是着杏色衣衫的齐家小姐,齐嘉月,廷尉齐晃的孙女,性格娴静温柔。
“无论出身还是容貌品行,她倒是合适,只是……”广平公主回想道,“我听闻谢家也属意于她。”
“谢家?”
“对,谢敛的婚事一拖再拖,谢家祖母也着急了,正在物色人选。”广平公主提起自己的外甥便眼中含泪,“可惜他母亲去岁突然去了,不然也该定下来了。”
姜尹回想起谢敛的母亲广阳公主是去年八月故去的,就在她成婚前几日,事出突然,皇家婚礼虽并未因此拖延,谢敛却为料理母亲丧事而没有参与。
说是为了守孝才拖延了婚事,其实是因为卫晗突然被送进宫吧,姜尹这么想着,她点点头,作为炮友她很心善地说道,“齐家小姐确实不错,与谢家也相配。“她接着把齐嘉月从候选名单上划去。
连删两位,再旁边那位看来也不得不删去,那是谢敛的幼妹谢敏,她见姜尹和广平公主看过来,朝她们俏皮地眨了眨眼,笑得露出一对梨涡,真是娇俏可爱。
“谢敏不行!”广平公主立即表明态度道,“这小家伙鬼点子多,不安分,为人又天真,万万不能入宫。”
依姜尹所见,广平公主也是有私心,毕竟是自己的小外甥女,又丧夫丧母的,不想让她进宫来遭罪。
广平公主又一片慈母心道,“她母亲去前还要我好好照拂谢敏,我得为她寻一门好亲事,要她自己喜欢的才行。”
公主毕竟没有子女,向来把谢敏当做自己的亲女儿来待。
瞧来瞧去,世家女子中适合入宫的也不多,剩下的就等皇帝自己来挑选了,看谁合他的眼缘。
宴后,姜尹同广平公主进里屋休憩,谢敏偷偷遛了进来,趴在公主腿边撒娇,“姨母要将敏儿送进宫么?“
广平公主亲昵地摸着谢敏的发鬓,“那要看敏儿自己的意愿。”
谢敏又问姜尹,”尹姐姐,宫里好玩儿吗?“
姜尹看着这双同谢敛相似的狐狸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谢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狡猾,她轻咳了一声,”进宫不是好玩儿不好玩儿的事,你还小呢,不急……“
谢敏却瞧见了姜尹旁边的小太监柳迟,她歪头问,“小公公,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柳迟低眉顺眼道,“未曾见过,女郎认错人了。”
姜尹回忆柳迟当年在广平公主府任职的经历,想谢敏可能小时候在公主府见过柳迟。
“没见过吗?那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谢敏撅起小嘴,很苦恼的样子。
广平公主拍拍谢敏冥思苦想的脑袋,笑道,“小公公都长得差不多,你自己记岔了吧。”
谢敏心道,自己还不至于人脸都记岔,但是她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个清秀的小太监呢?
嘿嘿,搞个副cp
二十九流民
宫宴后几天,南方却传来消息,受春季洪涝和干旱连番影响的农民变作流民起义了,起义军首领指责朝廷抗灾不力,揭竿而起,向北打来,势如破竹,南方三郡的守军竟然毫无招架之力,谢敛的叔父谢昭的西疆大军已经赶往南方支援。
皇帝同朝臣忙得焦头烂额,自是无心选妃之事,选秀的事情就此搁置下来。
十天后,前线传来军报,西疆大军虽然已经赶到南方,但到底错失时机,难以抵挡流窜的叛乱流民,起义军已经夺得南方三郡。
姜尹联想到上个月秋狩期间在谢敛那里听到的消息,看来南方三郡太守不仅是贪污腐败,还毫无胆识谋略,五万装备齐全的守军竟然还抵挡不过流民叛军。
善解人意的小太监柳迟见姜尹这几日有些忧心便安慰道,“娘娘不必担忧,即使西疆大军不能抵挡叛军,也能截止流民北上,如果流民绕道东边北上,东郡还有齐王的东部守军,更何况流民叛军向来不善治理,往往是攻下一个城池以后便急急忙忙奔赴下一个城池,不会长远的。“
姜尹倒觉得小看了柳迟,这小太监除了懂察言观色,还懂点政治军事道理,“柳公公懂得不少嘛,哪儿学的呀?”
柳迟恭顺地回答道,“当年在广平公主府时读过点书。”
姜尹倒不在乎柳迟私底下学点什么小知识,毕竟好学是好事,小太监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十月廿九是姜相生辰,因为尚且在病中,举办寿宴不太吉利,于是姜尹便轻装回娘家看望父亲。
姜仪在书房见姜尹,他浑身瘦削,两颊凹陷,面色青白,确实病得厉害。
他先谈起前些日子宫宴的事,“听闻你将你妹妹从簿册上划去了?”
“是,妹妹年幼,您又尚且在病中,应该多在家中陪伴二老,不必急于婚事。”姜尹恭敬地回答道。
姜仪仍然面色严厉,“你妹妹年纪虽小,婚事却不能不急。”
姜尹当然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毕竟他现在沉疴在身,若是亡故,姜家不复从前,妹妹也就只能屈尊下配,趁现在能定下妹妹的亲事是最好的。
姜尹只得答道,“女儿会为妹妹好好留意。“
姜仪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你妹妹年纪小,今后还要靠你多多帮扶咳咳咳……”
话音未落,他突然咳嗽了起来,姜尹连忙为父亲倒了杯水,再为他顺顺背。
好一会儿,咳嗽声才止住,姜仪咳得面色潮红,嘴唇发白,终于抿了口水,鲜有地对姜尹露出些慈父的神态,他叹气道,”为父老了,无法在前朝照拂你,你在后宫中要多加谨慎,切不可意气用事,咳咳……“他顺了顺气,接着又说道,“陛下的宠爱终究是一时的,你作为后宫主母,帮助陛下料理各项事宜,妥善处理后宫事务,陛下自然会记在心上。”
姜尹听父亲的意思,就是说既然宠爱争不了,就要办好后宫内务,当皇帝的好臣子,皇帝也会记她一份功。
她正思索间,门外小厮来报,说谢御史也来看望姜相。
姜尹腹诽,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父亲,那我先走了。”姜尹走到里屋,正打算从另一道门离开,脚步却顿了顿,挨着门缝偷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