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背叛(1 / 1)

明明前一个小时还好好的。

薛菱想不太明白,她气的不想和他说话,那就自己生闷气,而外面那个男人没有来哄她的意思。

转而一想,他也不像是会哄人的料。

过了一会儿,薛菱被手机铃声吵到,打电话给她的是舍友方随。

方随和她聊了几句,问及她的近况,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方随,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方随是了解她家的情况的,能和薛菱做真心朋友不多,方随是极少数的一个,她的狐朋狗友有的是,但真正了解薛菱性格的就那么几个。

薛菱自顾自说: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和他在一起。

方随倒是不意外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她笑了几声,说:难得看你犯傻,但你不上学总是不太好的,薛菱,你喜欢那个人同意你不上学?

不同意。

那不就是了,你回来乖乖上学。把书念完,毕业了再回去找他,不就好了。

方随想的比较简单,要是做起来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大概和方随说这些事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薛菱随口扯开了话题,不和她聊了。

而程竟一晚上没有来找她,也没有跟她解释什么,她很烦,急的烦躁。

程竟一直把她当孩子看待,做亲密的事情心里充满负罪感,她太小,不懂事,三观还未成型,他这个时候如果不顾一切把她带在身边,才是对她最不尊重。

再怎么着,都要等两年。

他是这样想的。

过几年,她长大了,毕业了,如果对他还是有感情的,那他会义无反顾和她在一起。

可目前不能。

这很现实,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害了薛菱。

一整晚,薛菱都在说服自己不要和程竟生气。她努力甚至头一次站在他的角度想,也许他是压力大,又因为程河的病,所以才想把她推开。

他照顾不了两个人,他是男人,有责任,需要养家糊口。

她自己又没收入,即便手头存款还有一些,可迟早会有花完的一天,她不能不出去赚钱,让程竟来养她。

薛菱咬牙暗自决定。等腿好了,她就出去找兼职做,兼职而已,没什么难度,她大一那会就听说同学经常出去做兼职,大学生做兼职太常见了,别人都可以,那她也可以。

她恨不得现在告诉程竟,可心里还是有气的,而且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跟他好好做下来谈。

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薛菱躺在床上,一门心思都在程竟身上。

隔天早上,薛菱一夜没有睡好,眼下有些乌青,她连忙换好衣服,想跟程竟说说她昨晚的决定。

而程竟不在客厅,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薛菱跑去程河房间找,程河睡的不省人事,更不知道程竟去哪里了。

薛菱颓废坐在沙发上,仿佛沙发还有余温,程竟一直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天气热,不用盖被子,他就盖了一条薄薄的被单,桌子还有蚊香烧过的烟灰,她坐着半晌,咬紧下嘴唇。

程竟出去买菜了。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薛奶奶。

薛奶奶出院了,精神看起来还可以,就是看着程竟的眼神不太友善。

程竟顿时站住了,张了张嘴,可发不出声音。

我孙女在你那?薛奶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

程竟最担心也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他能撒谎骗过司微一次,却不能骗薛菱家人。

这毕竟是薛菱的奶奶,是她的亲人。

薛奶奶看他沉默便猜到几分,说:你知道你在拐骗她吗?你多大了她才多大,你是要她死吗?

……程竟自觉做错事,他说:我不是……

薛奶奶情绪激动打断他:带我去找她!

……

薛菱在家等了很久,终于等到程竟回来了,在看到他的刹那满心欢喜正要跟他说话,她的视线穿过程竟,看到了薛仁凯。

薛奶奶告诉薛仁凯的。

薛菱是看着薛仁凯,冷冷的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薛仁凯除了来找她,还能找谁。

所以薛菱才这样问。

薛仁凯脸色也很差,差点就动手了,看到有外人在,硬生生忍住了想打薛菱的冲动。

你就这么不要脸?薛仁凯气急败坏,你知不知羞,知不知道?!

薛菱面无表情,说:我知道什么知道,没家教,怎么会知道。

程竟目光沉静看着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她此刻却不明白他的想法。她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是不是他不要她了,才把薛仁凯带来?

是不是嫌弃她是麻烦,是累赘,因为她不好养,所以不要她了?

薛仁凯走过来就拽着薛菱往外走,薛菱没有办法反抗,她叫程竟,程竟不理她,她一脸不置信,瞪大了眼睛看一直无动于衷的程竟。

她的心在这一刻慢慢的死去。

她真觉得自己快死了。

薛仁凯的车就在楼下,薛菱被拽上车,车门随即锁上,任凭薛菱歇斯底里叫,都没有人回应。

薛菱前所未有的慌乱,她哭腔求薛仁凯放她出去,第一次朝她父亲低头。

可薛仁凯不吃她这一套,冷嘲热讽说:要不是你跟我姓,你跟哪个野男人在一起都不关我事,薛菱,你自己好好反思,你到底有没有做错。

薛菱用力锤着车窗玻璃,她视线逐渐模糊,被泪光混乱了视线。

她才发觉自己哭了,可她的眼泪不值钱。

程竟站在原地一直没动,他浑身僵掉了,四肢被森然的冷意侵袭,他在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薛菱接不接受,可带她走的人毕竟是她父亲,她有家里人,不是没有家,他不能把她困在身边。

她应该去上学,念完大学,在大学和同龄男生谈恋爱,逛街约会,而不是和他蹲在小小的老房子里虚度青春。

他又老又没钱,什么都没有。

门被推开了,有脚步声,程竟以为是她回来了,猛地抬头看去,却是薛仁凯,他眼睛里的光瞬间熄灭。

薛仁凯有话要对他说,他明白。

你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什么都没有,拿跟我女儿在一起,你没有自知之明吗?我薛仁凯的女儿,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跟你这种人在一起,你最好给我死心,别再来纠缠我女儿。

说完,薛仁凯摔门走了。

程竟也明白自己的条件给不了薛菱什么未来,他能做的也只能远离。

其实不用薛仁凯说,他也会远离的。

薛菱会有更好的未来,那个未来没有他。

只要她好好的,他也愿意放弃和她在一起。

……

当天晚上,薛菱就被带回家里。薛仁凯拿了一把锁把她缩在房间里,限制她的自由。

任凭她喊破嗓子,也没人理她。

当天晚上,司微来薛家,薛奶奶招待她,说:还好多亏你,要不是你跟我说薛菱在哪里,我们只怕找遍整个临川都找不到,谁知道那男人这么坏,把薛菱拐骗到他家里去。

司微保持礼貌的笑,低了低头,不知道怎么回应。

是她告密的没错,她只是一时昏了头,等她意识到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

薛菱被带回来了。

司微很想去见程竟,看看他怎么样了,可又不敢,她心虚。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来薛菱家了。

司微提出想见薛菱,薛奶奶说:在房间里关着,不让她乱跑,这丫头野的很,从小就不听话,一身的反骨,没想到回来才多久,就做出这种事,传出去丢尽我这张老脸,你也别去看她了。

薛奶奶,薛菱可能是一时冲动,也许是感觉到新鲜而已,等过了新鲜劲就不会……

你听她瞎说,我还不了解她,就她这种性格,迟早栽大跟头。现在还有的教,要真等到酿成大错那天就晚了。

司微也不知道怎么反驳老人家,她心里也慌,连忙转移话题,说:薛奶奶,我有件事情想问您,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说,我可是把你当成自己孙女一样对待,有什么还不能跟我说?

薛奶奶,就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薛菱突然回来,她不是在城里上大学上的好端端的吗?

薛奶奶忽然板了脸: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你也该回家了。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出门不安全。

司微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赶紧闭嘴。

薛奶奶把司微送走,就到关着薛菱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自言自语似的说:你弟弟昨晚上给我托梦了,他跟我说,他在那边过的不高兴,他很想奶奶,他想家了,你那会要是不和你弟弟吵架该多好,他现在还生龙活虎在我跟前尽孝,他那么好一个人。你怎么就忍心害他!

薛菱在房间里听着,没说话。

她绝望了似的,闭着眼睛,整个人躲在角落里。

房间没开灯,漆黑一片,没有灯,她就任由眼泪流。

她也就二十岁,能多大,能有多成熟,任性妄为是表面,她也想乖巧懂事,讨他们欢心。

要是能选择出生,她也不会投胎在这个家了。

薛仁凯是这样,奶奶也是这样,把薛郁的死都推到她身上。

薛菱再也不忍了,所幸没有人看到,她压抑着无声泪流。

他是你弟弟,亲弟弟啊,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薛奶奶说着说着忍不住红了眼,她拿着薛郁的照片在看,一遍遍抚摸照片上的薛郁。伤心的哽咽出声。

薛郁的死给这个家结结实实一个重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薛菱醒了,躺在了地板上,窗户外有光,天亮了,她的瞳孔被光刺到了,她抬手盖住眼睛,很久都没有动。

薛菱开始绝食,不肯吃饭。

薛奶奶每次来房间收拾,看到没被动过的饭菜,狠狠拧了下眉,气急败坏骂她:你就作,作死你算了!

每次,薛菱就当做没听见,跟死了一样,躺在地板上动都不想动。

薛奶奶说她脾气死倔,跟她死人妈一个衰样。

脾气太倔,不懂世故圆滑,更不会低头屈服的这类人,往往要吃很多苦。

薛菱的倔是建立在他们都不喜欢她的基础上。

她跟薛奶奶对着干,倒不是因为薛郁,而是她不太想动而已。已经懒得动了。

一开始很饿,到后面,胃已经没知觉了。

这种煎熬下,没过几天,就晕在房间里了。

还是被薛奶奶发现的,立刻叫薛仁凯回来送她去医院。

薛仁凯回来临川一直在办事,所以还没走,他要走也是要把薛菱带回走的。

薛菱住院了,严重营业不良,薛仁凯倒是没想到她能玩这么绝,等她醒过来,就骂她:不知好歹,你死也不要死在我跟前。

薛菱累极了,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她一句话都不想反驳,哀莫大于心死。

成天摆那副样子给谁看?我是倒了什么霉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等你好了,立刻跟我回去,你不是想谈恋爱吗?可以,你方叔的儿子在相亲,你就跟他去谈。

方叔的儿子,方筑,出了名坏脾气,又胖又丑,还找不到女朋友。

薛菱记得他。

她说:我不跟你回去。

刚说出第一个字嗓子就沙哑的难受。

薛仁凯说:这由不得你。

薛菱又问:我真是你亲生的吗?

如果是亲生的,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不用废话,你最好老实点。

薛仁凯怕她在医院又闹出什么事端,叫了亲戚家几个年轻的小辈来医院看着她,寸步不离。

薛菱自知是跑不掉的,她没力气跑。

她觉得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啊,好久没见到程竟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说不出来的难受,可又想他,想的不行。

她坐起来,掀开裤腿看到腿上的伤已经结痂了,好大一个伤口,留疤是肯定的了。

程竟,程竟,你现在在做什么?

她满脑子全是他。

原来思念是这么深刻!

她现在只怕不是喜欢了,而是爱,爱他。

病房看着她那两个年轻小辈皮肤黝黑,寸头浓眉大眼的长相,看着她忽然流眼泪,两个人不知所措。薛菱是薛仁凯的女儿,怎么说的都是亲生的,他们可不敢轻易得罪她。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叫医生吗?

薛菱听见了,她就说:我想出去走走。

她流着泪,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的。

薛仁凯叫他们过来的时候就说了,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病房待着,也不能让任何人进病房看她,除了医生护士。

他们不能不听薛仁凯的话。

不可以,薛叔说了,你不能走出病房一步。对不起啊菱妹,我们也是听薛叔的话办事。

你生病了就在医院好好休息,等薛叔忙完了,你再想去哪里薛叔会答应的。

薛菱很冷淡哦了一声。

看来是真出不去了。

薛菱倍感绝望,她想起薛郁,他是不是也这样绝望过?

因为她不理他,和他吵架,故意气他。

薛菱想办法要从这里逃出去,她要见他!

说清楚,把误会都说清楚,她想听他说。不是他告密,不是他出卖她!

对,这一定是个误会!

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不然那天晚上他不会莫名其妙问她上大学的事!

到了晚上,那两个人熬不住,站着都打瞌睡。

薛菱睡了很久,到了晚上根本就不困,她等到那两个人放松警惕都睡着了,偷偷摸摸从病床上下来,她没有鞋子,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就没有。现在也只能光脚跑出去。

原本手臂插着输营养液的针管,她面不改色拔掉,任由血流出来。

跑出医院,并不认识路,她跑到路边,四处看,努力分辨方向,大晚上的,车都没一辆,她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她发现自己除了认识程竟,对这座城市一无所知。

她好像找不到去程竟家的路。

就跟她怎么努力都走不进程竟的内心。

怎么办?

……

这段时间,程河不敢闹事,也不敢吵到程竟,他乖乖的,仔仔细细留意程竟的脸色。

就连感冒了,也不敢和程竟说。

他晚上睡觉爱踢被子,到半夜气温降下来,受凉了,就感冒了。

程竟经常晚上睡不着,薛菱走了,房间空出来了,他可以回到房间睡觉,不用在客厅睡的,可他还是在客厅睡。

家里原本挺乱的,是薛菱收拾好的。

他在客厅待着,听到程河房间响起咳嗽声,他进房间查看,看到程河死死闭着眼睛,眼球在动,假装睡着的模样。

程竟低声说:嗓子不舒服吗?怎么不跟我说?

程河装睡失败,睁开眼睛坐起来。

我去拿药。

程河吃完药,没睡意,就揪着他的裤腿。

程竟问他怎么了,他摇头又点头,不说话。

那有什么明天再说,先睡觉,不早了。

程竟独自回到客厅,一夜无眠,清醒坐到天亮。

程河感冒加重了,一个早上就在咳嗽,程竟看这样不行,又带他去医院。

镇上医院就那么一间,薛菱被狗咬到那次,也是来的这间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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