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酸枣窝在他怀中很是温顺,宋笎揪了揪它的耳朵:“你倒是不见外。”
李泓煜唇间溢出一丝轻笑,悠然道:“今日不出去?”
宋笎摆手:“这两日外面不算太平,还是少出去为妙,省得平白招惹是非到身上来,到时候就没有这般好的闲暇日子。”
声音顿了片刻,宋笎抬眸看向他疑惑道:“表兄今日怎有空来?”
这段时间京中诡变万分,按理说他也应当有诸多事宜需要部署,怎就有空来了府上。
李泓煜听了宋笎这话,挑眉道:“你不欢迎吗?”
“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宋笎微恼,李泓煜无奈摇头道:“你可知晓大祭司?”
宋笎在脑海中回想了一番,面上那丝笑收了起来,轻声道:“并无接触,京中百姓都敬仰此人,听闻其擅推演之术,便是医蛊之术也不差,只是不知可否属实。
我曾与二哥一同夜里去查看过,非但查不出什么,还险些被他发现,大哥知晓后便不让我们再去了,此人来历不明,若是再去恐有危险。”
李泓煜原本蹙起的眉略略松开,好笑道:“不去是应该的,景表弟倒是眼力独到,这人身份不一般,我已经让荣轩去查了,不出意外的话便是漠托的巫医。推演之说不必当真,里外有人部署着,便是随便叫一个人去装装样子,也能坐实了这个名头。”
宋笎明白了,脑中粗略过了过其中的联系。
所以说,这些年淑贵妃明面上宠贯后宫便罢了,前朝也在无声无息间安插了人,甚至比杨皇后在前朝的一党人还要有分量得多。
现在一切都有变动,之前到死都未见大祭司有何动作,现在想来是淑贵妃想将李归鸿摘出去,不得不提前祭出这个后招了。
想到这,宋笎遂松了一口气,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二皇子那边咱们可还要出手拉一把?”
听她这话李泓煜便知是何意思,慵懒道:“我已经派人给淑贵妃暗中递了消息,想来她会知道怎么做,咱们看着点就成,其他的不必管。”
宋笎微微勾唇,面上笑道:“表兄的速度笎儿拍马不及,倒是甚为惭愧。”
李泓煜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惭愧什么,朝中之事本就来的比你快些,若是我在大家都知晓后去做,定赶不上时机。想到了便着手去安排,方能占据先机不误了事。”
说完无奈的轻笑出声:“所以我才说,笎儿可以将事宜放心交给我,这不是与你客气。”
宋笎见他面上认真,不由盈盈道:“笎儿明白,日后若是有何不容耽搁的事,还烦请表兄费心安排。”
面前姑娘落落大方,并不见丝毫难言忸怩的样子,李泓煜唇角微扬,笑道:“如此便好。”
说罢从盘中拿了一条小鱼干开始喂猫,叹道:“你这猫倒是乖顺,今日并未碰上四皇侄,不然定给你带回来一荷包零嘴。”
宋笎想他大概是误会她极喜爱吃奶糕了,不然也不会说这般话,顿时哭笑不得,却也未解释,指着他手中的酸枣道:“表兄若是喜欢,那便带酸枣回去养几日,正好让它给你解解闷,省得它真变成一只胖猪。”
李泓煜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她,接着撸了撸酸枣头上的毛道:“当真?”
宋笎点头:“当真。”
酸枣抱着李泓煜的手啃着小鱼干,喵喵撒着娇,并未受丝毫影响。
丹砂闻言将吃食放下,接着视线在酸枣身上一转,轻轻摇了摇头。
宫中。
梁总管带着一队宫女快步进了长春宫主殿,见到座上的两位主子,恭声道:“奴才见过皇上、淑贵妃娘娘,这是皇后娘娘让奴才送来的。”
说罢朝后面的宫女招了招手,一众宫女端着托盘站好,齐齐跪地道:“奴婢见过皇上、淑贵妃娘娘。”
淑贵妃站起身,缓步走到托盘面前看了起来,待看到其中一位宫女手中端着的汤碗,出声道:“这是何物?”
梁总管抱着拂尘朗声道:“回娘娘的话,这是方才皇后娘娘让准备的补元气的乌鸡汤,御膳房做好了便一同端了过来。”
淑贵妃轻轻端起,闻着味面露几分喜色道:“臣妾闻着这汤倒是不错。”
说着便拿起碗中的汤勺舀了一勺吹了吹,继而送到了嘴边抿了一小口,许是太烫了,蹙着眉将汤碗放回了托盘中。
侧身看向身后站着的惠心道:“端去晾凉。”
后方的惠心眼神一闪,走上前将汤碗端到了窗边的桌上放好。
淑贵妃收回视线,伸手在其中一匹新做的衣料上抚了抚,轻笑道:“皇后娘娘费心了,都放下吧。”
见淑贵妃满意,梁总管连忙笑道:“既然娘娘满意,那奴才便去回皇后娘娘的话了。”
淑贵妃才刚摆手,窗边霎时响起了凄厉的猫叫声。
众人寻声看过去,窗户边的桌上一只白猫正痛苦地挣扎着,接着便从桌案上掉落了下来,在地上仍旧蹬着腿。
“那汤有问题!”惠心惊疑不定的出声,站到淑贵妃身前摆出了一副保护姿态。
殿中候着的宫女太监齐齐跪地,三宝面露几分惊慌,看向宣帝道:“皇上,方才娘娘用了那汤。”
才说完,淑贵妃便捂住肚腹靠到了惠心身上,面上顿时白了,看着宣帝道:“皇上,救救臣妾的孩儿。”
“快!去传太医!”宣帝站起身,弯腰将人抱进了内殿,边厉声吩咐着,走到一半忽地顿住,暴喝道:“去将皇后请来。”
殿中顿时乱作一团,地上跪着的宫女没敢起身,窗边的白猫仍在嗷嗷叫唤着。
太医来的很快,除了卫太医,还有另外五位,一个个轮流把完脉,又将汤碗查探了一番后,皆擦了擦额上冒出来的汗,互相对视一眼摇摇头。
宣帝焦急道:“如何了?”
六位太医纷纷跪地,吞吞吐吐就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见宣帝隐有暴怒前兆,卫太医伏地道:“皇上,臣无能,娘娘本就体质特殊,近些时日又因着连日来忧思过渡,加之方才那碗汤,腹中的胎儿......”
宣帝抄起手边的花瓶砸了过去,高声道:“给朕医,若是医不好都去为朕未出世的孩儿陪葬。”
太医纷纷惶恐道:“皇上,臣等便是保下了,这胎也是个死胎,与娘娘身子也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