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别急,启动法阵还需要从长计议。”
墨清和搀扶着何砚书走出暗道,眼前瞬间开阔起来。
炎天乐眼眸一亮:“这就是后山?逍遥飘渺,携清风触摸仙迹神踪。果然,清风教这样才对嘛!”
何砚书牵了牵嘴角,回望了眼现在的清风教,神情不由得凄凉起来,正欲开口自责,却被墨清和抢先一步。
“小殿下既然没看过这般清幽的景色就珍惜吧,趁着现在多看两眼,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炎天乐大惊,刚才大师兄将他捉回来时说他会魂飞魄散,而且,遥记得穿越来时的梦里,那莫名其妙的红衣女子也确实是死在了法阵里。
“难不成?!”他顿时寒毛直立,冷汗直流:“你……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要将我献祭了吧?!”
墨清和瞥了眼炎天乐,眼中的寒凉直将他吓退三步。
“我告诉你墨清和,你启动法阵还需要我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哈!”
“放心吧小殿下,献祭法阵不会太疼,我会下手轻些的。”
“你别过来呀!别过来!离我远点!不然我拔剑了!!!”
轰隆一阵声响,炎天乐瞬间炸毛,一个闪现直接扎进草丛,将自己藏了个严实。
众人立刻掩面大笑起来。
还是何砚书上前去将炎天乐拽了出来:“阿乐公子别害怕,是阵法,是阵法开了。。。”
“啊?原来是阵法呀,那就好那就好——”
“靠!胡说!小爷我才没害怕呢!”
墨清和大笑:“别解释,小殿下!解释就是掩饰,掩饰你就输了!”
“墨鱼丸,你还抢我的台词!还小殿下,小殿下,殿下个六饼,小爷我电你一下你要不要呀!快说,你该不会是真的要把我献祭了吧?”
“虽然这样也行,但我现在还舍不得。快点进来吧,胆小鬼,大家还等着呢。”
炎天乐一步跳到墨清和身前:“你个死道士,再说一遍,小爷我不是胆小鬼!!”
走进阵法,清风教后山原本的样貌才显露出来,炎天乐站在众人身前,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满脸皆是震惊。
姜所愿站在他身后,双拳紧握,眼泪早已滴落下来,顾得白,付泽信人人都是一副愤愤模样……
远处的景色虽亦如往常般静美清幽,飘渺隔世。但目之所及片片鲜血,三两残兵,炎天乐是怎么也和传闻中的清风教联系不上了。
“小心!我背您吧?”
眼见前方老人捂着被砍掉一截的断臂倒下,他赶紧向前掠去,正伸出手,却被一脸惊恐的老人推个了趔趄,血红的手印印在他的红衣上,莫名刺眼……
炎天乐皱眉,伸出去的手竟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的神情他见过,松州大乱民不聊生,初到松州,人人见他一身红绸又何尝不是这个作态。
他毫不怀疑,老人手中要是有剑,定会一剑杀过来……
“来人!列阵!他们杀进来了!”
还不等炎天乐反应,一群青衣玉剑的年轻人就将他们围了个严实。
数道清风剑气在耳边擦过,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干什么呢!都把剑放下,这几位少侠是来帮咱们的!”
墨清和冷冽的声音倒是比剑气还吓人,但在这群人听来简直像九天之上的天籁之声。
“墨……墨公子?!”
“是,承嗣,大家都怎么样了?”
“少主?”
相比于墨清和,何砚书的声音倒是温和的多,确实能安抚人心。
定睛望去正是自家少主何砚书,承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步跃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少主!教主他怕是挺不住了!!”
“什么?!!”
何砚书一把甩开墨清和,不过三个呼吸就冲进了草庐。
“什么人?!你们要做什——”
“冒犯了。”
床上的人面色铁青,身上没有丝毫血色,何砚书颤抖的探出手去,他竟感受不到任何呼吸……
“爹……”
“何砚书!清风教少主!你淡定点!”
姜所愿手中银针不断变换,望了眼瘫坐在地上的何砚书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众人。
炎天乐心领神会走上前去,将他扶起:“走吧!老何,咱们出去等。”
“还有那边那位大叔,也一起出来。”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草庐都笼罩在浓浓的药香中。
何砚书颜色惨白,他一遍遍擦拭着千忧剑,手掌已经不知道被剑气划破了多少口子,只知道他越擦,剑上的血迹越多。
血滴滴落在地上,轻轻溅起,仿佛这就是千忧剑的宿命,注定千般忧愁汇为一隅。
炎天乐轻轻走到何砚书身边坐下,却将何砚书吓了一跳,千忧剑砰的一声掉在地上,血花四溅,溅起星点红光。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是我,是我,是我该道歉,对不起刚吓到大家了。”
“说什么呢!老何!”炎天乐拿起千忧剑在衣襟上蹭了蹭,待其上一尘不染才重新递回到何砚书手中。
“咱们大家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小事算什么!你放心,有师姐在呐,相信师姐,她虽然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只要没凉都有希望!不信你等大师兄回来问大师兄,他都是师姐救回来的!”
“阿乐说的对!相信阿愿,也要相信你自己!”
“不过,大师兄去了解情况,墨清和这家伙没了就算了,怎么老唐也消失不见了?”
炎天乐环视一周,真真就少了他们三个人,尤其是唐诀。
虽说唐诀以前也总是神龙不见尾,但这一路上他未免太反常了些。
就连尉迟铭枫都偷偷问过炎天乐,暗处是不是有人要对他们动手,才惹得唐诀一直杀气腾腾的。
为了验证这一猜测,炎天乐还真就偷偷跟在唐诀身后观察过,不过,唐门的反侦察技术可不是盖的,尤其是唐诀,每次都能将炎天乐逮个正着……
正此时,草庐的门突然打开,浓烈的药香直冲向众人面门。
“姜谷主!我爹他,我爹他怎么样了?”
姜所愿捋了捋鬓间微湿的碎发,看着何砚书绽开微笑,柔声说:“进去吧,何前辈想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