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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夜奔(1 / 1)

入夜了。

最后一点晚霞也消失得无踪无迹,夜色像墨汁一样浸透了天际。

华灯初上,朱雀大街恢复了往日里的宁静。广安王府门前的两只石狮子静静耸立着,俯瞰三三两两路过的巡逻的兵士,朱红的大门紧闭,但透过那一丝透着光亮的缝隙,便可以窥见里面热闹的光影。

今日是广安王府的府宴。

亦是猊烈驻军边境的送行酒。

宴席临近尾声,大多数人已是喝高了,正歪歪斜斜的四处敬酒。

猊烈的右侧坐着周大武,他同样喝得有些多了,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这般婆妈地勾着他的肩膀,有的没的地拉着他说些话。

“你已经十八了,也该成家了。”周大武大着舌头,眼里有些许迷蒙,他凑近了猊烈,“上回你问我的那档子事儿……那姑娘我看差不多得了,该让兄弟几个见见了。”

猊烈不语,他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总是显得冰冷肃严,若非周大武知他的性子,难免认为他是那等孤傲冷僻之人,可他明白,这青年并不是。

当年他们押送府银途中遇伏,猊烈带着残兵本已脱困,见他落单身陷贼窟,让残兵们护送府银先行离去,自己独自持着长·枪冲进敌营,一番苦战,终是带着身受重伤的他,从百余匪贼的包围下脱困出来。无论任何事情,他一概沉默寡言,却总身先士卒,进退之间一贯立于人首,故而他虽年纪轻轻升任总掌,但府中上上下下没有人不服他。

周大武难免跟他掏心掏肺起来:“您别看咱整日灰头土脸的,可回了家,那可别提多美了,被窝里一婆娘抱着,两娃揣着,内滋味,啧,男人一生所求也不外乎如是了。”

“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你这小子倒把顺序给颠过来了,牛逼大发了还,十八便是这郡守军参领,你瞧瞧,如今岭南哪个未出阁的少女不惦念着你这里。”

他打了个酒嗝,语重心长:“如果姑娘没啥大毛病,可千万别辜负了人家,万紫千红入眼,咱们别太拧巴,懂么?”

再要说什么,身后的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大武,你这是喝了多少?”

周大武回头,居然是广安王过来了,他依旧身着今日授符仪式上的爪莽袍服,束着紫金冠,许是喝酒花了眼的缘故,周大武居然觉得他眉眼间有一抹清冷的不悦之色。

当下便清醒许多,放下酒杯站起来,恭恭敬敬拜道:“殿下。”

猊烈也跟着站了起来。

李元悯作势让他起来,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来,递给他。

“猊烈去边境后,府上的一切便交给你了。”

看着这块威风凛凛的虎头牌,周大武剩下一点的酒意立刻没了,他双手恭恭敬敬、诚惶诚恐接过铜牌,郑重拜首:“属下一定不负殿下所托。”

猊烈接任郡守军参领后,府兵总掌的位置必要腾出来换人,虽然周大武知道论资排辈,这位置差不多便是自己的了,但真正接过这代表府兵总掌的虎头牌,难免还是心生激动。

“属下必悉心护好府邸!”

李元悯点点头,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摸出一袋绣着如意祥云纹的囊子递给他,“听说均哥儿明日过生辰,也没别的,你帮本王带这个给他,多买几件新衣,咱们广安王府出来的公子哥,可不能太寒碜。”

周大武啊的一声接过,掂量了下,暗忖,这样的重量,岂止是买几件新衣而已。

明明是白日里授符仪式上那般高贵疏离、百官生畏的广安王,私下待人却如此宽宥温和、无微不至,若说八年前,周大武怀着为李老将军报恩的心,视死如归一般来到岭南之境辅佐他,如今的他,已算是死心塌地了。

他不再推辞,只深深拜首:“多谢殿下。”

李元悯这才看了一眼周大武身边的青年,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只垂着漆黑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他。

明日,他便要再次离开自己了啊。

李元悯心一黯,不动声色将目光收回,旋身离去。

他今日也喝了不少酒,脸上红扑扑的,身上热得很,便踱步至廊桥边上吹吹夜风,一边远远地看着院里热闹的场景。

半晌,身边的微风霎时止了,李元悯抬头一看,是猊烈跟着过来了。

他手上端着一盏热茶,递给他。

“殿下喝多了。”

李元悯浅笑着摇摇头,却也打开杯盖,低头抿了一口,便将那茶盏放在廊架上。

“今日不是高兴么,多喝两杯也没什么。”

耳边又远远地传来一阵笑骂,想来是哪个倒霉鬼猜酒令又输了,正被人劝着酒,隔着光影,声音有些飘忽。

微风徐来,他们二人像是与眼前这个世界隔绝一般,站在另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异境。

李元悯将目光收了回来,抬起头来,一张雪白的脸上已是布满靡丽的潮红,他就这么看着猊烈,炙热的,毫不掩饰的,半晌,似是感慨一般叹道:

“阿烈,你长大了。”

今日盛大的授符仪式上,数万郡守军肃穆而立,站在队首的青年高大挺拔,眉眼冰冷肃严,李元悯当时便觉得,没有一个人能比他养大的这孩子来得神勇英武。

他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身子靠在廊桥的栏栋上,目光却一点没有离开眼前的青年,此刻的他,太想抬手摸一摸那温热紧实的、带着些许硬茬的脸颊,甚至想大胆地凑过去咬一口那颗上下滑动的喉结,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做,他也不能做。

在外,在这里,在此时,他们永远是王府主人与手下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不可言说,像一段只能隐藏在阴暗里的苔藓一般,在暗处疯狂的、迷乱地疯长着,但在阳光下,他们不能有任何的逾矩。

任何人都不懂他们之间深深的牵绊,所以便算是周大武堂而皇之地劝他娶妻,他都不能站出来,说半个不字。

许是这杯中之物的缘故,诸般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可李元悯最终却吞下了所有酸楚的、刺痛的、苦涩的心水,只轻轻嘱咐他:“阿烈,去边境,要好好照顾自己。”

猊烈没有应他,只向前走了一步,保留着一种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幽香,又在外人面前看上去不太暧昧的距离,他垂着眼眸看着他,深深的,热热的。

“殿下……”他低低地:“今夜让我留下。”

双方当然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黏腻、潮热、冲撞、压抑的低吟、难以纾解的怨以及不可解脱的欲。

他当然会允他,他怎会不允。

李元悯想着,一股大胆而炙热的念头起了来。

“不,你在你院里等我。”

夜深了,猊烈魂不守舍的,背着手当枕躺在床上,他盯着床榻上的日月浮雕出神。明日他便出发去边境了,这一去,许是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可是,他不得不去,他必须接管这岭南地域最大的一支武装,只有这兵权在手,他才足够有资本去护着他。

——他永远是他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

猊烈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那股莫名的劲儿散去一些,又想着他在廊桥的那句话,那人,用那样的眼神,跟他说着等他,他身体便有些热意。

耳畔吱呀一声,猊烈本就悉心留意着,自是猛地坐了起来,三两下便冲到声音来源处,夜色下,那人正噙着笑意,如春花一般艳艳地看着他。

猊烈三两步上前,打横抱起了他。

“阿烈别!”对方急促叫了一声,“我带你去个地方。”

猊烈呼吸炙热着,但还是听话地放下了他。

李元悯站定,碰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杵着他的肚子,他脸上一红,忙丢给他一个包裹。

猊烈打开,是一张人·皮面具及一套劲装。

他这才发现李元悯今日难得穿了一身黑色劲装,长身玉立,一席细腰更是箍得只剩一握。

他眸色暗了暗,连问都没问,便依着他换上了。

李元悯看着他那张全然不一样的脸,嘴角轻轻一扯,便牵住了他的手,悄悄摸出了院门。

二人痞赖的孩童一般翻上高墙,猊烈一把搂住李元悯的腰,提气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府外的平地上。

路边一只野猫被吓了一跳,吱叫一声往黑暗的角落里逃窜而去了。

在墙角一隅,猊烈看见了两匹打着响鼻的高头大马候在那里。

他低头看了看李元悯,李元悯眼睛亮闪闪的,只拉住他的手,往两匹马处走去。

宵禁时分,街上没有一个人,二人的马飞奔在青石板道上,显得有些刺耳。

很快,他们来到了城门口,易容后的李元悯递给守门者一张令牌及文书,守卫视察一番,又回岗室一番核验,便开了小门,放二人出城了。

深夜,郊外显得比都城更冷上几分,马蹄声声,风声猎猎。

李元悯用他广安王的身份徇了一回私,他三更半夜摸进了下属的房间,像个轻浮的登徒子一般将人偷偷带了出去。

夜风扑在面上,他只觉得浑身一片畅快,他许久没有如此放肆了,狠狠蹬了一下马肚,马儿速度愈发快了。

猊烈紧紧跟在他身后。

二人恣意游走在郊外山水间。

也不知这般策马多久,直到二人两马绕过一片丛丛的树林,眼界霍然开朗起来,一汪镜湖在月色下发着粼粼的波光。

李元悯欢呼一声,下了马,往前冲了几步,兴奋地盯着前方。

猊烈全然不知道他如何找到这样的一块地方,似是无人光顾过,有着一股与世隔绝的静谧。

李元悯解开面皮,脱去了鞋履外衫,就剩下素白的小衣小裤,他喘息片刻,又拔去发髻的簪子,晃了晃脑袋,满头的乌发如雪一般散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猊烈一眼,笑了一下。

那个笑怎么说,猊烈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他的心发着颤,只觉得夜色之下,眼前人像密林里的一只艳丽的妖精。

他忍不住上前几步,然而对方只赤着雪白的足,翩然朝着那片镜湖跑去,月色下,纤细的身影犹如一只舞动的白蝶,但听得噗通一声,他跳进了湖水里。

猊烈一颗心都跳到了喉咙口,理智瞬间碎为齑粉,疾冲几步跟着他跳了下去。

他焦急地在深黑的水里找寻着他的身影,腰部一紧,却是一个人搂住了他的腰,蛇一般在他的怀里窜了上来,他的唇被他用柔软封住。

猊烈心里咚咚地跳,一把搂住怀里的人,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待二人浮出水面,李元悯早已失了任何气力,他搂住猊烈的脖子剧烈喘息着,额头贴着额头,吃吃吃地笑。

“美么?”他问他。

“美。”

猊烈哑声答了,也不知回答这无边风光,还是怀中之人。

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中,没有世俗的一切,没有任何身份,只有他们二人,李元悯便可以不顾一切,但凭一颗心。

月色下,二人像两条快活的鱼,在湖里追逐着,嬉戏着,长不大的孩子似得。

待湿漉漉的两个人从水里上来,李元悯跪坐了起来,他看着躺在草地上那高大的青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往密林处跑。

在林荫环绕处,一座木屋掩映在其中。

李元悯一顿,又拉着猊烈跑了过去。

像是十三岁那年,二人逃离京城,也像这样孩子气地手拉着手,往他们的未来而去。

不,他们没有未来,只有这样不为人知的隐秘。

推开木屋的门,木质淡淡的雅香袭来,李元悯将青年拉了进去,反手扣住了门。

一路的奔跑让他胸膛起伏着。

他抬起鸦羽似得睫毛,看着眼前一样盯着他看的猊烈。

他抬起手来,放在那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的小衣上,轻轻一拉,系带松了。

湿漉漉软踏踏地堆在脚上。

他拉过青年的粗糙的掌心,贴在自己那冰凉、滑腻、雪白的昳丽脸颊上。

“阿烈……”他唤着他,温柔的,轻浮地,“这儿,没有人束着我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提前更了,好吧,今日的肥章,别骂我,不是故意断在这里的。晚上可能还有一更,如果十一点半过后没有,那就是等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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