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发现,人的每一种情绪,其实都有不同的层级。无论是愤怒也好,感动也罢,同一件事,因为不同的人,你的情绪层级也是不同的。
不难理解,面对我们在意的人,我们的感动指数很容易上升;而面对憎恶的人,对方所做的感人事儿,没准还能起到反作用。
不能否认,当沈绛年听阮阅——一个来自于第三方如此的说辞,比沈青訸直接说出来,更能打动人心。
沈绛年一时无言,阮阅只当是沈绛年没有任何反应,忍不住动了气,继续说:“我说这话,你可能不愿意,也有可能是我的一面之词,但我真觉得,沈绛年,你有点太自私了。”
她自私?原来她这样就叫做自私了?如果她真的可以自私,怎么还会这么难过?沈绛年头一次,被人说自私。
沈绛年仍旧无言,阮阅思绪顿了一下,意识到了,自己是在一个和喝酒的人理论。阮阅改口道:“绛年,你不跟我们回去,也早点找地方休息,再重要的生意,也没你身体重要。”沈绛年不走,沈总的性子,断然不会走,可是,沈总又不会去催。
“沈青訸还在外面?”沈绛年才有反应。
“是的。”
“等我。”即便微醺,也是难忍,让沈青訸难受,不是她本意,她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想伤害沈青訸的。人终究是没走,她心里疼,却又有些开心,矛盾的人啊。
“绛年。”阮阅叫住要挂电话的人。
“恩。”
“抱歉。”阮阅说出这两个字,没有犹豫,但也没说明她为什么道歉。
“没事。”沈绛年也没具体想,阮阅为什么道歉,因为她不曾真的计较过。除了沈青訸,很多事,她都懒得介意。
“我有句话……”
“恩。”
“沈总,其实人真的很好……”
“恩。”
“好到你无法想象。”
“恩。”
“你可以看看她周围的朋友,都是她之前交下的。”
“恩。”之前,沈绛年有注意这个词。
“现在的沈总,你性格软一点……会好很多。”阮阅知道,今天她说的有点多,补充道:“我作为旁观者,希望看见沈总开心,也希望你能开心。”
“恩。”
“我今天的话,有点多,今天说话有顶撞的地方,多多包涵。”
沈绛年沉默半响,“我等会出去,你回车里陪沈总吧。”
阮阅很快回到车里,沈青訸仍是之前的姿势,身体倚着靠背,不过眼睛是闭着的。车内一度安静到诡异,阮阅呼了口气,轻声说:“沈总,需要我去买夜宵吗?”
“她说饿了?”沈青訸问。
“啊?”阮阅吓一跳。
“你不是下去给她打电话了么。”是肯定句。
阮阅的脑门都要出汗了,沈总这个聪明劲儿,有时挺吓人的,“您、您怎么知道的……”
“去给她买解酒药。”沈青訸说,阮阅忙应声说好,沈青訸又说:“她喜欢酸甜口的。”阮阅下了车,心里直叹,这要说不在乎谁信啊?不过也不一定,沈总对身边人都挺细心的。
沈绛年出来前,提前跟袁修明打招呼,“人都喝成这样了,我看也没必要谈下去了,我朋友在外面等我,我得走了。”
“行,我刚才本来也找你,想让你早点回去,他们还要去玩,我陪着就行了。”
“恩,你自己注意点,差不多就得了,还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喝成这样。”沈绛年实在不喜欢这种谈事风格,不过这次,若是能成的话……条件还是很诱人。
袁修明坚持要送沈绛年到门口,快要到时,见到了门口的段钰,“怎么?要走了?”
“恩。”沈绛年笑了笑,“时间不早了,就先回去了。”
“这还有个护花使者啊?”段钰打趣袁修明,袁修明只是礼貌地笑笑,沈绛年解围道:“钰姐就别开玩笑了,我和他老同学了。”
“噢,我说的呢~”段钰恍然大悟的样子,“你那桌客人还没散,回去陪着吧,我送绛年。”
“都不用送,我朋友就在外面等呢。”沈绛年回身跟袁修明说:“修明,你也回去吧,我先走了。”袁修明还想坚持送,沈绛年几度拒绝,袁修明只好退步,“我在这看着,你走吧。”
沈绛年往外走,段钰也跟着出去了,袁修明也不能拉着,提醒道:“绛年,瞅着点路。”沈绛年一回头,才发觉,段钰跟着呢,“钰姐,别送了。”段钰仍是要跟着,沈绛年无奈,对于段钰的过度热情,很不适应,尤其见她贴自己很近,沈绛年几次不着痕迹躲开。
车子,几步之遥,沈绛年这次停下来,坚决地说:“钰姐,别送了,你再这样,怕是我要送你回去了。”段钰笑了笑,望向车子,又回身看看始终没动的袁修明说:“你那个朋友还没有女朋友么?”段钰突然问。
“这个我不知道。”沈绛年其实问过,没有,但是不想说人家的闲话。
“我有种预感。”
沈绛年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沈青訸就在车上,她归心似箭,“什么?”
“你那个朋友可能是gay。”
……沈绛年有种脑袋被雷击了一般的感觉,“是么?”她从没有这么想过,也根本不想聊这个话题。
段钰凑近,偷偷地说:“你没发现,他对美女无感么?”
……单凭这个就说人家是gay,沈绛年无法认同,拉开距离,说:“钰姐,没有证据的事,还是不要这么说比较好,”沈绛年语气尽量客气,“我先走了,您也回吧。”
这次,段钰没有跟过去,沈绛年到了跟前,拉开后车门,愣了一下。沈青訸坐在里侧,听见开门声,偏头看了她一眼,眸光依旧淡淡的,沈绛年的心,却没出息地加速。
“不上来?”沈青訸身体倚着靠背,眸光锁着她。沈绛年脸颊,在不经意间红了,人还有些惴惴不安,爬上后车座,手一软,差点摔倒。
沈青訸扶了一把,沈绛年被烫到似的避开,轻声说了句,“不是有意的。”她的局促不安,掩饰不住。
上车后的沈绛年局促,怎么坐似乎都不舒服,身体绷的很紧,她们之前算是“吵过架”了吧?如果沈青訸跟她计较,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呼吸还没喘匀,手,突然就被沈青訸握住,力量不大,但是能感觉到,她的手心温暖而又柔软,还有好听的声音,“回家吧。”沈青訸说。
这一刻,还能说什么?沈绛年身体酥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其实一路过来,有点怕,她和沈青訸闹脾气,若是沈青訸也跟她闹,两个人或许就此闹开了。
可每次,沈青訸都让她有台阶可下不说,更不曾为难过她。沈绛年没说话,握紧了沈青訸的手。车内静谧,沈绛年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或许是靠着沈青訸,让她觉得醉意更浓了。
“头晕吗?”沈青訸问。
“恩?”
“头晕的话,靠着我的肩膀。”
“晕。”不说没晕,一说就晕了。沈绛年顺势靠在沈青訸肩膀,沈青訸调整坐姿,方便她躺的舒服。沈绛年就这样,没出息地感动了,脸颊蹭蹭沈青訸的肩膀,像是撒娇讨好的小宠物。
手心,都是滚烫的温度,沈绛年感觉到了,那种炽热,几乎可以烫伤她一般,让她心舒服着却又有一丝灼烧的痛。每当遭遇沈青訸的温柔,她总是克制不住想要沉沦,但她真的不敢,沈青訸先前的冷漠,她还记得。沈青訸的每一面,她都印象深刻,温柔的,冷漠的,狂野的……她就是这样喜欢这个人,知道会受伤,却还是不愿远离。
陆教授说得对,热水倒在她的手上,她肯定会放下的。啊~她又忘了,陆教授说要去旅游,非要自己陪同,她忘了和公司确认时间。沈青訸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沈绛年蹭蹭,鼻尖嗅嗅,沈青訸抬起手臂,“躺的不舒服?”似乎是要抱着她。
沈绛年倒是很想被抱着,但看见,由远及近的阮阅,坐直了身体,“阮阅回来了。”阮阅买来了解酒药,沈青訸接过来,很自然地服务着她,拧开瓶盖,抵过去,“喝下去会舒服些。”沈绛年接过来,就着感动,喝了下去。
车子,终于在夜色下,驶向了幸福的港湾。这一刻,她们都是幸福的,焦灼的心得以喘息。
阮阅将车子停好,沈青訸下车,领着沈绛年,让她小心。沈绛年随着沈青訸的步子往前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看阮阅,她也下车了。沈绛年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了,“长官~”
“恩。”
“沈府的大总管,是阮阅么?”
“这你都知道。”沈青訸拢着步伐有些乱的人,沈绛年身体靠着她,偏头看她,“还真是?”
“恩。”
“那我要收买她。”沈绛年下定决心说。
“还用收买,现在她不是很向着你了么?”沈青訸随口这么一句,让沈绛年想起,阮阅给她的情报,不禁想了想,是阮阅自己如此,还是沈青訸授意的呢?
“哪里有,她是你的小忠犬。”沈绛年揪着沈青訸的衣服,两人进了房门。
各自分开洗澡,给彼此吹干了头发,“长官,我想煮粥吃。”沈绛年猜,沈青訸没吃东西。沈青訸要去煮,沈绛年拦住她,“我去。”沈青訸无奈道:“那就一起吧。”她不放心,一个小醉鬼。
好在有沈青訸帮衬,不至于碎碗碎碟,沈绛年半开玩笑,“长官,你这碗碗碟碟摔碎了,是不是把我卖了都买不起?”沈青訸倒是回答认真,“有价的,都不贵。”
“哦?”沈绛年疑道,“我呢?”
“无价。”
沈绛年的嘴巴里,突然就有点甜。沈绛年想起阮阅的交代,撒娇非要喂沈青訸,“哎呀,你就让我喂一下下嘛~”沈绛年撒娇,“我喂了你,才好意思让你喂我,礼尚往来好不好~”沈青訸果然无奈地顺从了她,“都少吃点,不早了。”两个人都只吃了一点,但今晚的粥,沈绛年觉得格外好吃,甜甜的。
这一天,心情变化像过山车,但总归是有个好结局。睡觉前,沈绛年主动提出要求,要和沈青訸一起睡。沈青訸嗯了一声,就往里走,沈绛年跟着,像只小狗崽儿,跟的可近了。躺下后,沈绛年的心情好了许多。
“长官~”
“恩。”
“你还生气吗?”沈绛年问。
“没有。”
“你对我真的很包容了。”沈绛年知道,有时候她挺能作的,因为太在意,却又无法自如地表达。
“又瞎想。”
“我容易犯浑。”
“别胡思乱想。”
“长官。”
“恩。”
“有多少人,来过你家?”沈绛年措辞,“我意思是除了阮阅。”
“那不少人呢。”
“……”阮阅不是说……心里还是有点酸。
“这里每个地方都需要打理,进来的人,都是阮阅选择的。”
“啊……”沈绛年的心没那么酸了,“那你主动带过谁回家吗?”
“你。”沈青訸倒也坦诚。沈绛年相信,她说的一定是真的,沈青訸早之前说过,要么不说,要说就说实话。
“那……戚子筠呢?”沈绛年还是问出来了。
“她……”沈青訸轻呼了一口气,似是不愿提及,“她知道我住这里,来过几次。”
“开心,我是长官唯一带回家的人。”沈绛年能感知到,沈青訸并不想让戚子筠来,但或许有什么理由不得已,所以戚子筠来了,沈青訸连家都不回。
如此一对比,她是完全的胜出,沈绛年的心情更好了。
“沈绛年。”
“恩,”沈绛年答应一声,忽然纳闷道:“你为什么总喜欢叫我全名?”
“不是你让的吗?”沈青訸认真地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当时还逼着她,跟着念了一遍名字。
沈绛年顿时不好意思,“那时不是特殊情况吗?”沈绛年往沈青訸怀里挤了挤,“以后你不用叫我全名。”
“恩。”
“那你叫我什么呢?”沈绛年急切地问,紧着又说:“我想要个特别的名字,只有你能叫,只有你知道。”
沈青訸沉吟道:“那叫你什么?”
“不知道,你想。”沈绛年还循循善诱,“你可以根据我平日里的表现,起个名字什么的?”
“平日里的表现,你是说床上还是床下?”沈青訸问得如此直白,让沈绛年老脸一红,娇嗔道:“那就床上表现好了。”
“你确定?”
“恩……”她的心跳好快,脑子里浮想联翩,所有跳出来的名字,都跟骚浪扯不开关系,她记得,沈青訸说过,在床上她很浪的。
“那我说了。”
“恩。”沈绛年的心跳快极了。
沈青訸,你敢叫,我就敢应,我沈绛年除了你,没有怕过谁。
作者有话要说:管理员大爷,已经修改了,请解锁。
乃们觉得,大御姐会管她叫啥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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