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我清清嗓子,朗声说道:“我叫张慕晗,今年18,至今未婚。外在条件如大家所见,不多赘述,性格开朗,兴趣广泛,好奇心强,缺点是没有长性。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因为它代表了世界上最为宽广的海洋和天空;最喜欢的食物,嗯,太多了,美味佳肴我来者不拒;最喜欢的书上《狼图腾》,因为它提倡狼性文化和团队精神;最喜欢的花是郁金香,因为它高雅、清丽,华而不艳;最崇拜的伟人是周恩来,因为他处事睿智低调,运筹帷幄,情感忠贞……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和大家相处愉快,谢谢!”我一口气把自己介绍个全,再瞧周臣和台下众人早听傻了。大概是没听过这么混不吝的自我介绍吧,木讷的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在看外星人。
我轻咬下唇,看来我的“现代化”简介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算了,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若是有人问起,打个马虎眼混过去就是。
课堂针闻可落的沉默了几秒,终是唐伯虎先反应过来,放声狂笑。这一笑,惊醒了石化下的众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该随唐伯虎大笑,还是该腼腆点不做放肆。我白了眼唐伯虎,这家伙才收敛了自己的狂笑。周臣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入座吧。”
“入座?坐哪?”
“这里!”唐伯虎指指自己左边的空位。
祝枝山道:“对,慕晗就坐我前面吧!”
我看了眼周臣,见他微微颔首,便放心的走向空位。文征明的座位在唐伯虎前面,走过他身边时,我友善是向他打了声招呼。
“张公子,好久不见。”文征明向我一抱拳,“张公子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征明,别打趣慕晗了!”唐伯虎为我解围。
我朝唐伯虎感激的一笑,对文征明道:“文公子过奖了,慕晗愧不敢当。”
“早听伯虎和祝兄提起张公子的才学,征明相信张公子必有过人之处。”
我懒得和文征明客客气气拽文,淡淡一笑,向后走去。坐好后,周臣开始了今日的课程——《论语》。他起了个头,众人摇头晃脑跟着念了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
我转那转,只觉头晕眼花,心烦意乱。哎,读书,古文,果然不适合我。古人能得颈椎病吗?我看很难哦。
一个上午下来,我本就少得可怜的耐心被磨得差不多了。我倒在桌上,心中叫苦,祝英台呀祝英台,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同是女人,我打从心眼里佩服你!
唐伯虎轻轻推我,“午休了,该吃午饭了!”
我在桌上把头转了个方向,没精打采的应了声“哦”。
“怎么,不舒服?”大手伸向我的额头,试试温度,“没烧呀,哪儿不舒服,连吃饭都不积极了?”
“这话说的,我是饭桶吗?”我扒拉开温暖的大手,“就是困了,真不知你们日复一日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唐伯虎“呵呵”一笑,“慕晗可还要继续来书院?”
“要,当然要!伯虎别小看我。虽然忍是心头一把刀,但我要忍、忍、忍!”
“哦?能忍多久?”
“实在抗不住,就出去‘放松’一下下啰!”
唐伯虎扶起我,“那我们便去‘放松’吧!慕晗陪我去取字画。”
“也好,”我伸了个懒腰,“坐了一上午,屁股怪疼的,该活动活动了。”
“这里是书院,注意措辞!”
“那就是臀部,我的臀部好痛哦,这样可以了吧?”
祝枝山喷笑,唐伯虎也是一副被打败的模样。
“嗤,你们长得是高贵的臀部,就我的是低贱的屁股!”
“呵呵,”连文征明也憋不住了,“张公子真是风趣。”
我是不介意成为“开心果”,笑比哭好不是。厚颜道:“我还有这个优点?”
唐伯虎道:“慕晗的优点有许多,征明你以后就会发现了。祝兄,你们去吃饭吧,我和慕晗去趟德宝轩,在外面吃了。”说着,拉起我的胳膊往外走。
我笑着和两大才子告别,心中奇怪,唐伯虎好像是故意不让他们跟着才拉着我匆匆离开的。但这种事情很快被有异性没人性的我忽略了。
德宝轩的老板见到唐伯虎到来,笑呵呵地迎上来,“呀!唐公子!您可是来取祝公子前日送来重新装裱的字画?”
唐伯虎点点头,不免问了句老板如何识得。
“唐公子是本届苏州府童试第一,才华过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日必然乡试中举,金榜题名指日可待!”
唐伯虎被忽悠得心花怒放,连声道谢,“承您吉言,承您贵言!”
“小老儿姓沈,名昌平,您唤我声沈掌柜便可。”言罢,吩咐伙计取来字画。
展开卷轴,我顺势看去,卷轴里是一副狩猎场景的图画,描绘为首一人带着黄狗、苍鹰一马当先,身后几人追逐着共同围猎一只猛虎的壮观画面。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我一字一句念出来画卷上的题词,道:“这词我知道,是苏东坡在密州做知州时写的《江城子》,把词中历来的香艳软媚、儿女情长,换成了报国立功、刚强壮武的英雄气概,大有‘横槊赋诗’的味道。对吗?伯虎。”
唐伯虎满意一笑,“慕晗的确有用功读过书。”
我生怕他以此为由,让我回去接着啃书,赶忙诚实地回答:“我就会点唐诗宋词,别的就完了,伯虎不要大看我!”
唐伯虎放下画卷,“慕晗啊,多读些书有何不好?虽然你不能考取功名,但可修身养性,出口成章,更显落落大方。”
“好好好!千好万好,就我不好。大才子,一本书,只要50%的内容不是废话,便是好书。我只读那精华的一半,剩下的糟粕可不要!我脑容量有限,不比你们聪明,装不下许多。”
唐伯虎摇摇头,“罢了,慕晗总有道理。”
我莞尔,“既知我总有道理,还多说什么,快走了啦,我肚子都饿了!”
唐伯虎卷好画卷,转身向沈掌柜告辞,带着我离开了德宝轩。
“伯虎,我们去哪儿?”我认得这路是通往萧亚轩的。
“你猜呢?”
“萧亚轩是卖茶点的,该不会去天然居吧?”
“慕晗想去?”
“怎么可能?”
“那我们不去,前面还有家酒楼,不若去那儿。”唐伯虎提议。
“好。”我笑笑,加快了脚步。
朱纪vs唐伯虎
挑了张靠窗子的桌子坐下,菜很快上来。一筷子炒蛋刚刚入口,一个熟悉的声音难掩兴奋之情,从酒楼门口传来——“慕晗!?”
我寻声望去,快乐地应着,“朱纪,怎么是你?好巧啊!”
朱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桌旁,“我去萧亚轩寻你,并未见到。本想就此回府无意看到你进了这间酒楼,便跟了进来。”
“哦?该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哈哈……”我与朱纪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一时兴起,竟忽略了身边的唐伯虎。直到——我莫名地打了个冷战,一阵寒意从身后袭来,不祥的预感笼罩住心头。我抽搐嘴角,慢慢扭头,看向“晴转多云”的唐伯虎,极具谄媚的笑笑,“伯,伯虎……”
唐伯虎扫了眼一脸假笑的我,挑挑眉毛,“朱公子是吧,请坐!”
朱纪这才注意到唐伯虎,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坐到对面,淡淡一笑,“未请教,这位公子是?”
我看得明白,朱纪虽然在笑,却丝毫未达眼底。本想开口为他们介绍,却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这,这位,他,他是……”
唐伯虎见我话不成句,索性自己介绍,“在下唐伯虎,是慕晗的挚交好友,亲如一家。”故意加重“一家”两字的读音,连我都听得出其中的味道,更何况是处于“对敌”状态的朱纪。
朱纪不失礼数,保持风度翩翩的微笑,向唐伯虎略施一礼,“唐公子,有礼了。”
“好说,好说,只是在下从未听慕晗提起有您这样一位气度不凡的朋友。”
朱纪快速看了我一眼,见我“低头认罪”,答道:“慕晗并不是一个喜欢到处宣扬自己事情的人,况且真正的朋友是放在心中,不是挂在嘴边的。”
“朱公子果然好见识,在下佩服!”
朱纪没在和唐伯虎客气,看了眼我不太合身的衣服,问:“慕晗,这衣服哪来的?这么大,不合适你。”
我悄悄擦了把冷汗,好在古代没有“情侣装”的概念。转念一想,还是不对,我总不能说自己追唐伯虎追进书院了吧?
唐伯虎道:“这是我们六艺会馆的统一服装。听口音,朱公子不是苏州人士,不知也不足为奇。”
朱纪诧异的看着我,“慕晗,你,你怎么可以去书院?想学什么,我可以帮你把先生请到家里……何苦你一身男装的跑来跑去!”
唐伯虎莫测高深的笑笑,“那可要麻烦朱公子把先生请到寒舍来了!”
朱纪不明所以,“这是何故?”
“朱公子有所不知,慕晗一直和在下住在一起!”
“啪——”朱纪将茶盏打翻在地,一双龙目愤怒地瞪着唐伯虎,“你说什么?!”
我心一虚,把头低得更低;朱纪的跟班赶紧上来替主子收拾好碎片,全程乖巧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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