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眉梢微微挑了挑。
她怎么觉得,今天的程特助跟之前不太一样,态度有点让她渗得慌。
“乔小姐,药箱重吗?我来帮您拎着吧。”
说着,程离便要去接过她的药箱。
乔绾不动声色地避开,淡淡一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药箱不重,我自己可以。”
电梯果然上升得飞快,两人很快便到达了顶层。
程离走在前方引路,最后停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前。
他敲响了门板,里面很快便传出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而后程离转头看向她,“乔小姐,请进吧。”
乔绾眨了眨眼,一时站在原地没有动。
“乔小姐,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问一下,里面是只有墨先生一个人吗?”
她不习惯跟着别人一起称呼墨景湛为“湛爷”,总有种在仇人面前低了一等的感觉。
因此,乔绾每次都称呼其为“墨先生”。
程离除了第一次听的时候有些诧异意外,如今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点了点头,“是,湛爷一个人在里面,正在处理文件。”
说着,他看向乔绾的眼神中隐隐带上了警惕。
她终于要露出马脚来了吗?
为什么打听湛爷是不是一个人在里面,她有什么阴谋?
乔绾却蹙了蹙眉。
顿了顿,她说道:“程特助,我到底是个女人,我觉得只有我跟墨先生两人单独在办公室里不太好,你觉得呢?”
“我没有矫情的意思,而是为了墨先生考虑,若是被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我一个小人物倒是无所谓,但是他是名声响彻京都的大人物,实在是有损清誉。”
“所以程特助,我建议在治疗的期间,你也在场。”
程离一愣,“我也在场?”
他看了眼偌大的顶层。
这里除了他和湛爷,就剩乔小姐一人,除此之外连个蚊子都没有,谁能传出风言风语?
这个借口未免太过蹩脚,但是却正合他意。
“对。”
乔绾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我也是为了你家湛爷着想。”
着想屁嘞,她只是不想单独面对墨景湛那个可怕的男人。
“乔小姐,我觉得您考虑的实在是太周到了。”
程离点了点头,一脸的赞同,“既然如此,我便先放下手里的工作,在你给湛爷治疗的时候,守在你们的身边,保准不会有任何的风言风语损伤你和湛爷的清誉!”
“程特助,那就太感谢你了。”
“乔小姐客气了。”
两人各怀心思,却一拍即合。
乔绾悬着的小心脏微微放下了几分。
虽然程离是墨景湛的人,但是只要多一个人在场,她的心情便能放松一点。
程离推开办公室的门,请她先进去。
办公室内,墨景湛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头颅微低,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文件。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看到这一幕乔绾竟然有一瞬的恍惚。
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眼前的男人可是她的仇人。
“湛爷,乔小姐来了。”程离小声提醒。
墨景湛应了一声,良久后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掀起眼帘看了过来。
“坐吧。”
他淡淡说完,而后起身,朝沙发旁边走过去。
乔绾跟过去,将药箱放下,“墨先生,我先给你把个脉,确定你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再说后续治疗的事情。”
墨景湛淡淡嗯了一声,随后将袖口挽了挽,露出一截白皙有力的手臂。
乔绾顿了顿,而后慢悠悠地拿出一条薄纱质地的手帕。
“这是要干什么?”
墨景湛眉头微蹙,视线盯着粉色的手帕。
乔绾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男女授受不亲,避个嫌。”
说完,她将手帕搭在他的手腕上,之后才将自己的手指覆了上去。
墨景湛盯着粉色的手帕,“避嫌可以,手帕下次换个别的颜色。”
“墨先生,只是一个手帕而已,您没有必要这么吹毛求疵,我换个颜色还要花钱买。”乔绾语调冷淡。
“我缺你酬劳了?”
六百万,买不到一条除粉色以外的手帕?
“……那倒没有。”
乔绾顿了顿,忽然蹙眉,说道:“我在把脉,你不要跟我说话,容易判断错病情。”
良久之后,她才将手收回来,然后把手帕收起来。
“根据脉象来看,身体很健康,没有什么大问题。”
乔绾沉吟了一瞬,“但是听程特助描述的情况,你的头痛已经持续很多年了,发作起来情况很严重,并不像脉象显示得那么轻。程特助说你之前有段时间几乎好全了,后来受了刺激,才会再次复发,而且比从前还严重了……”
“由此看来,主要症结还在心理和精神上。”
说到最后,乔绾的神色有些古怪。
在她看来,墨景湛应该是心理很强大的那类人才对,到底是多大的打击,才能将他刺激得有了这种毛病?
她心中虽有些好奇,但猜到可能是他的痛楚,便没有刨根问底。
“墨先生,我主修的是中医,西医也有涉猎,但主要都集中在人体的各种疑难杂症,你这个情况……”
乔绾想了想,“你这属于心理问题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治不好。”
她倒是能给他弄点药,缓解他的头痛。
但是终究治标不治本,心病还须心药医。
“让你治,你治便是。”
听到她的答案,墨景湛眉头也没有皱,只是说道:“不管能不能治好,按照合同来。”
“……”
按照合同来,他要给她一大笔薪酬。
乔绾真怀疑他是个冤大头。
想到此,她抬眼看过去,却见对方的黑眸盯着她的脸。
要不是出门前检查过易容,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易容掉下来了,墨景湛用这种眼神看人,真的渗人得不行。
“你今天怎么不戴口罩了。”墨景湛突然问道。
乔绾立刻回想到,她最近一次戴口罩,便是在上次的酒店里,因为易容掉了,所以不得不戴口罩遮面。
而那天晚上,确实碰到了墨景湛。
难道他察觉出来异常了?
乔绾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她抿了抿唇,才佯装镇定道:“今天空气好,不想戴,所以不戴了。”
“我只是随口一问。”
墨景湛面色看不出喜怒,语气不咸不淡的,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乔绾垂下眼帘,心中冷笑。
她翻找药箱,随后拿出一瓶药过来,“若是再头痛的话,吃这个药可以暂时缓解,但一次不可以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