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物:吴氏毫笔
物主:吴登科
类别:鬼
执念: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已消解)
品级:丁字五品
能力:文章出众、书法上乘(已获取)
(注:为父立志求功名,阴司造就书丹青!吴登科执念已解,消解指数三颗星,无额外奖励,本次能力无法晋升。)
随着脑海里的《执怨集》忽然起了反应,关于吴登科的执念也转为消解,再加上桌子上的带字纸张,卢湛深信,刚才的一切绝不是一场梦。
同时之间,吴登科的狼毫笔,忽而化为点点流光,冲入脑海,融入了这一片简条之中。
简条最上方的正中空白之处,浮现出了这支笔的图像印记。
思忖之下,卢湛先前的一切猜测,亦随之得到了证实,看来竹简的神奇之处,正如心中所料。
只是忽然多出来的一行注解,令他有些没有想到,照此意思,是说他完成得还不够好?消解执怨,还会有机率获得其他额外奖励?
完成指数三颗星,卢湛也不知道算是个什么程度,因为它具体有多少等级并不清楚,尚待探索,不过想来不会太好,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得不到额外奖励。
看来竹简还隐藏有很多的神异之处,等待着他去发掘。
诸多文字,已近两行,将宽约寸许,长达二尺的简条几乎占满,就是没有标点符号,看着有些让人头疼。(启朝尺寸标准,参考汉制,一寸,一尺)
细细感受着周身的变化,卢湛只觉得脑海当中,似乎凭空多出了一门技艺,而且这门技艺就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无比的熟练精通。
他另外取出一支笔,重新铺开一页纸张,提笔落下,便是铁画银钩!随手一书,更兼娇若游龙,翩若惊鸿,他的书法造诣,竟是大有提升。
这等笔力,抛开天赋不说,若没个十数年的苦心沉浸,根本就不可能达到此等高度。
至于文章诗词,更是不用多言,只要卢湛一有想法,脑海中的华丽辞藻便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相较于以前,他的知识储备量与大脑反应能力,都拥有了质的飞跃。
卢湛不是傻子,他忽然间多出来的文章书法能力,明显是由吴登科的身上所获取来的。
因此惊异之余,又不免感慨世道艰辛。
吴登科如此大才,人间的两次乡试,为何会次次落榜?反倒在地府的考试,竟是一举高中!
思索之下,排除外在因素,也就只有一个答案。
那便是他前两次乡试,或许已经榜上有名,只是因为没钱打点,所以被他人冒名顶替了。
这种事情,在当今的朝廷,实在是太过于正常,倘若你没钱没势,就算文章写的再好,也呈不到圣上面前,做不成那举人进士。
当朝堂政治不再是那么清明的时候,无论君主还是臣子,都会渐渐延伸出各种坏毛病,自古如此。
当然了,相对于卢湛而言,他是的的确确没有那个本事,打点考官容易,但若想偷梁换柱,却并不轻松,除了耗资巨大,另兼风险并存。
再者,他也不屑于用钱财去换取功名。
事已了,夜已深,阵阵秋风吹得院中枝叶簌簌作响,房檐上两个灯笼飘摆不定,一夜无事。
……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半个多月前被擒获的那伙流寇,即将要被开刀问斩了。
上午时分,街道上的铜锣声敲得震天响,伴随着公差的吆喝,几名流寇身着囚服,披枷戴锁,在官差的押解之下,游街示众。
不少百姓跟随围观,指指点点,有朝着流寇扔烂菜叶的、扔臭鸡蛋的、扔石头的,甚至连扔狗屎的都有,似乎想要借此手段,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卢湛一早起来,便开始沐浴更衣,梳洗头发,准备前往刑场,毕竟砍头这么刺激的场面,他怎么能缺席呢!
另一个原因,他也是想尽快的适应这个时代,从而能够更好的融入时代潮流,若是连杀人砍头都没见过,都不能够承受,又何谈其他?
依照当朝律令,死囚一般都是秋后问斩,也就是秋分到立春这个时间段。
秋主杀,五行相和,顺应天意。
沅南县的东市与西市都有刑场,只不过西市处斩的犯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这帮流寇还没有那等资格,所以游过街后,被押往东市刑场。
一连七人,齐齐跪倒在刑场之上,四周皆有官兵把守,两名虎背熊腰的刽子手,手捧着鬼头大刀,笔直的站在刑场中央,只待午时三刻。
卢湛身着一袭青袍,头上裹了顶灰布儒巾,簇拥在人群当中,随同周围百姓望着刑场正中。
到了时辰之后,知县大人一声令下,两名刽子手迈步上前,手起刀落,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片刻的功夫便斩杀掉这一伙流冦。
自始至终,卢湛的双目都一直盯着他们,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刺激得他很不舒服,但他却是硬生生忍耐了下来。
作为一个现代灵魂,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杀人,感觉倒是还不错,在他意料之内。
匪寇杀人放火,自是罪有应得,不过关于卢湛区区一介书生,却能勇斗诸多匪冦,并且将其制服,这倒是引起了知县大人及江捕头的兴趣。
为此江捕头曾经特地找过他,询问个中缘由,而卢湛也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因此并没有隐瞒,直接实话实说,讲是吴登科的冤魂救了他。
没错,就是这么豪横,实话实说!
只是这些实活之中,夹杂了不少不确定的修饰词语,比如或许、应该、有可能等等之类,给人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相信,与其编造谎言,倒不如让他自己去辨别真伪,另外匪寇已经伏诛,也结了案,天下太平!所以其中的过程对于他们而言,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不是谁,都如同吴登科那么的执着。
看完杀头之后,由于时辰尚早,卢湛也就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电脑等娱乐用品,通信也并不是很发达,但是却有各种供人消遣的地方。
比如现在,卢湛就正好发现了一处。
“哎呦!是卢大公子呀,可是好久不见了。听说卢公子刚从土匪窝死里逃生,真是福大命大!要不今儿个到咱们楼里喝喝酒,压压惊?”
一座名叫怡春院的花楼门前,一名浓妆艳抹的老妇,摇着蒲扇,满脸的职业假笑,就路边拦下了卢湛。
楼上如银铃般的笑声时不时传下,再加上淡淡的幽香与脂粉气味,着实能迷得人神魂颠倒。
卢湛望了望这名老鸨,打扮跟鬼差不多,当即一脸嫌弃的表情,伸手将她推开。
继而抬头,望向了二楼的年轻姑娘们,这回倒是温和了不少,面露笑容,摆手打了个招呼。
脑海中回想之下,前身似乎从来都不会进这种地方,可这老鸨却上来就要拉他进去,不得不说,银子太多也是一种烦恼,谁都想拉他下水。
卢湛虽然挺想顺了她的意进去瞧瞧,顺便听听曲儿、喝喝茶、送送温暖啥的,只是身后随即响起的铜锣声,却是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来他们是刚处决完了死囚,回转县衙。
他爹虽然宠着他,可是这位县官舅舅却并不是省油的灯,若是被他抓到,怕是又得惹祸上身。
所以当下迈开步子,迅速的离开了此地,他日若有机会,再好好的来研究一番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