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查。”时景应声。
崇远的消息很容易调查,甚至,时景轻易便定位了崇远的位置。
此时此刻,崇远正处在兰城一家私人疗养机构。
当时景赶到疗养机构时,东方的天空已经翻开鱼肚白,天边那颗明亮的星星渐渐消失。
时景伸手去抓,抓不住,就仿佛他抓不住他的姐姐。
他仰头灌入一瓶冰冷的水,暂时压制住内心的刺痛,他下车,大步朝疗养院走进。
然而,时景还没等进入大厅,有人一身蓝白色的病号服,脚步虚飘地大步往外跑。
时景走得急,那人更急,两个人正好撞在一起。
那人的身体虚弱,被时景撞过以后,向后倒,跌坐在地上。
男人低垂着头,肩膀上下抖动,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时景正要上前将人扶起,却见那人手掌着地,艰难地站起身,来不及站稳,便旁若无人一般,继续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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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余光扫过男人的侧脸,那张侧脸熟悉至极!
陆知宴!
刹那,时景里空白一片,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他冲过去,拎住男人的衣领,攥住拳头,蓄力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
时景恨透了陆知宴!
如果不是陆知宴,如果陆知宴不曾残忍地伤害过他的姐姐,姐姐怎么会对人间无望,决绝地选择一走了之!
傅追野的反应速度很快,但他沉睡五年后刚苏醒,身体虚弱,如何能抵挡几近疯魔的时景打来的拳头!
傅追野天生桀骜,他怎么可能容忍被人平白无故打上一拳?
他用舌头顶了顶牙齿,邪气眯起眼,抬起眼,垂在腿侧的手,悄然蓄足力气。
然而,傅追野一切行动都在看到时景的模样后,停滞!
面前这个带着少年气的男人,长得……太像他的秋秋了。
“你是……谁?你跟秋秋,是什么关系!”傅追野沙哑询问。
同时,时景攥住傅追野的衣领,他双眸猩红,咬牙切齿,“你送我入狱前,我说过,如果我姐丢了一根头发,我就和你拼命!如今,她死了,陆知宴,你有几条命来偿还你的罪孽!你是得到我姐姐去世的消息,才行色匆匆地赶往京市?别想!陆知宴,你别脏了我姐的轮回路!!”
时景的撕心裂肺和傅追野的满腹狐疑交错在一起。
傅追野脑子里轰鸣作响,明明今天是兰城难得的好天气,秋高气爽,他却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她死了?
她……是谁?
谁死了?
刹那,有一种可怕的直觉直冲傅追野的心头,傅追野的心脏处,疼得如同被人从中间用力劈开。
他反扣住时景的胳膊,两眼红透,嗓音好似老旧的风箱,发出破败的声音。
“她……你的姐姐,她是谁?!”
面前的男人处处透露着怪异,时景皱眉,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男人打断。
傅追野两眼直勾勾锁住时景,“我不是你所说的陆知宴,我叫……傅追野,你的姐姐……”
他几近失声,抖如筛糠,“你的姐姐,是不是……沐……沐秋烟?三水沐,秋水的秋,烟波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