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迟是气狠了,再加上些许对自身魅力的自我怀疑,而余挽舟是心虚得很了,还添了几分忐忑。
一路上,两人都无话,到了民政局,一度让工作人员以为他们两个是来离婚的。
领了证出来,余挽舟低声道:“我可以去一趟医院吗?只要晚上回去就可以了,对吗?”
封迟冷淡地嗯了一声,让司机将她送到了医院。
临下车的时候,封迟忽然又叫住了她。
“拿着,这是给你的生活费。”他将一张黑金卡递给了余挽舟。
余挽舟想不到居然还有额外的生活费,她受宠若惊之余,又有些诚惶诚恐。
拿了人家的好处,自然要卖个乖,余挽舟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柔声道:“那你路上小心,早些回家。”
封迟冷淡地嗯了一声,半个字都不多说,直接让司机开车离开。
余挽舟摸不清他这个态度,是对自己满意呢,还是不满意。
不过到手的钱是真真切切的,她也就懒得去纠结了。
余挽舟将卡塞进了包里头,上了楼。
昨晚,她连夜让医生安排了手术了,又请了两个护工看着母亲,而且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很大,母亲今日应该可以醒过来了。
余挽舟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母亲的病房,远远的就听见了一阵说话声。
她凝眉走近,只见里头传来了三婶添油加醋的声音。
“嫂子啊,你是不知道,大哥出了事,你又昏倒,挽舟那个孩子,是个不听劝的,那沈家的少爷跟她分手了,她竟然去找了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给你做手术的钱,怕就是昨晚过夜来的吧?”
“就是啊,挽舟姐姐昨晚一夜都没有回来,我们担心死了,我找了她的朋友打听,说她跟一个陌生男人走了。”余晴晴也添柴加火道。
“大嫂啊,我其实给挽舟找了一门好亲事的,她愣是不同意,现在你们家什么情况,她还想要眼高手低,即便跟了多有钱的,还不是给人家做小的?这可是要人家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啊!”
余挽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猛地推开门,阴沉着一张脸走进去,冷声道:“三婶让我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给人家当后妈,又要哄着我签字将老宅拿去银行贷款,现在又来我妈妈的病床前故意说这些话气我妈妈,难道就不怕人家戳你的脊梁骨吗?”
骂完了三婶,余挽舟这才看向了病床上刚醒过来的余母,低声道:“妈,你别听三婶胡说。”
余母见了女儿,伸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哑着嗓子道:“舟舟,你,你这钱是哪里来的?你喃道真的为了救我,做了害自己的傻事啊!”
余三婶冷哼了一声,道:“挽舟你别骗你妈妈了,你根本就没有借到钱,你昨晚一夜未归,这钱是怎么来的,你心知肚明。”
一旁的余晴晴故作无知,眨了眨眼,看向了余挽舟,低声道:“挽舟姐,你昨晚去哪里了?我们都担心死了,我找你以前的朋友打听,才知道你去了游艇,她们说你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带走了——”
余挽舟看着自己这个表面纯良的堂妹,心里头冷笑。
从前,余家发达的时候,她靠着这个小白兔的模样,时不时在她跟前哭穷,不知道哄走了她多少的名牌包包和定制款裙子。
如今,余家落魄了,竟然连她都想踩自己一脚。
余母闻言,满脸痛色地看着余挽舟,哭着道:“挽舟?你真的——”
余挽舟急忙道:“妈,你别听她们胡说八道。我这钱,是我的彩礼,我结婚了。”
余母摇了摇头,眼泪汹涌而出,道:“舟舟,你别骗我了,沈家那小子已经跟凌家联姻了,你上哪儿结婚去?”
余挽舟掏出了自己的结婚证,递给了余母,一本正经地胡扯道:“真的是结婚了,这是结婚证,还热乎着呢,这是我留学时候的同学,追了好久了,现在沈彦齐都跟凌家联姻了,我自然也要为自己打算,他愿意将彩礼提前给我,我就嫁给他了。”
见她说得有板有眼的,余母半信不疑。
再看了看结婚证上封迟的照片,一表人才,龙章风姿,清俊挺拔。
“得了吧,大嫂,余家现在什么境况,你自己心里头不清楚吗?挽舟这个时候结婚,能嫁到什么好对象?”余三婶听闻余挽舟居然结婚了,心里头又恨又恼,捞不着她的好处,只能泼她的冷水了。
余挽舟将她那点小算计看得一清二楚,声音清冷道:“那可真是让三婶失望了,我老公不仅没有个十岁的儿子,而且正值盛年,英俊有钱,风度翩翩,儒雅温润,而且对我很好。”
这话一出,余三婶直接冷笑起来,道:“挽舟,行了,别死撑了,那沈家公子从前对你多好啊,还不是转眼就跟凌家的千金联姻了,你现在这个境况,不找个歪瓜裂枣就算不错了,还活在第一名媛的梦里头呢?现在出去,谁还当你是名媛?”
就在此时,病房忽然传来了一道温雅而沉着的嗓音。
“嫁了人,自然就不当名媛了,成贵太太了。”
众人几乎是同时,抬起眼,看向了门口。
来人正是封迟。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正装,手工定制的名贵西装,将他宽肩窄背的身材勾勒得几近完美。
皮鞋铮亮,西裤笔直,衬衫挺括,手上只戴了一只款式简单的表,但是浑身上下逼人的威严气势和矜贵气度,没有三代以上的富豪,是断然养不出来的。
此人不说那陈总了,就是沈家那公子哥站到跟前来,也能衬成一个跟班!
余晴晴的眸光中闪过了一抹惊诧的艳羡。
“封迟,你怎么来了?”余挽舟略有吃惊,赶紧上前接过了他手中提着的鲜花还有燕窝等补品。
“你来看望岳母,我怎能只顾工作?”封迟面色虽然疏淡,但是搀着余挽舟腰身的动作尽显温柔。
余母见他们相处自然,心里放下了一半。
“岳母大人好,我是封迟。”封迟走到了床边,恭敬道。
见他走近,余母心生欢喜,她心想,能够在余家落魄时仍然毅然娶了挽舟,可见是至情至性的好男儿了,比起那翻脸不认人的沈彦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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