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这个caster的工坊确实是不堪一击啊。”
伊斯坎达尔当然是不懂这些东西的,他降临现世之后圣杯只是传授了必要的知识,其中并不包括本身伊斯坎达尔就没怎么接触的魔术常识。
“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像是发泄什么一样,韦伯抱怨似的吼了一句,然后他冷静地思考了片刻之后才闷闷地开口。
“大概这一次的这个caster和普通的魔术师不一样吧,他可能本身并不是魔术师——也许是一出生就被赋予了某种魔力,又或者是被不明所以的人赋予了恶魔的名号,所以才会变成caster吧。”
“是这样吗?”
“对,也有可能是他在不经意之间获得了某种魔道书,最终名扬四方被人误认做某个著名的英雄——所以才会在死后变成英灵,最后甚至被召唤出来成为英灵。”
“原来如此。真是令人难以理解的情况啊!”
感叹了一句,伊斯坎达尔手上的缰绳往后一拉就停止住了马车的前进,一路作为最后的防线的魔怪已经完全葬身于他的神威车轮之下,地面上的也只有被碾压得粉碎的肉沫。
“真是……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根本就不是魔术师的人成为了caster,这些魔怪也太过恶心了一些吧!”
他皱着眉头满怀抱怨地吸了吸鼻子,虽然看不清楚现在车轮脚下的那些魔怪残骸到底有多么地恶心,但是在他用魔术保护了自己的呼吸器官之后,他就已经有些受不了这个半吊子魔术师的防御方式了。
那些在东方极其受欢迎的触手一样的食物一旦变成了这种怪物就变得恶心了起来!那血液的腥味和肉沫带有微妙海浪的气息混合在一起,估计味道和瑞典某著名特产臭鲱鱼罐头的味道没有差了吧。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触瑞典那种恶趣味特产的时候的感受,韦伯突然很庆幸自己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嗅觉而特地用上的隔绝魔术。
闻不到那种恶心的味道真是太好了。
但是问题就突然来了,这里到底存放着什么呢?韦伯虽然很不喜欢这个caster居然把自己最重要的魔术工坊制作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对于他在魔术工坊内部放着的东西,韦伯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大概是一种本能的求知欲吧,那个看起来很难缠的英灵到底会在这里放置什么呢?
“这里大概是水槽吧?有什么?”
“啊,我是可以看得见没有错……但是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看比较好啊,小鬼。”
身侧传来英灵无比平静的回答,他用一种有些感慨的语气开口。
“虽然之前是不能够理解的,但是我现在很赞同小主人你刚刚的判断,你是在正确的——我们应该在经过这么一番查探之后直接撤退,并且在商量了更好的方法之后再过来进行应战。”
“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平静,这让韦伯突然有一种自己的能力被那个高大的英灵鄙视的感觉。什么啊?这个笨蛋傻大个,他要把自己当成白痴吗?
我的目标可是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人——就在见证了这一切之后回去告诉那些时钟塔的家伙我就算不是出身名门也能够闯出一番天地啊!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这么告诉你而已。我们回去吧。”
英灵宽厚的手按到了韦伯的肩头,他一下子挣扎着甩开了他的手。
看不起我吗?就算为了不要打草惊蛇而不能使用火把,我也能够通过以魔术强化视力来达到你在黑暗中看到东西的程度!
迫切地带着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情,韦伯毫不犹豫地从那马车之上跳了下来,然后选择了强化自己的视力。
——!?
可是等他的脚尖在地面的液体上踏出水声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情况,这样的景象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僵硬在了原地。
他本来是已经在战斗之前完全地做好了要面对死亡的准备,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看到这样多的以人类的死亡堆砌而成的景象。
残肢断臂融合了他们曾经穿着的衣物,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堆砌拼接在了一起——也许它们的制造者认为这是一种艺术品,但是在韦伯的眼里看来它们甚至连尸块,甚至是肉片都算不上。
它们曾经鲜活无比的血肉之躯已经化为了一种微妙的存在,被残忍的杀人犯固定在了这个时空,固定在了这个黑暗的工坊之中,只能够永远地挣扎下去。
空中似乎传来了细细的啜泣声,好像是这些保持着痛苦的姿态死去的人们在那里控诉凶手的罪行。
真是……
韦伯无法控制地膝盖一软直接跌落在了那血水之中,他无力地抬起手捂住嘴巴,止不住地扶住腹部开始干呕起来。
然而他没有办法真正地呕出什么,只能一声又一声地进行持续地呕吐,他一边呕吐一边大声地咒骂着,似乎是想要责怪身后的英灵。
“好了,别吐了……如果你看到这些无动于衷我才要狠狠地揍你一顿。”
英灵走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才是最平静的那个吧?”
无力去解释英灵误会的东西,韦伯不甘地站起来试图捶打英灵。
“我啊……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小主人才是呢。”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落地声,韦伯惊魂未定地被英灵护住,他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本应已经死去的暗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