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大门口,此时众人已经得知季宏被行刑的消息了,也知道楚卿绝和季辛夷正往家赶,晋王和晋王妃亲自在大门口等候儿子和儿媳,车队一到,他们马上激动的迎了上去。
“卿绝,你们……”晋王妃刚要问,就见小五将车帘掀开,楚卿绝抱着熟睡的季辛夷下了马车,用眼神告诉母妃先不要问。
这一下,大家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毕竟已经亲眼见到他们平安无事了,有什么事可以之后再说,耽误之急是让季辛夷好好休息。
楚卿绝就在大家的注视下将季辛夷一路抱回了寝殿,将她轻轻放到床上,没想到季辛夷在睡梦中还揪着他的领子,楚卿绝宠溺一笑,邃陪她一道躺下,其实,他也累了。
而此时,季泽宸就在菜市口,他远远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行刑,心内痛不欲生,可也知道他是咎由自取。
心中只叹:父亲,孩儿最后的尽孝,便是为您收尸了。
深夜,晋王府内寂静一片,楚卿绝依旧陪着季辛夷在睡梦中徜徉,可是忽然间,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叩叩叩,声音巨大无比,好像敲门的人心急如焚一般,撕裂了原本的沉静。
楚卿绝不悦的清醒过来,本想呵斥几句,但是没想到季辛夷也醒了,揉着眼睛问他是谁敲门。
“你再睡会,我过去瞧瞧。”楚卿绝不舍的松开抱着她的手,点上蜡烛独自去应门。
一开门,就见小五和倩影焦急的站在门外,楚卿绝面色一沉,冷声道:
“你们最后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小五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当即禀告:
“主子,小郡主出事了!”
“什么?!”楚卿绝瞬间完全清醒过来,手上的蜡烛明显抖了一下,赶紧追问:
“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第五殿负责保护小郡主的殿卫来报,今日小郡主忽然一个人离开了药铺,去了郊区一座僻静的庄园,本以为只是寻常事,不久她就会出来,可是直到深夜小郡主依旧不见人影,殿卫们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捎回飞鸽传书,属下也是刚刚知道。
我知道您和小王妃需要休息,可事关小郡主的安危,属下不敢不报!”
楚卿绝还未说话,就听内室传来季辛夷焦急的声音:
“还犹豫什么?必定是那个神秘人知道她泄密了,现在碧落情势危急,必须马上去救人!”
楚卿绝侧目一看,就见季辛夷已经起身穿衣了,他当然也是这个意思,甚至比所有人都着急,可他不想让季辛夷去冒险。
“辛夷,你不许去。”
“还说这种话!”季辛夷没有停下动作,催促着他:
“现在不是心疼我的时候,更何况那个神秘人手段歹毒,谁知道他会怎么对待碧落?有我一起去你才能放心不是吗?”
“主子,”连小五和倩影都说:“小王妃说得有理。”
“好,”楚卿绝也不犹豫了,当即回去披上外袍:“我们立即出发,记住不要惊动府里人,我怕父王和母妃担心。”
“是。”
于是,他们四人悄悄离开了王府,深夜间一路赶奔殿卫所报的位置。
路上季辛夷一直紧紧的环抱着楚卿绝,从他紧绷的肌肉和飞速跳动的心脏,她知道他非常非常的担心,而且她也怕。
碧落会不会……
如果碧落真的出事,卿绝怕是会发疯吧?
虽然楚卿绝从未直言自己对妹妹的感情,可是作为他的枕边人,季辛夷怎么可能不知道。
眼见月亮隐匿无踪,万物萧冷,季辛夷不由得收紧手臂,心中暗暗祈祷碧落千万不要出事。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殿卫所报的庄园前,而且发现庄园的守卫已经被殿卫悄悄解决了。
殿卫首领上前禀告:
“主子,碧落小姐被带到内院的一间书房里去了,我们怕打草惊蛇故而只是解决了外面的守卫,现在书房内情况不明,所以我们不敢擅入。”
“你们做得很对,”楚卿绝说:
“速速带我们去那间书房。”
言罢,殿卫赶紧带路,往书房而去。
此时,在书房里的暗室里,一道道鞭子抽打的声音响彻整间密室。
碧落此时被捆绑在圆柱之上,双脚离地,双手抱着圆柱,将背部全部暴露给了尊主。
拿着鞭子的人正是尊主本人,他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一边抽打碧落一边厉声质问:
“说!是不是你向楚卿绝泄密的?!”
季宏和割月道人落网,尊主怎么都不相信割月道人是楚卿绝自己查出来的,而这件事自己只对碧落一人提起过,想起之前她主动询问的状况,他不得不生疑,于是今日暗暗将她招来,严刑逼供。
此时的碧落已经头脑发蒙了,细看她的背部已经满是鞭伤,而且那还不是普通的鞭子,鞭子上满是倒刺,鞭一下便会勾下来一排的细肉,她的背部如今已经看不见一点好地方了,衣衫全部被变得粉粉碎,如何能不疼呢。
可是碧落紧咬着牙关,无论尊主如何虐待自己,她就是不吭声。
因为,她早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自己身为死士无法背叛义父,可是晋王府一脉又是自己的血亲,让她怎么都选择不了,既然如此,干脆就死了吧,一切都一了百了了。
发现她始终不吭一声,尊主忽然停了下来,他转到她的面前,一眼就看见她视死如归的表情。
心生错愕,他不明白碧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表情,见她痛苦得满头冷汗,紧锁眉关,不由得说道:
“碧落,你是否已经对本尊有了异心?
本尊实在不明白,这些年我辛辛苦苦将你培养出来,哪一点对你不好了?即使对你要求格外严格一些,也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等本尊大业得成,绝对不会忘了你的,就算你想做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本尊都能答应,我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了什么?”
听见他说的话,碧落幽幽睁开了眼睛,此时她的眼睛含着泪水,可是却没有半点软弱,望着眼前这个看似对自己恩重似海的男人,她只问了一句:
“我的父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