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皇太后不愧经过风浪之人,心下俨然已猜到皇帝必是做了什么狂狼之事,由自己这个长辈进去也好折个理,省得皇帝出丑,
“你们在此等候,哀家进去看看。”
言罢,俞锦扶着太皇太后进了门去,众人在外等候,无人注意时,徐梦佳瞥了季辛夷一眼,眼中暗藏喜色。
季辛夷心里咬牙,你看我干嘛?!
少时,就听殿内传来太皇太后的震怒之声:
“你这个丧尽人伦的银娃荡妇!”
此语怒意勃然,震得人心惊胆战,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瞧瞧。
就在迟疑时,只听得太皇太后一声厉喝:
“楚寰!还不进来,看看你的宠妃做了什么好事!”
宠妃?众人瞠大了眼,季婉儿?!
她怎么在后殿里?!
太上皇心里一咯噔,脚下一个趔趄赶忙冲了进去,众人跟随在后,一进去,便见着了满室的旖旎。
一时间,众人煞白了脸,尤其是太上皇,脸色不仅白了,而且头顶还绿了。
但见那锦床之上,季婉儿赤身裸体趴在楚昱的胸膛上,满脸红晕,冶艳妖娆,一见便知尤还在迷情当中。
旁边徐梦佳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落泪哀告:
“太皇太后,请您为臣妾做主!”
无怪她这般委屈怨恨,自己皇儿的满月礼上夫君竟与父皇的宠妃同塌而眠,真乃奇耻大辱!
太皇太后将龙头杖杵得咚咚直响,满面震怒,厉声道:
“今日季婉儿犯下如此人伦错事,哀家也不替她藏着掖着了,来人啊!将那荡妇给哀家拉下来!”
一语罢,俞锦当即上前将季婉儿拉下床来,好歹也给她套了一件外衣,不至于太过羞耻,皇太后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赶紧上前查看皇儿的情况,一经查看,赶忙告诉太皇太后:
“母后,皇儿尤在醉酒,都是荡妇恬不知耻!”
而此时的季婉儿跪在众人跟前,仍是一副迷离的模样,看起来醉得不轻。
见她这样,太皇太后也不客气,让俞锦端来冷水泼了她一脸,季婉儿当即激灵灵打一个冷颤,登时清醒不少,一回神望见眼前众人,瞬间就愣住了。
“季婉儿!你可知罪?!”太上皇总算反应过来,完全不顾仪态一步上前扯住她的头发,暴跳如雷,厉声喝道。
那还躺在床上的奸夫,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被儿子和妾室戴了绿帽子,天底下哪个男人受得了?
季婉儿倏地双目圆瞠,像是才回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丑事一般,连忙求饶;
“太上皇,您听臣妾解释……”
“还解释什么?!”一听她求饶,太皇上更是怒上心头,一扬手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骂道:
“寡人对你还不够好吗?!万般恩宠都给了你!你竟然还想着勾引皇儿!”
季婉儿被扇得瘫在了地上,捂着脸抿着唇,看起来又可怜又可恨,被太上皇一句句的骂着。
这时候仇闵端着醒酒汤来了,皇太后亲自喂皇儿喝下,少时楚昱才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觉头痛欲裂,耳边父皇的叫骂声引得他侧头去看,一见季婉儿衣衫不整跪在地上,心里登时就凉了。
方才在醉梦中似经云雨之事,莫非是和她?!
一想到这里,楚昱恨不得自己没醒过来才好。
太皇太后这时看了过来,问楚昱:
“皇帝,季婉儿入房,你可知情?”
“皇祖母,”楚昱抚着额头答道:
“您说这话岂不是将孙儿置于不仁不孝之地吗?若是知情,孙儿岂可让这荡妇得逞?”
一句话,道尽帝王绝情。
每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尤其季婉儿听得真真切切,那些话仿若尖针一般扎在她的心上,她猛地挣开了太上皇,转身面向楚昱哀声道:
“皇上,到了这地步,您对婉儿还是如此绝情吗?!”
楚昱一听这话当即面若菜色,怒斥中满是嫌恶:
“你胡说什么!朕与你有什么情分在!”
“哈哈,”季婉儿披头散发,竟如痴如癫般大笑起来,笑声渗人无比,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只见她笑完后两眼一瞪楚昱,现出狠相来,厉声道:
“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
楚昱!你以为自己身为帝王就了不起了吗?你以为我是真的爱你吗?要不是为了借助你登上皇后之位,我何至于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多年青春!
论起床上功夫,你还不如太上皇呢!”
她是说得痛快,可是尬死了在场的众人,恨不得有个地洞就钻进去了,尤其是太上皇和皇上,两人脸色变了好几道,红了又紫,紫了又绿,绿了又白。
这两个可是全天下身份最贵重的男人,却被一个女人当众比较床上功夫,而且,他们还是亲生父子!
“季婉儿,你死定了!”楚昱自打出生以来就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也顾不上帝王威仪了,一心只想弄死季婉儿。
徐梦佳一直跪在旁边,心底直乐,可是见皇帝要招人拉季婉儿入狱,而自己的目的尚未达到,于是状若悲愤的怒斥她,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婉贵太妃,您得太上皇盛宠,已是万人之上了,何苦还要来和臣妾抢皇上啊……”
果然,她一出声便招来了季婉儿的恨意,口不择言疯疯癫癫的指着她骂:
“徐梦佳!还有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色吗?当初在我笄礼之上,给皇上下药的明明是我,和他在一起的人也该是我季婉儿,没想到竟然被你给抢先了!还诞下皇长子!老天不公!
不过你也没少受罪,哈哈,冷宫里的滋味不好受吧?当初我下药害季辛夷,本想让她和侍卫厮混败了声名,没想到……”
说道这里她像是愣了一下,面容复又变得哀楚不已,
“没想到是我自己入了圈套……”
听到这里众人总算明白了,原来那日她与太上皇春风一度,竟是她作茧自缚,根本与梦妃无关!
徐梦佳总算引出她这番话了,当即跪行几步,攀住床沿,哀声道:
“皇上,您听到了吧,当日之事全是季婉儿嫁祸臣妾,臣妾总算洗清冤屈了!”
楚昱睨了徐梦佳一眼,心里抑郁到了极致,脸上乌沉沉的,还没从被季婉儿说自己床上功夫不如父皇的打击中缓过来。
“好了!”此时还得由太皇太后出面收拾残局,她一杵龙头杖颁下懿旨:
“婉贵太妃有悖人伦,大逆不道,即刻褫夺封号,打入天牢,任何人不许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