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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倌有点甜(女尊)》最新章节第12章魏樱老师
天还刚蒙蒙亮,蓝沐秋就被推醒了,然后睡眼惺忪地被迫起来吃饭。
云念初早就把饭做好了,为了她能早起有点胃口,他特意煮了碗鱼粥。
她哈欠连天,用马尾毛做成的牙刷刷完了牙,就被他一口接着一口地喂着粥。
香气缭绕在整间房屋,看着自己迅速膨胀起来的小肚子,她只得捏了捏,表示委屈。
看着她瘪了嘴巴的委屈模样,云念初的脸变得绯红起来,俯身下来凑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看着像小动物一样因为不开心而缩成一团的她,原本他如冰窟般寒冷的心早已化成了温和湖水,于是眸中满是笑意缠绵。
他揉了一把她蓬松杂乱的头,柔声哄道:“妻主去吧,路上记得整理整理衣冠。等你回来,念初再做顿好的给你。”
“哼,不要。除非念初亲亲我的脸。”她打着哈欠,这句话没经过思考,下意识地就蹦了出来。
云念初:“?”
他腾了一下子又红了脸,只觉得脸上害臊得慌,本来有点犯花痴的他反而惊醒了,吓得冷汗迭起,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心下一片悸动。
说完这句话,蓝沐秋早就后悔了。她心里责怪没轻没重。
其实慵懒到不想起床,然后要哄才起来的这种事她从前也做过,在她小时候,母亲会这样哄她,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下意识地像依赖母亲那样依赖了他,以至于心绪放松,才吐露了出来。
云念初虽然心下悸动、思绪如柳絮飘飞,甚至身体某处还有了些许反应,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责怪道:“妻主不该少年心性,成大事者更该处处尽善尽美。”
听到这里,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两只手纠缠在一起互相揉搓着,像是干了坏事被老师抓包的学生,似是真为自己做了错事而备感愧疚一般。
云念初咬了咬唇,杏眸如星辰般闪烁,心里却忍不住心疼起来:她起的一天比一天早,甚至同村的鸡都没起,她就起了,同村的狗都睡了,她还没睡,自己实在不该步步紧逼的。
于是他心下一动,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但唇已经覆盖到了她的额头上烙印下了一个吻。
发觉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他连忙跑到一边,心里默念一句口诀来麻痹自己: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是他对于她的鼓励罢了!对,鼓励!
嗯……?
自己好像才说了成大事者更该尽善尽美?
而看到害羞了的他,她自责于自己的轻薄浮动,连忙一溜烟跑出了门,忍着一身燥热溜了。
明明起来得很早,但奈何路途遥远,等她到了那魏樱教书的地点,窗内已经响起朗朗读书声了。
站在门外,她从红木轩窗望去,里面的人大多身着华丽锦服,最差的学生也都整齐干净,而她看看自己,则是另一番景象了。
不仅身着粗质发黄布衣不说,而且上面还打满布丁,更是因骑牛车而出了汗,加上一路风尘仆仆,显得脏兮兮的。
她不由得想到了念初的脸。他聪明伶俐,又有清敖骨气,只是可惜生不逢时。这让她想起了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难道来了女尊,自己思想也被等级化了吗?她暗自唾弃自己。
如果她有机会,她也要匡扶正道,让念初那种有能力的人能够真正得其所用。她还要让那些底层的人,如念初一样的人,有尊严的活下去,再也不沦落风尘。
这让她想到了她的母亲……
于是她挺了挺胸脯,站直了身子,目光坚定而沉默。
站了许久,都没有人出来,那么她就继续等着。
可是学生的心思都是容易飘逸的,有一学生看见了她站在门外,就会交头接耳,然后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看向窗外的学生……
半个时辰过去,结果学生们都心不在焉起来,都好奇她是来做什么的。
这可让教书的老师发了火,乃至摔了书,认为她们有辱知识分子的名头,让她们好好反省。
于是魏樱终于也不可以忽视她的存在了,所以出了去,隐而不发,勉强敛去凌乱,笑道:“有何事吗?”
蓝沐秋连忙表明来意,道:“魏樱老师,我想做您的学生,听说您是做学问的人……”
不说还好,一听她是想来听课的,那老师的脸色如骤雨一般疾厉变化,突然脸色极度难看,然后一摔门,忙不迭地走了进去。
蓝沐秋:“……”这老师,脾气挺大啊。
可是她哪里知道,这魏樱脾气大,是因为受了许多人的欺骗。
改革之后,有许多贫困姊妹来找她,请她教书,那时她信以为真,以为她们有读书劲头总是好的,于是不仅一文不取,还费心费力地教。
可是后来她发现,这些贫困姊妹,只不过是嫌弃家里农务繁忙又劳累,不愿帮父母干活,所以趁着改革以考学之名来使自己偷个闲罢了。
这群人来了也不好好听课,只弄得课堂乌烟瘴气。
要是一个两个倒还好,结果大半数人皆是如此,这让魏樱恼了她们,发誓再也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举动。
其实可想而知,除了家境富裕或者相极度有天分的能够潜心读书,大多数农家姊妹大多农活都干不完,饭都吃不饱,哪里买得起如此贵的书呢?
所以有责任心的她们大多选择了不让父母受苦,也不肯读书。而那些宁愿爹娘受苦的,许多只是为了逃避现实而已。
残忍的是,古代里“寒门难出贵子”里的寒门,甚至从来不指那些农家姊妹,而是指的小地主。
因为不是小地主,也根本念不起书。
不了解背后这些插曲的蓝沐秋,想起了云念初嘱托的话,所以决心一等再等。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虽然魏樱嫌她碍事,所幸就直接命学生把窗关上了,但古代窗户纸薄,她还是可以死皮赖脸地凑近,聆听里面的内容。
那魏樱讲的差不多是治理蝗灾之类的时政问题,蓝沐秋结合着上辈子所学的历史,想着历史中几次蝗灾是怎么治理的,配上平时念初跟她说起的针砭时事的话语,她觉得这些问题不难。
有了信心的她更加脸皮厚,每当魏樱出了这个门准备去解手的时候,她都要一路跟随,然后叭叭叭叭叭地讲着她的治国理念,直到魏樱觉得烦了,吼了她一声她才停下。
那女士倒不是觉得她说的不好,只是觉得她说的太好了,一定是背后有人教她那么说的,否则贫困子弟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说起来井井有条呢?
而且,她不知道她家离的远,便以为是蓝沐秋懒惰懈怠,她以为这人来的这样晚,哪有认真求学的态度,只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罢了。
她宁可教愚笨贫穷些但是诚实的人,也不愿教一个脑子活泛但是卑鄙的人。
因为后者,对江山社稷绝无好处。
蓝沐秋不知道魏樱脑袋里的想法,只觉得自己更委屈了,有才能都不知道往哪使,只闭了嘴,然后面色不变地继续跟着,但脑袋里想的却是一定回家要和念初好好吐槽吐槽这个糟老太太。
而看着人畜无害、面色没有一点波澜的蓝沐秋,魏樱狠狠地冷哼了一声,心想她不是极度人好,就是极度有心机,她觉得她是后者。
她心里还思量着,等她回家了,一定要和她夫郎好好地吐槽吐槽这个心机农家女。
结果,她没想到,晚上放了学,她欲回家,蓝沐秋还不放过她,也跟着她走。
魏樱气急了,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这让心里十分不爽的蓝沐秋也起了点熊熊火气,但她面色不动,笑里藏针地道:“我只是在遛弯啊,并非有意跟随老师您的。您又并非男子,莫非还怕别人跟随?”
魏樱:“……”
魏樱跑,她也跟着跑,关键魏樱还跑不过她。魏樱绕山跑了三里路,她就跟了三里,结果她还脸不红心不跳。
结果没办法,只能由她跟随了,魏樱回了家,把门狠狠地一摔,只把门都颤得抖了三斗,将她拒之门外了。
看着天色渐黑,高悬的红日默默隐匿,蓝沐秋只好摇了摇头,苦笑着准备回家。
再晚些回去,家中那人恐怕是要担心了。
不过无妨,反正她已经知道了魏樱住哪儿,到时候再来拜访就好,不信烦不死她。
于是她开了牛车,回了家。
到了家以后,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她以为云念初已经睡下了,本欲小心翼翼地推门,然后把手伸进去解开那系上的绳子再走进去,结果她透过门缝,发现屋子里还开着盏树脂灯。
在树脂灯微弱灯光的照耀下,她看见他正皱着眉头,左手拿针,看向右手的水泡,然后用树脂灯把针烧了烧,将那水泡挑破了。
可是他右手上不止一个水泡,左手也是。
他做了这一番工作,倒也很快。她以为这已经完了,准备喊他一声给她开门,结果只见他把手掌往上抬,凑到了离视线最近的地方,然后用针仔细地往上挑,像是从手中挑了许多刺儿一般。
她该知道的,他那细皮嫩肉的,做一天活,肯定会手掌磨损严重,那木刺儿更是容易扎进去。
看见这一幕的蓝沐秋连忙躲开了,生怕他发现她。那人一向心性骄傲而坚定,叫人看去了他脆弱的时刻,他兴许是不愿的。
过了好长一会儿,她才敢往那望去,结果发现他收拾完了这些东西,还不算完,而是拿起了她们自制的鱼竿,整理了一下,似乎是要准备出门。
于是她连忙躲在了别处,不想被他发觉到自己在偷看。
她看他走了出去,瘦弱的背影在黑夜里越拉越小,可是显得却那么坚定无畏,使她像是饮了毒酒,心里一阵作痛。
待他走远,她才进了屋子。灶台上有给她留的粥,以及煮沸过了的凉白开,她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觉淡淡酸楚,于是吃着东西也觉得没有滋味起来。
虽然……这粥本来也没什么味道。
很自觉地,她囫囵吞枣似地吃完饭,很快就去看了书。她读得飞快,精力极其集中,以至于后面来了人都没有发觉到。
“妻主今天可还顺利啊?”
故作欢快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她回头望去,只见他清隽的脸上只有一片欢愉关心,哪还有挑水泡时皱起眉忍耐的痛苦。
“很顺利。魏老师说让我以后白天学习,晚上有空就到她家里补习补习功课呢。她说我一定能行,每天愿意为我开个小灶。”她把原本要吐槽的话憋在了心里,也学着欢快的语调说道。
“那就好。”
他一边回答着,一边手心攥紧,然后仅用食指和大拇指将粥从灶台上端了出来,不让她看见他的手掌。
她看到了这怪异姿势,自然知道他是因何而起,于是也没有戳穿,而是摆了摆手,眸光微动,笑道:“我吃饱了。”
云念初的眉心愈发染了乌云,不解道:“吃了半碗就饱了?”
狐疑的声音传来,她心虚地猛盯着书看,翻了好几页,头也不抬地道:“对,饱了。念初不要打扰我看书了。”
他嘟囔着为什么她饭量变少了,然后将剩下了的粥都喝了进去。
看见他喝完,蓝沐秋的心里才松了口气。
日夜朝夕相处,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呢?如果她不这样说,他定是舍不得多吃一点儿的。
“今天魏老师教了什么?”
她冷汗直流,最害怕的问题还是来了。
这一整天她都只站在门外,纵使朦朦胧胧地听到了一点儿问题的提问,可哪里知道正确答案呢?可是她还是镇定地扯了一堆蝗灾的问题,而且还造谣说魏樱夸她答的好。
云念初笑着,然后去收拾碗筷了,以至于她没有看见,其实当他背过身去以后,他原本脸上的笑意褪去,转变为了担忧心烦的表情。
他刷着碗,心下一叹,做了个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