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守将和四门镇守以及南宫意带来的尸体全都带到了朝露殿上。
苏倾天半靠在座椅上,看着殿下五人及一具书生尸体,脸上依旧毫无波动,难以揣测。
顾青便出言道,“陛下已示下考题,以今日城外截杀为题推出真凶,时间如往年一样,两个时辰的发挥时间,过则休止。”
说完,顾青退到了一旁,与苏倾天一样,不管不问的看了起来,只不过一个脸上毫无波澜,一个标准化带笑。
冬会考题示下,朝露殿里的老一辈人都给自家的年轻人们使了个眼色。
年轻人们你看看,我瞧瞧,都有股劲儿在冲。
但是......龙种不开口,谁敢争在龙种前面表现?
要知道冬会考题不止是看他们这些朝臣后辈,皇子们也在其中!论冬会考题的表现优先级,肯定是龙种皇子们在前!
他们可不想争在前面得罪了未来的皇帝,而且说不得连现在的皇帝都要一块儿得罪。
朝臣后辈们有冲劲儿,脑子里疯狂转着,推测此次考题的线索,但都装沉默,不敢于皇子先。
而一众皇子们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分析各自的动向。
到底先说有利还是后说有利?
先说是可以拔得头筹,但先说的风险也大,一不小心推论错,丢人的是自己。
而后说则可以分析前面人的推论,查漏补缺,完善不足,然一旦前者表现过好,后者也失去了光彩。
朝臣后辈们不敢先说,皇子们这边也愁啊,一个个把目光锁在守将五人和尸体上,一副自己在分析的样子。
除了......九皇子苏渊,他还是不急不慢的喝着小酒,对朝露殿上的一切不闻不问,超然出尘,脱身局外,美得很。
但苏渊心里门清儿。
就场上这个情况,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推不出什么,就算后面能推出点儿东西来,也难以达不到此次事件背后的真实。
因为......他们没有该有的视野!
他们不知道书生三人是他苏渊杀的,更不知道南宫家里面有人不对劲,甚至不知道截杀他们的人来自复天会!
以及最重要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皇帝苏倾天早就知道这一切!操纵着这盘棋!
看了场上这一圈的情况,苏渊也大致猜到了苏倾天的意思。
苏倾天早知道复天会派人来截杀张府老等人,但这么多批人里,他只让自己去收拾了南宫家那一批,其他人依旧遭了祸。
结合和尚给自己传达的信息,苏渊觉得苏倾天应该是想放烟雾弹迷南宫家内奸的视线,给南宫家内奸造成一种事情并没有败露,他还隐藏得很好,南宫家队伍没有被陷杀只是一个意外的假象。
而今苏倾天又搞考题这么一出,除了考校之外,多半还想看看在场中人的反应,找出内奸的同谋。
至于说南宫家的内奸,他的目的则是想杀南宫家的队伍罢,其他队伍只是他不可告人秘密的掩饰,防止有心人往南宫家这边猜。
苏渊朝南宫家席次看了去。
南宫家此次来人总共五人。
领头的是南宫意,南宫呼,之后便是三个南宫家小辈。
老大家主家的二公子南宫闵钰,四公子南宫闫啸,以及老三家的长子南宫柯羽。
两个老资格不说,没什么好谈的,倒是三个小辈......苏渊听说这三个人在南宫家呼声挺高,是南宫家下一任家主的有力竞争者。
那内奸想除掉三个竞争者,难道是......
不多时,五皇子苏哲很有信心的站了起来。
他先是走到尸体旁,细细的观看了一番,而后说道,“剑气伤于外,心脉裂于内,下手之人修为高深,对真元劲力的把控已达化境。”
苏哲摸索了一番尸体,“没有身份证明物件,只有武器铁扇一把。”
再看了看。
“这尸体未死多久,又恰在天凉入冬季节,留存得还很新,能从皮膜筋骨上看门道。
此人皮膜筋骨强劲,但看上去不像专练过淬体法门的样子,照常推论的话,此人生前应该有寻常玄元小成的水准。”
“书生打扮,铁扇为武器,玄元小成水准修为,此人在民间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苏哲一说完,三皇子苏护便说道,“五弟此言,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哦?皇兄请说。”
“苟且书生应牧之。”苏护道,“这应牧之自小便行些苟且之事。幼年时,其兄如父,一直照拂他,供他读书,直到成年,但此人却背着其兄引诱其嫂行那苟且yin乱之事。不仅是其嫂,此人还多次引诱其朋友妻室,多是些有权位的,一步步借以上位。
之后,这应牧之便有了资本,习练扇法,一把铁扇锋芒难敌,一时有些声名。
后来事情全部败露,便有人给他起了苟且书生这样一个外号。”
苏护又道,“在这之后,遭人唾弃,劣迹斑斑,无处容身的应牧之便加入了复天会,成为了逆贼中的一员。”
苏哲神色一凛,转向地上那尸体,“这么说来,此次截杀都是由复天会的反贼策划?”
苏护嗯了一声,“复天会纳人的目标一向是这些不为世间所容,或对生活失去希望的非良人,只有这些人它才有希望拉拢,并坚定的站复天会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