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和麻子两人把绳索拿来,围着沈菱和谢元珣慢慢走来,妇人拿着刀说,“你们不要乱动,谁乱动了,我这刀可是不长眼的,你们只有两个人,我们的人这么多,你们是反抗不了,所以你们还是乖乖的听我们的话,这样你们才能够少受点罪,不然,就不要怪我王婶子下狠手了。”
沈菱面无表情,听着王婶子这个中年妇人的威胁,她心里下意识的在分析。
——哦哦,她这威胁人的流程还挺圆满的,利害关系都说得一清二楚,他们过去也是这样干的吧,这样就算是那些被他们拐来的人有想反抗的,也会被他们用人头数量和她拿的那把杀过人的刀给压制住,然后那点想要反抗的心思就会被磨掉,最后听话的被他们关起来,再像是货物一样被卖出去。
——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当人贩子,不懂点心理战术,那都是白给。
大柱走过来绑沈菱,看到沈菱细皮嫩肉的模样,他眼里充盈着奸.晦.色.光,他舔了舔唇,绑的时候他可以揩揩油,皮肤这样白的姑娘,就算是勾栏野巷的那些卖身体的姑娘都没有她好。
大柱的手刚要碰到沈菱的时候,他就忽然被一股大力给踹了出去,“砰”的一下重重的掉到几步远的地上。
大柱蜷缩着身体,疼痛传达到全身,“痛!”
谢元珣收回踹大柱的脚,沉着脸,表情满满的都是厌恶,“谁准你来碰她。”
沈菱听了顿时双眼感动的变成一圈圈转动的荷包蛋。
——你是要发威了是吧。
——我就说冯公公会武功,你怎么不会,原来你是深藏不露,不到最后危机关头你是绝对不会露出你的身手。
——行叭,你可以开始表演了。
沈菱双手扒拉着谢元珣的胳臂,她深呼吸,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谢元珣像她曾经见过冯公公飞到树上去的那样把她带起来从这个人贩子贼窝里面飞出去,或者他还能像李小龙那样把人给全部打倒,再搂着她的小腰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沈菱想了好几个离开的场景,她嘿嘿的笑了。
谢元珣,“换一个人来绑,就换你。”他看向怔愣的王婶子。
沈菱,“......”
——我!特!么!!!
——玛德男人果然是靠不住!尤其是你这个狗男人!
——我在你的身上,可真的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人生的起起落落。
王婶子张嘴想骂人,只是一对上谢元珣不温不淡的目光,她想骂人的话就吞回去了,她别过眼睛,恶声恶气的推了推虎子,“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过去把你爹扶起来,你没看到你爹在喊痛吗,你这个没长眼睛的东西。”
虎子耸头耸脑的跑过去把大柱给搀扶起来,大柱面部狰狞,显然是被谢元珣的那一脚给踹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翻江倒海的痛,他厉声说道,“我要把你给杀了......”
谢元珣瞥了他一眼,大柱的身体僵住,谢元珣的那一眼中泛着浓郁的杀意,大柱只觉得他好渺小,感受到谢元珣一根手指头就能够把他碾死的那种可怖,他浑身无力,脑袋里再也生不出想报复回来的念头。
要不是地点不对,沈菱都想拍手鼓掌欢呼:大王下山!大王威武!大王霸气!
可一想到她就算是欢呼了,她也逃不出去,沈菱想欢呼的劲头就跟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
他们这群是人贩子,谢元珣他也不是个善良的人,他们这是恶人碰到大恶人,气势方面完全是输得一塌糊涂。
王婶子把绳索拿到手上,站到沈菱身边开始绑她。
沈菱说,“你绑松点,别绑太紧了,有软一点的绳子吗,最好是那种不伤身体不留下痕迹的绳子,不然我的皮肤会被勒红,皮肤太敏感。”
王婶子脑门蹦出青筋,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要求这么多,要不要我将你恭敬的请到上座?”
沈菱,“那倒不用。”
王婶子刚想说她还算长了脑子,她就听到沈菱说,“我要是坐到高堂上座去了,你不就得跪下来叫我祖宗吗,我还是不占你这个便宜。”
王婶子,“......”
她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要不是有谢元珣这个煞星在,她真的想一绳子把沈菱给勒死,嘴巴太毒了。
沈菱的小嘴还在哒哒哒,“而且你觉得这就是要求多了?我只是跟你说你该找什么绳子,我还没有说别的,比如说我待会要吃东西,你也不用弄什么龙肝凤髓,你就随随便便的来点鲍鱼燕窝。”
王婶子,“......”什么鬼,鲍鱼燕窝,这还只是随便?
沈菱,“我住的房间是哪一间啊?我先提醒你,我喜欢阳光好一点的房间,要坐南朝北,最好是能够早上可以让我看到太阳初升,傍晚能看到落日,还有,窗户要用轻纱遮挡,这样就能够让外面的风轻轻吹进去,床铺你记得放新鲜的棉被......”
沈菱的嘴就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突突的突个不停。
王婶子,“......”
王婶子忍不住的打断她,“你是不是忘记你是被我绑来的人了?!想吃鲍鱼燕窝,想住绫罗绸缎,你想得美!”
她都想过这样的好日子。
沈菱哼了声,“我想得美?我看是你太蠢。”
王婶子,“???”沈菱是被刺激狠了?到她的地盘不乖乖听话,不光是给她提这么多的破要求,还要说她蠢?
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沈菱看着王婶子,一幅‘你蠢到这个份上,我实在看不下去’的表情,“你不蠢谁还蠢,你说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带出去卖了赚钱?”
王婶子,“是这样。”
沈菱,“你还想卖一个好价钱。”
王婶子,“对......”
沈菱,“所以你觉不觉得你应该把我们给养好了,这样你到时候卖出去的价格是不是就会高一些,虽然只要你肯付出最后你都能得到收获,但十根手指头都有长短之分,收获也会分多还是少,你要是付出得多,最后收获才会多,付出少,那收获自然也会变少。”
“我们要是过得好,高高兴兴的被你卖出去,说不定到时候我们混得好了,还能给你在外人面前说上几句好话,你需要的仅仅只是在前期多付出一点,这样通俗易懂的道理,你说你怎么就不明白。”
王婶子皱眉思考,“好像你说的也有道理......”卖人的时候,模样笑眯眯的总比愁眉苦脸的更能让买主满意,所以她确实是该给沈菱住好的房间,铺好的床铺,吃好的东西......
等等!
她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她是带回来两个祖宗伺候吗?!
嘶!她差点就答应了!
王婶子恶狠狠的瞪着沈菱,“你给我老实点,我没有让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要说话!”她怕她什么时候真的脑子糊涂给答应了。
要不是她记得她的本职工作是人贩子,她说不定真的会被沈菱给洗脑。
见没有达到目的,沈菱耸耸肩也不失望,成功了最好,她和谢元珣就不用再受苦,要是不成功,她也只是浪费一点口水。
王婶子把沈菱绑好了,她就看向谢元珣,发现他身上没有绑绳索,麻子在一旁畏畏缩缩的不敢动。
她,“......”
王婶子推搡着麻子,“我都绑好了,你在干什么!”
麻子苦着脸说,“王、王婶子,我不敢绑他,要不然你来......”
王婶子想说她绑就她绑,反正她已经绑了一个沈菱,再绑一个谢元珣算得了什么,然后她就对上谢元珣森冷犹如看脚边蚂蚁的眼神,王婶子怕了,她冲着麻子吐口水,“你不敢我就敢吗!”
麻子,“那我们就不绑他了?他要是逃了怎么办?”
王婶子,“你去绑?”
麻子沉默,不去不去,他是亲眼见到大柱被谢元珣踹的那一脚有多疼,他也怕被踹。
王婶子冷笑,“没胆子的东西,他不想绑,我们就不绑,反正他的夫人被我们绑起来了,我就不信他会丢下她逃,把他们带到房间里单独关着,不要和之前那批货放在一个房间,晚上也别给他们送饭,先让他们饿上几顿,你们都给我盯紧了,我倒是要看他要怎么逃跑!”
沈菱:“!!!”
——为什么不绑他,气秃!
——只有我一个人被绑,亏我还和你说那么多话,终究都是错付了!
见到王婶子躲闪谢元珣的目光,沈菱了然。
——这才对嘛,这明明就是被他吓到的眼神,害我以为她是被他征服,迷恋上他了呢!
谢元珣,“......”
他伸手拽了拽绑在沈菱身上的绳子,一提,然后再松开,绳子就反弹回到沈菱的身上。
“嗷!”沈菱叫道,她怀疑谢元珣又是在发疯,他以为他这是在玩弹皮筋啊!
被带走关起来前,沈菱看向王婶子,“不愧是姓王的,你名字取得好,你既可以叫老王,也可以叫小王吧。”
——叫你老王就是隔壁老王,后面听着就是小王八。
王婶子纳闷,“还真的还有叫过我老王,至于小王,我年轻的时候有人叫过,现在倒是没有了。”
麻子提醒,“......婶子,她不是想叫你小王,她是想说你是小王八。”小王吧,小王八。
这下轮到王婶子黑脸了。
王婶子不客气的用刀指着让沈菱和谢元珣往单独的房间走,等到他们一进去,她就把门关上。
他们谈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王婶子,“大柱,你说你怎么那么没用,就挨了一脚你到现在都还站不直身体,算了,你到门口来守着。”
大柱,“你他妈的知道个什么,我感觉我里面的骨头都折了。”
王婶子,“不是吧,那么严重?那去看大夫不?”
大柱,“去。”
王婶子,“麻子你就来门口守着,我和你大柱哥去找大夫。”
麻子,“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个人看着,这要是被人发现不对进来询问......前面一阵不是就有官兵说有京城大官到我们这边打猎,那一段时间就查得严,要是有官兵来敲门,我一个人应付不了,要不还是婶子你留下来,我陪大柱哥去看大夫。”
王婶子,“行吧,你们去,我留下看着,我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不会被发现的,忘记我的表侄女是县老爷的小妾了?过去我们都没有被发现,这次也一样被发现。”
麻子说,“婶子,你说这两个人会不会就是这次跟京城来打猎的那群人有关?”
王婶子,“怎么可能,要是真的是从京城来的,他们会一个下人都不带在身边,还落到我们的手里?”
麻子,“我总感到有些不安。”
听麻子这么一说,王婶子皱眉,干他们这行的,有时候直觉是能够救命的,王婶子咬牙说,“我说没事就会没事,大不了我们这次把他们卖到别的地方,卖远点,这样就算有人来找,也找不到他们。”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
沈菱:“......”玛德他们想得还挺全面啊,又不是有监控的年代,真的要是照他们说的那样把他们卖到其他的都城,确实是不容易找,毕竟大梁朝的人,有可能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从小生活的地方。
沈菱对谢元珣说,“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把我们卖到别的都城?”
——噫!冯公公,你快点来找我们啊!
谢元珣没有回答,他拉过被绑着的沈菱到怀里,下巴在她的头发上蹭了蹭,静静的抱着没有其他的动作。
沈菱,“陛......咳咳,你帮我把绳子解开。”
——陛下什么的,我还是不要在外面这样叫了,别人是不会相信我叫的陛下是真的那个皇帝陛下,毕竟皇帝离普通人的生活太远,谁敢相信皇帝会到一个小镇来,而且还是带着我这个娘娘一起被人贩子抓到。
谢元珣,“你这样绑着就挺好。”
沈菱,“......”
——好什么好,绑的人不是你,你当然会说好。
——有本事,换你被绑试试?
谢元珣咬她的耳朵,“你说就这样绑着你,让你侍寝怎么样?”
沈菱的脸爆红。
——你特么的都在想什么狗事情!
——现在我们是在贼窝里面啊,不是在皇宫,更不是在行宫!你竟然想着要怎么滚床单,真特么见了鬼了。
沈菱说,“你把我绳子解开。”
谢元珣想了想说,“我记得太极殿有绳子,还有鞭子,鞭子很短,不知道是什么人给孤送的,一直都没有用过。”
沈菱:“......”
——所以你就要用在我的身上是吗!
——合着我不光要被你用绳子绑到床上这样然后再那样,还要被你用鞭子伺候,我特么一回宫就到太极殿把你那鞭子找出来烧了,让你连灰都找不到。
沈菱又说了一遍让谢元珣把她绳子解开的话,谢元珣没回答。
无奈,沈菱只得使出大招,“你解开了,我就同意你说的这种侍寝玩法。”
——呵呵。
——缓兵之计。
——等我身上的绳子没有了,你给我等着,我绝壁会说话不认账!
谢元珣蹭了蹭她的脸,“解开做什么,就想这样绑着你。”
沈菱啜泣,“呜呜呜......”
谢元珣沉下脸,“你是不是觉得你只要哭了,我就什么都会答应你?”
沈菱哭得更大声,“呜呜呜呜呜!”
谢元珣的手指掐住沈菱的嘴,说,“我看你现在要怎么哭。”
沈菱呵呵两声。
——小样,以为把我的嘴堵上就有用了吗?
沈菱努力把头往后仰,枕在谢元珣的胸口,她的嘴巴不动,双眼却哗哗哗的冒出泪水,这种不叫不嚎,只掉眼泪的哭法,放到沈菱的身上,真的是让人看了都会心疼。
谢元珣一顿,沈菱以为他是被她这新哭法给震撼到了,结果谢元珣扑棱的笑了,“你知道吗,你这样的哭法,我见得太多了,后宫女子都是你现在这样哭的,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心疼吧。”
沈菱不说话,眼泪滴滴滴的往下掉。
谢元珣哼了一声,“你把我衣服都弄湿了。”说话的时候,他伸手把她的绳索给解开,随意的丢到地上。
沈菱眉眼中藏着得意。
——女人的眼泪果然都是宝具。
谢元珣抬起她的下巴,点评道,“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眼泪吧,你看你的眼睛都红了,红得跟兔子的眼睛一样。”
“想吃兔子了。”
沈菱在心里给他翻白眼,“你当这还是在宫里可以点菜啊?别说是吃兔子,你连兔毛都吃不到。”
谢元珣咬她的脸,“脸上是没有毛。”
沈菱,“......”
——非要来勾引她是不是!
沈菱抖了抖衣袖,然后拿出一小截之前在当铺店里给老板掰的黄连,她抠出米粒大小的喂到谢元珣的嘴里,“给你降降温。”把脑子里的灼热温度给冷静下来,别总是想着滚床单。
她身上只有这一点黄连,其余的都被王婶子给拿走,沈菱看向门口,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叫麻子的人就是守在外面,这个贼窝的人数还不少,除了已经见过的王婶子和大柱,另外还有几个人没有回来,而且从他们的谈话中沈菱知道他们已经拐了一批人没有卖。
所以沈菱就在想,她一定得把这伙人给送到牢房吃牢饭。
要不然她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遭殃。
沈菱低声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外面只有一个人,我们不如逃出去,还可以把其他跟我们一样被抓的人救了。”
谢元珣说,“你真的觉得只有一个人?”
沈菱,“那个叫王婶子的不是说......”靠!他们难道是在诈他们!毕竟谢元珣没有被绑,他们也不放心。
谢元珣,“我听到外面有四个人的脚步声。”
沈菱,“......”
——耳朵这么厉害?那你怎么就不能飞呢!
谢元珣用脚把绳子踹到她脚边,“老实点,不然我就把你绑起来。”
沈菱满脸无语。
——你到底是跟我是一伙的,还是跟那群人贩子是一伙的?
沈菱环视房间,只有一扇门,有一个窗户,不过窗户被人从外面用门板给钉死了,沈菱悄悄走过去,用手指推了推,很坚固,推不动,“他们防得太严了。”
谢元珣,“是啊,磕碜谁呢,连床都没有。”
沈菱,“......”
沈菱斜斜的看向谢元珣,“你都自投罗网来到贼窝,有房间让你待着就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床。”
谢元珣挑眉,似笑非笑的说,“自投罗网的人可不是我。”他可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王婶子不对劲。
是啊,自投罗网的不是他,是她,沈菱清了清嗓子,她给自己挽尊说道,“我其实也早就发现她的不对,我只是没有给你说而已,我这是在深入敌窝,知己知彼,卧薪尝胆!”
——卧薪尝胆个屁!
——我现在就只想日常一遍的问:冯公公,你在哪里!
沈菱相信,凭着冯公公的性子,谢元珣失踪,他都是会把整个大梁朝都翻一遍的人,都是她的脚在河边踩空了,要是不踩空,他们就不会掉到河水里,然后到永宁镇还被关起来。
都是她的那一脚!
沈菱爬在窗户口从板子缝隙中往外看,她果然是看到原本说是要出去找大夫的王婶子没有离开,还看到他们在翻她的包裹,沈菱没有看衣服,她只是盯着王婶子拿着的东西,咬牙切齿,“那是我的黄连!”要煮来给谢元珣喝的!
沈菱用脚踢了一下墙角,墙没有痛,她的脚踢痛了。
沈菱单脚跳起来,瞧了谢元珣一眼,“这墙踢着好软。”
谢元珣,“我看到了,既然你说软,那你就继续踢,说不定你还会把它给踢穿,这样不就能逃出去了吗。”
沈菱低低的切了一声,小声嘀咕,“竟然没有上当。”
谢元珣把沈菱扯到身边,“脚还疼?”
沈菱,“不疼了。”
谢元珣,“坐下,我给你看看。”
沈菱看了看四周,“我坐哪里?”她提建议,“不如你蹲下来?”
谢元珣,“......”
片刻后,谢元珣从地上起来,沈菱抬头看天花板,拿出那被她抠了一个指甲盖的小半截黄连,“给,你当零嘴吃吧。”
——就当做是给你的奖励,虽然,它也可以被当做是惩罚品。
谢元珣的表情有些微妙,但还是把东西接过来了。
天色渐暗,外面的人就变得多了,粗略一听,就有七八个人说话的声音,不过小孩子的声音只有虎子一个,想到虎子,沈菱眼神复杂,要是不把他换一个人管教,他长大了也会是一个人贩子,不,说不定他现在就可能做过跟王婶子一样的事情,毕竟小孩子大部分时刻不会受到别人的防备。
她之前不也是没有想到虎子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动作,是在监视他们吗。
半夜,外面的动静小了,沈菱的耳朵贴着门仔细听,外面的人在打呵欠,沈菱不着急,她的手上拿着一个巴掌长的布料,是她撕的衣服,用茅草包裹着成为一个硬的长方形状,厚度能够通过门缝。
沈菱走回来,谢元珣已经闭眼睡着,沈菱没有把他叫醒,毕竟他才退烧不久,他能睡,她不能。
沈菱摸了摸谢元珣的额头,停留几秒,“恩,一点都不烫了。”
外面,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来,“麻子,你可以去睡了,该换我来看着。”
“哦好啊,石头,你别睡着了啊,小心他们逃跑。”
“不会,外面有这么多人,只要一听到响动就会围过来,而且这里面的那两个人没有吃过东西,他们也没有力气。”
沈菱眨眼,仔细的听着他们说话。
这个石头,应该就是王婶子提到的那个带人到勾栏中找姑娘的人,沈菱还以为他会开门进来看一看,又或者精神抖擞的把守,结果......
“呼——呼噜——”这个叫石头的人打着呼噜睡着了。
沈菱,“......”
尽管她是被关着的人,但是她还是想说,这样的换班看守完全是一点价值都没有,把一个打呵欠的人换成一个打着呼噜睡着的人,这能有什么意义。恩?不,这还是有价值的,尤其是对她这种想逃跑的人来说。
沈菱放轻着动作,把硬布料从门上抬,这门外面是用一根小臂粗的木棍横放在门闩上,她动作很慢很小心,让木棍往旁边门闩挪动,很快,木棍就从门闩的一边挪出来了,沈菱屏着呼吸,推开门,力气很轻,以防木棍会掉下来,等到门推开手臂粗的宽度,沈菱就伸出手把木棍拿住将它抽出来。
沈菱再往门外打量,那个叫石头的男人在前面靠着柱子睡觉,是背对着她的,除了这个男人,外面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就算这样,沈菱也没有急着出去,她观察好一会后,沈菱才从门后出来。她的手上拿着木棍,走到石头的身后,找准他头骨和颈椎连接的这个位置敲下去,石头打呼噜的声音一断,软绵绵的顺着柱子滑到在地。
沈菱呼出一口气,“晕了。”
沈菱转身,她本来是想进去把谢元珣叫醒悄悄离开,然后她就想到这还有其他人也被拐了。
沈菱就没有急着去叫谢元珣,而是把门给合上,只不过该堵在这扇门闩上的木棍她并没有放回去。
沈菱看了看,她就往右边的方向走了。
沈菱走后,原本该睡着的谢元珣睁开眼,他身体没动,说道,“跟着她,不要让她伤到了。”
“是。”空中传来低低的声音。
沈菱独自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周围没有点灯,不过天上有月亮照下来的光芒,沈菱还算能够看得到路,如果是阴天,那就完了。
沈菱给自己打气,她就是孤胆英雄!
英雄,不怕黑!
沈菱在一个窗户跟她待的那个房间一样被用板子钉死的房间前停下,她无声的说,“这应该就是关人的房间吧。”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比如说一开门,就撞上正在喝酒打麻将的人贩子一伙人这样的情况发生,沈菱还是小心的把耳朵凑到门边听动静,然后她就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哭声,还听到有人说‘我怕’‘我想回家’‘爹,娘......’的话语,这下沈菱就确认她可以开门进去。
沈菱把门闩上的木棍抽出来,她这一动,房间里小小的哭声和那些说话的声音全部都没有了。
沈菱把门打开,轻声说道,“嘘!你们别发出声音。”
趁着月光从门洒进来,沈菱勉强看清房间里的情形,有五个姑娘被捆绑着挤在一团,她们看过来的眼睛里都充斥着惊恐,当看到来人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沈菱后,惊恐就变成了茫然。
几人姑娘:这谁啊?
沈菱说,“我也是被他们拐来的,你们想逃吗,外面看守的人我已经打晕了,你们只要小心一点,不发出声响,就有机会能够逃出去。”
一个绿色衣服的姑娘出声,“你、你把人打晕了?可是、可是他们有好几个人,我们逃不了。”
“呜呜呜......”
“逃不了的,我好怕。”
沈菱,“你们不试试怎么知道逃不了?”
绿姑娘,“我就知道逃不了,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会被打。要不然,你逃出去,然后找官府,不,不找官府,你去找我们的家人来救我们,如果你能保证我们可以逃脱,你可以把我们一个个的护着出去。”
沈菱,“......”
“哦,你们不逃那我就走了。”机会给到她们的手上,她们都不要,沈菱又不是救世主,她能过来给她们通知一声就是她心地善良的表现,咋地,还想让她服务到底,做什么美梦,她就算是要护着人出去,她也是护谢元珣。
绿姑娘等人没想到沈菱不光是没有答应她们的要求,看样子她还想把她们给丢下来,让她们自生自灭,这怎么能行。
绿姑娘说,“你别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旁边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姑娘说,“你不是说过你也是被他们拐来的人吗,你难道就想见死不救?把我们丢下,你良心过得去吗?”
沈菱呵呵的笑了,“我过来找你们就已经很良心了。”
“是你们不逃,难道我还要跪下来求你们逃跑?你们是做梦没有睡醒吗?我再问一次,谁要出来逃的?”
绿姑娘等人倔强的看着沈菱,仿佛在说:你要是不照着我们说的做,我们是不会屈服的!
沈菱翻白眼,“......”
她走进去,依次给她们把绳子解开,她们顿时喜笑颜开,绿姑娘扬了扬下巴,“我家是开粮铺的,等我回去了,我会给你一点银子,你就先来把我送出去。”
沈菱一脸平静,问道,“有谁要跟着我逃跑吗,出去的时候我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准发出声音。”
她不是圣母,没有非得来救她们的义务,她只是不想看到她们的人生被人贩子耽误毁掉,力所能及的时候能帮她就顺手帮了。
没有谁说过她救人还得按照她们的要求来。
绿姑娘皱眉,“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来救我们的吗?我都说了,那几个人很可怕,我们不敢出去。”
沈菱看向剩下几个姑娘,“你们也是跟她一样的想法吗?”
“你就照着她说的做吧。”
“我也不敢出去。”
“反正你不是胆子大吗,你都敢把人敲晕,那你就再多做一些,等我见到爹娘,我也会给你银子。”
“没错没错,我也是。”
沈菱,“啧。”说实话,沈菱都有‘怪不得她们会被拐’的黑暗想法,她都再三提醒如何自救,她们还是不听。
沈菱说道,“门我给你们打开了,你们看着办。”她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绿姑娘等人面面相觑,怎么说走就走了,不再留下来多劝劝她们吗。
沈菱能理解她们害怕,她们手无缚鸡之力,而那几个人贩子大多都是男人,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她们不敢反抗很正常,沈菱没有生气,只是没道理她们不走,她非得逼着她们走。
她顶多就是和谢元珣离开了,就到官府把这个贼窝给揭穿,到时候她们自然会有捕快官兵来救。
过去到贴吧刷帖子的时候,沈菱就曾见到一些人家里失火,消防官兵来灭火,有些得救的人第一反应绝对不是对消防员说感谢,而是开口让他们快点去把他们的手机银行卡电脑首饰这些财产救出来。所以现在沈菱来找绿姑娘等人,她们没有感激她,反而是想让她像伺候祖宗一样对待她们,沈菱也不生气,跟三观不合的人说再多也说不通,做自己想做的就行了。
沈菱平静的往回走去找谢元珣,想到谢元珣,沈菱的步伐都轻快了几份,谢元珣现在就是被荆棘包围的‘公主’,她这个白马王子就要去救他了嘿嘿!
沈菱用手虚虚的在胸前摸了摸,她胸前的红领巾更亮了呢!
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两个男人略有些迷糊的说话声。
“石头他怎么又睡着了,每次让他出来守门的时候他都睡。”
“我看他是今天和勾栏里的小红玩得精疲力尽了。”
“哈哈哈不管他了,反正房间里的那些人也逃不了,我们快点去上茅厕,我要憋不住了。”
说话的人声音很近,沈菱来不及跑,而且她要是跑,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听到脚步声,旁边也没有地方可以遮挡,怎么办,沈菱没有慌张,只是心稍微惊了一下,然后她开始很理智的在思考退路,就在这个时候,沈菱的眼角余光就看到一根粗麻绳垂在屋檐下。
沈菱走过去把绳子握在手里,它是连通屋檐和另一头大树,沈菱纳闷,这绳子是有什么作用?荡秋千吗?
人贩子荡秋千,搞笑吗这是。
两个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菱也没有再想别的,她把绳子缠绕在手腕紧紧的抓住,然后往后退了几步,猛地往前冲,她就被绳子给牵引着荡起来。
半空中,沈菱莫名的有一种人猿泰山的感觉,她低低的叫道,“噢哦哦哦哦哦哦哦!”
这时那两个要去上茅厕的男人看到了沈菱,他们双眼睁大,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只看到一个披头散发,有着一头黑黑的长发,五官看不清楚,身体在月光下是白色的模糊影子,就像是一个鬼一样在半空中飘,而且这个‘鬼’还在鬼叫。
他们还感受到自己脑后耳朵处有阴风在吹。
两人,“......”
他们的身体抖成筛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暗中被谢元珣派来跟着沈菱的影暗卫:娘娘用的绳子是他放的,这两人感受到的阴风也是他吹的,他,深藏功与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3118:57:37~2021-04-0118:0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inxuan10瓶;六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