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见到蒋氏,喊了一声,“母亲。”
蒋氏没有理会沈曦,这里又没有外人,要是有别人,蒋氏还能为了名声和沈曦说话,做做样子。
蒋氏对身边给她按压头的郑嬷嬷说,“瑾修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我一直都在担心他,看到他安全无恙的回来,我这提起来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了,不过要是没有人拖累他,他会更早一点回来,哪里会让我们等到现在,这人啊,有时候就是容易不知道天高地厚。”
沈曦听着蒋氏话里对她嘲讽,轻轻的咬了咬唇,摇摇欲坠,蒋氏看到她这个样子眼里就划过厉色,她只是对沈曦阴阳怪气的说上几句话,她就受不了了?
蒋氏低声说,“张氏带着那个丫鬟在京城里上跳下窜,我知道是被你给教唆的,以前真是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沈曦紧了紧手,疑惑的抬头,“你说的是大姨母吗,难道她又做什么事让你生气了?”
蒋氏冷笑,“今天回去你就给我抄佛经,让你静静心,当然你也可以再让瑾修来帮你,只要你不怕被他知道,你私底下做的这些事,让他也看看,他放到心上非要娶的人是个什么东西。”
沈曦低下头,神色晦暗不明。
蒋氏哼了哼,她就算不让沈菱将沈曦嫁得远远的打发走,她也能用身份压制住沈曦,这还是蒋氏从被沈曦背叛忤逆的事清醒过来后想到的,之前她在沈曦之间会落下风,那是沈曦和沈瑾修两人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失了方寸。
说实话,蒋氏在见到沈菱杀了那个企图刺杀的嬷嬷后,她对沈菱就有点畏惧和退避三舍的意味,而且她和沈菱的交锋中,她一次都没有占到便宜。蒋氏之前有恃无恐,那是她觉得她是沈菱的生母,她就算做得过分,沈菱难不成还能生气的把她杀了不成,可那天在见到沈菱的狠厉手段后,蒋氏就怕沈菱真的会对她下手。
因为恐惧,蒋氏的理智就恢复了,她对沈曦的态度也就不再那么的冒冒失失,就好比现在,蒋氏让沈曦抄佛经,她就不敢拒绝,更不敢告诉沈瑾修。
沈康正和曲尚书等高品官员被救出来后,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不能跟着官兵到森林中找走散的人,就只能来安抚被救出来的同僚们,杨左相这次没有跟着来,他被留在京城管理朝政事务,这也是沈康正和曲尚书等人会站出来的原因。他们大部分的同僚都活着,顶多是受到惊吓和受点小伤,这伤还是逃跑的时候他们摔的,但还是有同僚死了,其中死的人就有依附沈康正的人。
“啊,老爷!你怎么就抛下我们走了......”
“爹!你起来,你还没有看到女儿出嫁,呜呜呜......”
帐篷外,沈康正和曲尚书脚步一顿。
沈康正说,“看来我们不用进去了,”
曲尚书,“是啊。”
比起沈康正,曲尚书的模样有点狼狈,他和夫人不是爱打猎的人,只是跟着队伍到林中凑人数,曲尚书和他夫人倒是没事,只是他的嫡次子跟武将出身的公子们一起,那批发狂的猛兽袭击时,他们就是在最前线,到现在嫡次子还没有找到,曲尚书知道是凶多吉少了。
面临着丧子之痛,曲尚书还能站出来安抚其他人,他这也算是很尽责了。
曲尚书望着森林的目光中流露出悲伤,沈康正知道曲尚书悲伤的原因,他叹气,“曲尚书,令公子他会没事的。”说些好话来聊表安慰吧。
曲尚书苦笑,“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就算我也想他没事,可是他......唉,不说了。”曲尚书摆了摆手,看到不远处和薛云时走在一起的沈瑾修,他说,“还是沈尚书你好,一家人都安然无恙。”
沈康正顺着曲尚书的视线看到了沈瑾修,有些纳闷,他怎么觉得沈瑾修和薛云时有些脚步匆匆的模样?
沈康正说,“都是托陛下和娘娘的福。”
沈瑾修找到薛云时后就将他在山洞中发现的那个黑衣人说出来,薛云时比沈瑾修知道的内幕更多,薛云时和宋翘楚走得近,刚好宋翘楚的父亲辅国公就是负责护卫猎场安全,他知道有刺客袭击谢元珣和冯公公,而且谢元珣没事,他有看到冯公公有出入过行宫。
辅国公和冯公公一起在诛杀剩余的刺客,薛云时没想到沈瑾修会遇到一个活着的刺客,他的想法跟沈瑾修差不多,都是想着既然这批刺客敢来刺杀谢元珣,他就可以顺藤摸瓜得到他们的地盘,公主府的暗卫除了奉他为主,他们还听玉真公主的话,他大可以自己经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暗卫势力。
沈瑾修说,“侯爷,那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了,我走的时候,让他藏在山洞中,没有让官兵进去,不过要是时间久了,我怕有人会发现,侯爷得尽快将他带出来。”
薛云时点头,“我心里有数,这事你不必再管,我来处理。”
沈瑾修,“好。”
薛云时找到宋翘楚的时候,宋翘楚正英姿飒爽的穿着女式盔甲听着将领的汇报,宋翘楚是辅国公的女儿,这次她同样也跟着杀了不少的刺客,她听了汇报,神色有些疲累,在将领退下后,薛云时走到她身边,“翘楚,你何必要这么累。”
宋翘楚看他,“怎么,你也觉得我不该站出来杀敌?”她救了一些家眷夫人小姐,她们被救下来后不是感激她,而是开口对她说,她不该舞刀弄枪,这种见血的事应该交给男人们做,她这样太野蛮失礼了。
听到这些话,宋翘楚说不心寒是假的,她们也不想想,她要是真的不舞刀弄枪,她们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薛云时说,“你是在为君分忧,杀敌御国,是辅国公教导你的本色,我怎么可能会反对,我只是担心你,你看你都累成这样,先歇歇好吗?”他的场面话说得很顺口,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其实也是不想她舞刀弄枪,但谁让她是辅国公最喜欢的女儿,虽然就算是不满,他也只能忍着。
宋翘楚,“可我还要去搜查散在林中的人......”
薛云时适时的说,“我去帮忙搜查,你放心,我会将人都找出来。”
宋翘楚同意了,“好吧。”
薛云时带着他的心腹,还有辅国公交给宋翘楚的官兵到沈瑾修说的这个山洞周围,他则派遣心腹到山洞中把人救走。
永宁镇,是木兰猎场中的一个小镇,街面比之京城多了一份粗犷,店铺酒楼都有,路边也有小贩在售卖东西。
沈菱一进到小镇来,她就听了满耳朵的“哪旮瘩的”“这是嘛玩意”“你瞅啥瞅”的东北话......
沈菱思考了半天,要是对照现代地图,永宁镇确实是东北的,还好她听得懂东北话。
东北话特别能传染人,但凡大学寝室里面有一个说东北话的,那一个学期待下来,别管是哪的人,说话的时候都会带点东北腔。
从车水马龙的客栈前路过,沈菱瞄了眼面无表情的谢元珣,她倒是不饿,就是想找张软乎乎的床躺下来,能洗一个热水脸和热水脚,可是他们身上没有银子啊,她刚刚听到客栈门口迎客的小二说了,住一晚客栈要三十文,他们是身无分文,住不起。
所以今晚要住在哪里呢?没银子啊!沈菱这样想着,她的嘴巴就把话给问了出来。
谢元珣,“你把你拿着的草药卖了就有银子能找到地方住。”
沈菱掷地有声的说,“不卖!”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快,她怜爱的看着谢元珣,“这可是要给你吃的,不能卖。”
——开玩笑,我说过要让你连着喝上十天黄连,你当我是在说谎吗?
——我说出去的话,那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谢元珣瞥了她一眼,“不卖你就等着流落街头。”
沈菱眨眼。
——呵呵,说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流落街头,你还不是一样。
谢元珣拿出一块该是挂在腰间的玉坠,轻描淡写的说,“这个东西随便就能换到一个住宅,你就捧着你的草药,反正我是不差地方住。”
沈菱她仔细的看了看,谢元珣他拿着的是真的玉坠,“......”
——淦!
——你是从哪里拿出来的,为什么我之前检查你身体的时候没有看到?
——你特么是从脚底板里抠出来的吗?!
谢元珣,“......”
谢元珣差点就松手把玉坠给丢出去了,好像上面有什么可怕的细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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