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轻一只手扶着他的侧脸,人就弯下身来,细细检查着他的头皮。
是伤着还是撞着,伤在哪儿?
怕她担心,唐墨沉只好说实话。
火不小心烧到头发。
他说的轻描淡写,裴云轻却听得心惊肉跳。
以他的身手,还要烧焦头发,她不难想象当时的危险。
没说话,她只是顺势拥住他的颈,再次将他拥紧。
长臂环住她的细腰,唐墨沉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轻嗅着那熟悉的气息,缓缓将手臂收紧。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裴云轻抱着他,想象着那个男人穿过火海的样子,张口在他侧颈上用力咬了一计。
你敢不回来!
她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是不用亲力亲为的。
她也知道,以他的脾气有些事是非做不可的。
被她咬得有点疼,唐墨沉却坐着没动,只是紧紧拥着她,感觉着那熟悉的柔软和温度。
你听说过燕小乙吗?
裴云轻抬起脸。
你是说死了的那个燕小乙?
恩。唐墨沉将脸埋在她的胸口,语气深沉,这次他是真的死的,我杀了他,非杀不可!
裴云轻的父亲裴凡还在的时候,偶尔回家,总会向她提起他手下的铁三角。
说的最多是唐墨沉,然后就是燕小乙。
唐墨沉常常会一个人到幕地里,陪着那些没有名字的碑喝酒,那里有一座碑就是燕小乙的碑。
这些情绪,哪怕是在秦之南面前,唐墨沉也不曾流露出来。
只有在裴云轻面前,他才真正地放纵了自己的那些情绪。
裴云轻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一下一下抚着男人新剪的头发。
她知道,他的想法。
现在再多的话安慰也没有意思,他的难过需要宣泻出来。
等宣泻完了,他就还是那个无往不胜的唐墨沉。
裴云轻很庆幸,她重新回来,能够在这里陪着他。
要不然,他这些愁苦的情绪又向谁去诉说?
几分钟之后,唐墨沉重新抬起脸,已经是那副如平常一般的模样。
我让厨房里帮你准备了你爱吃的菜,晚上我们陪爸爸好好吃顿饭,让姑妈他们也一起过来吃饭。
裴云轻抿抿唇,原本想向他说起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想了想又压下去。
难得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她不想说出来让他担心。
这个男人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这个家,这个联盟,这联盟上上下下几亿口
哪怕,让他放松几个小时,也好!
好!她扬着唇,浅笑,我去打电话。
唐墨沉抬手,捉住她的手腕。
我打过了,
你
她抬起脸,后面的话却被他压在唇角。
许久。
男人微喘着抬起脸,指间轻抚着她殷红的唇。
云轻?
她从他胸口抬起脸,声音些微有点哑。
恩!
凝视着她,男人的语气郑重而低沉。
我爱你。
他一向是讨厌把情啊爱啊挂在嘴边的,但是现在他变了主意,以后他要每天对她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