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实在是有点儿太刺激了。这个痴汉的名头像从天而降的一道玄雷,彻底把司景劈了个外酥里嫩。
他瞧着眼前人,由衷地感叹,“你真是个人才。”
这得有多自恋,才能把所有人都当成你的脑残毒唯粉?
阚泽的眉头微微动了动,明显神情有些诧异。但导演已经在远处冲着他们招手,他只好收住了话头,一同向拍摄场地中间走去。
大胡子导演望着摄像头,指挥,“靠近点,咱们拍个福利图。哎,对,靠近点,再近点——”
司景面无表情,“导演,再近就成负的了。”
导演拍着大腿,抖着胡须,听完这句话虎起脸,斥责,“没事瞎开什么黄-腔?”
他说:“这哪儿能成负的——阚泽,你把手搭在司景肩膀上,行!”
男人僵了僵,依言搭了上来。
触感温热。
司景被触碰到后颈,整个人便是说不出的一阵舒服。他强忍着从喉咙中溢出两声哼哼的冲动,催促:“快点。”
导演匆匆照了张,展示给他看。
“怎么样?”
照片上的两个人神态亲昵,挨得紧紧的。个儿高的那个揽着稍微矮一些的那人的脖子,微微侧过头,望着他。
那样的眼神,甚至让阚泽自己也惊了下。
他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是什么时候翘起来的?
导演问:“怎么样,成吗?”
阚泽说:“可以。”
他仍然看着那照片,半晌后抿了抿薄唇,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导演,这张可以打出来给我吗?”
导演说:“当然!”
他拍拍阚泽的肩,又瞧了眼已经走远了的司景,“和他相处,没那么容易吧?”
阚泽失笑。
“哎,这时候已经算收敛的了,”导演说,“那段时间你在海外闭关拍戏,可能不知道,司景一出道,那真是闹了个鸡飞狗跳——”
没有根基的新人每年都一茬茬往外出,像是新长出来的麦田似的一片接着一片冒头。可没什么基础,跟一拔就出来的小白菜也没什么两样。
虽然鲜嫩,但很少能充当主菜。
也有前辈有些危机感,想着给这些新人点苦头吃吃,多少打压下对方的成长。司景的外貌的确是出众,第一部戏里头,就已经有个中年演员处处压他一头,没事吆喝来吆喝去,试戏时用尽全力,妄图碾压。
摊上这种事,十有七八的新人会选择沉默。没观众,没粉丝,一个刚刚出道的艺人,没什么资本去和这些前辈拼。
司景就不一样了,他坚持一个信念:你欺负我,那我必须得讨回来。
他第二天就把这前辈挖了个底朝天,连对方第几岁时偷吃了禁果都给查的一清二楚,交通违规了几次都记得分明。更别说交过几次女友,骗过几个粉丝,有什么不该见人的东西,甚至家里头有几本小黄书......把调查书往那前辈休息室里一放,就跟根定海神针似的,瞬间就搅动着这龙王来看他了。
前辈在那之后再没敢惹他,安静的宛如鸵鸟。
“你也知道,”导演小声说,“你看司景那个脾气......那哪儿像是不得罪人的?”
看不惯他的人浪滚浪,结果全被司景拍死在了沙滩上。
在那之后躲着他走的鸵鸟多了好几只,足够开个动物园了。
甚至连真人秀导演都不敢惹他,只敢私下感叹几声,不知道司景这庞大的情报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说不定,是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呢?
了不起的司大佬回到帐篷里,瞬间瘫软成了一滩猫泥。
他正靠着枕头打盹,却忽然见帐篷被掀开了,袁方急匆匆踏了进来,张口就说:“司景——”
经纪人脸『色』并不好看。
“你那个表的代言,丢了。”
他急得直跺脚。
“之前都已经定下来了,就差签合同了,这怎么还能丢了?”
司景出道晚,虽然如今热度一直在上涨,也算是当红流量了,可真正能踏踏实实握在手里的有分量的代言却并不多。如今这表是个国际品牌,高大上的典范,能看中司景,那就是从天而降的一块大馅饼。
馅饼突如其来就丢了,袁方几乎要捶胸顿足,像是祥林嫂似的往墙角一坐,噫吁长叹,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话。
“这怎么还丢?”
“这怎么还能丢?”
司景不怎么在乎代言,可他厌恶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这会儿他把身子撑了起来,问:“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袁方摇摇头,开始一个个打电话。
他咨询了一圈,最后还是从个做媒体的老友那里得到了答案。那人和厂家的销售经理关系相当好,犹豫半晌,告诉他:“他们觉得,你们家要求的价格太高了。”
袁方瞪大了眼。
“哥,我可只收了他们预算的百分之八十!”
现在能有几个当红明星是这个价?
更别说,“当初不是已经商量过了吗?”
合同是他拿着一点点抠的,逐字逐句地看,就差拿到公司去签约了。签个名的功夫,怎么还给整丢了?
这跟临门一脚准备『射』门结果把球丢了有什么区别?
“自然不是,”好友说的含蓄,“只是你们公司的价......给的远远不止这些。”
袁方的心忽然猛地一跳。
他忽然明白了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
“对,”老友说,“你们公司突然抬价了,价位都和顶级世界明星差不多了——这是诚心想做生意呢,还是诚心想把生意搞砸呢?”
离市价差了不是一点,哪里怨别人忽然半途改念头?
他由衷道:“我怀疑你们公司和你们有仇。”
袁方这会儿气的牙磕巴磕巴直响,说:“的确是有仇。”
他冷笑一声。
和小崔总,那可不是天大的仇!
*
小崔总醉醺醺从酒店出去时,已经近乎深夜。几个人搀扶着他,半天才看见辆黑车停在了他们跟前。车门被打开了,里头的助理颤巍巍探出头,“是崔总?我来接他回去。”
后座门拉开,狐朋狗友们也没多想,拍拍小崔总的脸颊。
“崔哥,崔哥?醒没?你的人来接你了。”
小崔总咂咂嘴,仍旧在『迷』『迷』糊糊地抬手,要敬酒。
“再喝一杯......”
“不能喝了!”几个人赶忙拦住他,“你都灌下去不少白酒了,赶紧回去睡觉——”
“睡什么睡,不睡!”
小崔总宣布,『摸』索着去拿自己的手机,“......那个叫什么的?司景的?一点儿话都不听,公司要这样的人干嘛,等着来提高自己心脏承受能力啊?”
狐朋狗友好不容易举着他两腿把他塞进车里,他一头栽下去,仍然在发表宣言。
“我还就得让他来陪个酒!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给公司挣钱的,当牛当马的,居然还敢用那种眼神看我,他-妈的别说我就让他来陪着喝两杯了,我真让他给我脱光了,躺王总床上去,他也得老老实实脱!”
前头的小助理简直听的心惊肉跳,恨不能跳过来捂住老板嘴。
别说啊,老板!
该闭嘴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下意识瞥了眼后视镜。
车里灯光没有打开,后视镜中也是昏暗一片,只能从那浓厚的黑暗里,勉勉强强分辨出一个坐着的黑影子。
车子晃晃悠悠,一个猝不及防地急刹,小崔总差点儿被甩出去。他『摸』索着坐好了,感觉胃里一阵接着一阵地泛酸。
“有袋子没?”
他掰着自己嘴,像是随时能吐出来。
意识正在朦胧间,却忽然听到旁边有人以一种温柔的让他『毛』骨悚然的语气开了口:“你还想要袋子?”
小崔总怔了怔。
他猛地扭头,借着外头霓虹灯闪烁的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刚刚他的话里才提到过的脸。
司景勾起嘴角,慈眉善目地朝他微笑:“嗯?”
小崔总的心里忽的一跳,酒都醒了大半。
他的手搭在门把上,就要喊停车。可车门都被反锁了,司景离他离得很近,慢慢提起了自己的拳头。
“想让我陪酒?”
“......”
“我也得老老实实脱?嗯?”
“......”
小崔总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他,仿佛是上了黑车的柔弱小姑娘。司景面这个恶霸无表情望着他,凶的一批。
前头的小助理硬着头皮劝:“司哥,他好歹也是老板——”
“老板个锤子。”
司景冷笑声,拽着他的领子。
“要是放你走,也行。”
小崔总颤颤巍巍,求之不得。
“人能走,”司景说,“把衣服留下吧。”
“......”
“啊?”
小崔总惊恐地护住了胸。
半晌后,只剩了个裤衩的小崔总被扔出了车,在昏黄的街灯下顶着深秋的寒风瑟瑟发抖。司景心情愉悦地吹了声口哨,像街井流-氓一样拿着手机对着他上上下下拍了一通,扬长而去。
只留下小崔总一个人咬牙切齿,直接把司景恨到了骨子里。
“......司景!”
你等着,老子要是不雪藏你,老子就是小狗!
黑车往前开了开,忽然又倒回来了。司景透过车窗望着他,挑起眉:“你刚刚说什么?”
小崔总:“......”
他憋屈地张了张嘴,“汪——汪汪......”
特么的。
见鬼了。
这怎么也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