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凤都城全然掌握在韩于天手中,洛连城插翅难逃,洛熙泽此番回去不过是送死罢了。
孙不佞目送那抹红影消失,随即转身欲离开,见此曲青桐喊住他:“喂,你去哪?不回七杀谷么?”
“孙家大仇已报,无咎唯愿余生浪迹天涯,无人打扰。”
“哎!那你至少回去和棋圣,楚楚告别吧?”曲青桐忍不住再拦,原来当初孙家背叛洛连城,全系七杀谷主千面狐君,也就是紫瑞狐犹牵的线。孙家出事,孙家人转移不及,曲青桐只能救走年龄最小的幼女孙楚楚,后来孙不佞欲赶回与孙家共存亡,中途更是被隐居在七杀谷的棋圣救走。
于公,曲青桐想着孙不佞武艺高强,鲜有敌手,若能加入七杀谷必会大大助长七杀谷的实力。于私,孙楚楚年龄尚小,孙不佞这名堂兄便是她唯一的依靠。孙不佞走了,小姑娘不知道有多难过。
闻言,孙不佞止住了脚步,回头道:“七杀谷相助之情,无咎铭记在心。但凡用得上我,无咎绝不推辞。至于楚楚只能有劳姑娘照顾了。”
洛连城党羽未除尽,孙楚楚待在七杀谷,远比跟着孙不佞安稳。所以他才把孙楚楚留在七杀谷,有棋圣,曲青桐等人保护,孙不佞也能放心些。
孙不佞走后,常青梧问道:“姐,茵兰王妃不会放过詹萨勒吧?”
北狄之主詹萨勒与宋茵兰做了许多年的夫妻,常青梧也是担心她一时手软,让詹萨勒逃出生天。
“不会的,她恨他们。”曲青桐淡淡道,她能看出来,宋茵兰对詹萨勒的憎恨远远高于其父!既然洛连城她都能狠下心背叛,那对詹萨勒自然只会更狠,更绝!
围绕在凤都城上空的腥风血雨开始渐渐消散,北狄大军在击败洛连城等人后便退出了凤都,这些都是常青梧扮成的“詹萨勒”的命令。
此时雄鹰大军已经退回了原来驻扎的地方,休整一晚上便要打道回府,返回北狄草原。只见北狄之主詹萨勒,独自一人走进营帐,脱下沉重的毛裘战袍与面具,径直走向一个大箱子。
箱子被打开,里面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粗布堵嘴的男人,正是真正的詹萨勒王!
宋茵兰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饶是一身男子的劲装也藏不住她的风情万种。她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大王,委屈您待在箱子里这么久,妾身真该死。”
詹萨勒的一双狼眼直冒凶光,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生吞活剐,此刻见宋茵兰又假惺惺的装起来,他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扑向她!
宋茵兰往后退了一点,眨眼间抽出匕首,抵住了詹萨勒的脖子,娇声道:“大王,我让你说话好不好?不过你可得小点声,要是吓到我,我手一滑可就不好办了”
“呜呜呜”詹萨勒一向看不起女子,此时受女子威胁,心神激动,暴怒而视,见此宋茵兰也不犹豫,刀子往下一扎,瞬间刺穿了他的手掌!
詹萨勒吃痛,浑身一震,宋茵兰再拔出匕首,只见手心一个大窟窿,血注直流!
被取走破布的詹萨勒青筋未平,却也再不敢对宋茵兰放肆,他咬着牙低声问道:“洛茵兰,你究竟要做什么!”
“做什么?”宋茵兰咯咯笑道:“大王,你不知道嘛?”
“我要你们,全部给我儿陪葬!”少妇风韵犹存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女儿耶律珂秋报仇。
宋茵兰觉得,如果不是詹萨勒执意要将珂秋送入皇宫,她的女儿也不会惨死在璃冰!如果不是洛连城当年将她送给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她也不会忍受了十几年的痛苦!作为一个饱受折磨的母亲,孩子就是她的一切!是生的希望!
宋茵兰打心底后悔,当初听从了这两个男人的话!他们不知道,当耶律珂秋的死讯传来,宋茵兰表面上平静地接受了。可实际上,她的内心早已崩陷得一塌糊涂!为此,她更甚至和詹萨勒一样,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她日夜狂饮,为的不过是掩饰她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创伤!
唯一的女儿死了,可怜的母亲终于崩溃,积攒数年的怒火也将焚烧她此生最憎恶之人!
詹萨勒心道:原来是为了耶律珂秋!
见此,他连忙缓了缓口气,哄骗道:“爱妃!珂秋死了,本王也很难过!可是你也没必要把火发泄到我身上吧?而且,你还年轻,孩子可以再生!来,快给本王松绑,我们再生一个”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到詹萨勒的脸上,宋茵兰仰头饮了一杯酒,冷冷道:“詹萨勒,你真不知道我为何恨你吗?”
詹萨勒眼骨碌一转,很快镇静下来:“是!本王一沾酒就忘形,经常打你是本王不对!我该打!可是爱妃,我毕竟是珂秋的父王,你看在珂秋的面子上,就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宋茵兰呵呵一笑,又饮了一口酒:“詹萨勒,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装糊涂?要不是你这畜生对珂秋生出不该有的想法,我又怎么舍得让她离开北狄,远嫁他国!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该死!”
“本王没有!”詹萨勒又恼又羞,抵死不肯承认,凶相毕露道:“贱人,再胡说八道,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我胡说?”宋茵兰将手上剩余的酒全泼到他的脸上:“詹萨勒,你当我是瞎子吗?有几次珂秋洗澡,你躲在门外偷看;带她骑马,你又动手动脚!”
说到这里,宋茵兰暴怒地用酒樽拼命砸向詹萨勒的额头:“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畜生!”
詹萨勒被她砸得头晕眼花,可他不敢呼救,宋茵兰已经失控,情急之下,匕首对着他心窝一扎,一切就全完了!
瞧着詹萨勒满头是血,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宋茵兰才稍稍解气:“痛吗?比起这些年你对我的折磨,还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