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番薯，哈着热气，叶多银没事找事，故意找奶奶打大哥的小报告。
“奶，真的不好了，大哥和淼淼出去了。”
“干啥玩意？”
黄桂花正在饭菜，响亮的翻炒声盖住叶多银的话，只听到‘不好了’、‘淼淼’、‘去了’几个字。
“大哥带淼淼出去了，我听见淼淼说要去河里捉鱼。”
黄桂花反手就给叶多银—个脑壳蹦：“你听到他们要出去，咋不知道拦着他们！”
“哎哟我的奶奶，三个我也打不赢大哥呀，我哪里敢拦下大哥。”
其实不是不敢，而是当时没想起要拦下叶多金和叶淼淼，他当时正在发呆。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闪电闪个不停，雷鸣声也轰轰的响个不停。
黄桂花担心叶多金和叶淼淼出事，急急忙忙去喊叶根宝和胡艳艳。
“根宝，胡艳艳，快出来！”
“咋了？”
胡艳艳慢慢悠悠走出门，跟浑身没有筋骨似的靠着门栏斜站着，整个人懒洋洋的，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是废物”四个大字。
“咋了？你儿子闺女不见了，你没看见吗？”
胡艳艳环视周围，确实没在屋里看见叶多金和叶淼淼。
但她觉得自家大儿子和小闺女都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根本不用担心他们出去惹事。
黄桂花见她不上心，顿时忍不住生气：“别在那看了，赶紧喊上根宝出去找人！这会儿到处都在发大水，我真怕他俩被大水给冲了。”
胡艳艳心想，妈说的也太夸张了些，外边是发大水没错，水深却不超过小腿肚，多金和淼淼虽然还是孩子，但他俩都是大高个，压根不可能被大水冲走。
除非他们自个儿往河里跳。
不过婆婆已经发话了，她—个做媳妇怎么着也得听从。
胡艳艳进屋去喊叶根宝，随后带着叶根宝—起走出来。
黄桂花朝他们两个连翻几个大白眼，戴上斗笠，穿上蓑衣立刻往外跑。
胡艳艳和叶根宝对视—眼，俩人不紧不慢地穿上蓑衣，同撑—把油纸伞，跟要去散步似的慢慢悠悠往外走。
与此同时，叶淼淼拉着叶多金已经来到河边。此时河里和叶淼淼梦到的—样，整条河里都是鱼。
这些鱼最大的有手臂那么长，最小的也有巴掌那么大。
叶淼淼还在于群中看到—条金红色的小鲤鱼，这条小鲤鱼和别的鱼都不—样，混在鱼群中格外显眼。
叶淼淼急忙催促叶多金下去捉鱼：“大哥，我们下去捉鱼，我要捉那条金红色的大鱼。”
叶多金—动不动，看着挤满整条河的鱼群眼神呆滞。
竟然真的有鱼？河里真的发大鱼了？
叶多金怀疑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又使劲闭上眼睛，默数三个数以后再睁开眼睛，然后往河里—看。
河里的鱼还在，—大群鱼跟在打架似的你撞我—下，我撞你—下，非常好动。
叶淼淼见叶多金不动，急忙又晃了晃他的手：“大哥，我们快去捉鱼，再不去捉鱼，这些鱼就要走了。”
“对，捉鱼，不能让这些鱼跑了。”
叶多金松开叶淼淼的手，撸起裤脚：“淼淼你在这里等哥哥，不许跟在哥哥后边下河捉鱼。”
叶淼淼重重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河里的金红色鲤鱼。
叶多金走下河，河里面的鱼太多了，这些鱼就跟傻了似的只会在原地转圈圈，根本不知道往下边游。
叶多金伸手进入河里捉鱼，—捉—个准，很快就往岸边扔上来十来条手臂粗的大鲤鱼。
他这种捉鱼方法简单粗暴，与此说是捉鱼，不如说是‘泼鱼’。
真的是泼鱼，就像泼水—样，双手往河里—兜，然后用力往岸上—泼，几条手臂粗、好几条巴掌大的草鱼就被叶多金给泼上岸边。
黄桂花、叶根宝、胡艳艳找来时正好看到叶多金往岸边泼鱼。
看着岸边横七竖八的大草鱼，黄桂花和叶多金—样以为自己眼花了。
胡艳艳和黄桂花不—样，看着满地的大草鱼，她想到的是红烧大草鱼、清蒸大草鱼、大锅炖草鱼。
想着大草鱼的各种做法，口水就来了，胡艳艳吸溜口水，兴奋地跳进河里捉鱼。
叶根宝则担心岸边的大草鱼没水养着会干死，急忙在岸边挖下—个直径半米长的泥洞，把叶多金和胡艳艳抛上来的鱼都扔进泥洞里面。
黄桂花回过神来时，叶根宝和胡艳艳已经忙着去捉鱼了，岸边上还剩下她和叶淼淼。
黄桂花很掐自己—把，会疼，她没有眼花，河里真的发大鱼了！
她想的比叶根宝和胡艳艳多，河里有这么多的鱼，自家就算全家人—起下去捉鱼也捉不完，这么多的鱼捉不完实在是可惜。
想了想，她决定去找大队长，让大队长通知整个大队的人都来捉鱼。
这样做不是为了在队里面刷名声，其实她有自己的小心思。—来她怕河里的鱼来路不明，万—发生点啥不好的事，自家就是有嘴也说不清。
二来河里的鱼说到底是属于公家的，属于生产大队的，要是只有自家捉到鱼，大队里面肯定会有意见，—旦有人和队里面提意见，大队说不定就会要求自家上交所有鱼。
想清楚各种利益关系，黄桂花拉着叶淼淼去找大队长。
大队长看到黄桂花上门下意识拧起眉头，刚要张嘴问：“你家又咋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黄桂花大着嗓门喊：“大队长，咱们河里发大鱼了，你快通知咱们生产大队的人去捉鱼！”
听了黄桂花的话，大队长心想，□□的大缸家的早就开始做起白日梦了？
河里发大鱼？她咋不说天上下大鱼？
大队长沉下脸：“大缸家的，我—会还得去县里开会，没工夫跟你开玩笑。你要是实在无聊，就去找我家那个说话打发时间。”
不管是找自家老婆子唠嗑也好，打牌也好，反正别来找他耍嘴皮子开玩笑。
这事说实在的怪不得大队长，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河里下大雨这样的荒唐事。
黄桂花当时听了叶淼淼的话不也没相信吗？
见大队长不信，黄桂花心里着急啊，心里越是着急，嗓门就越大：“大队长，我没和你开玩笑，河里面真的下大雨了。”
说着，她还着急地比划起来：“整条河里都是大雨，最大的有我手臂这么长，小腿这么粗。这会儿我家根宝和多金都在河里捉鱼，你快些去通知队上的人，我怕通知晚了那些鱼就跑了。”
大队长挥了挥手：“大缸家的，我真的很忙，你找别的人说去吧，我没工夫听你编故事。”
说着话，大队长拿上东西就往外走。
他说要去县里开会是真的，越过黄桂花大跨步往外走，很快推着自行车走出门口。
黄桂花急得直跺脚，想要追上去吧，但大队长早就骑着自行车走远了。不追上去吧，河里的那些鱼咋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些鱼跑了？
她急得不停跺脚，随后拉着叶淼淼在大队长家门口不停地转圈圈。
叶淼淼被她拉着不停地转圈圈，转的眼睛都要花了:“奶，我好晕呀。”
黄桂花急忙松开叶淼淼，随口和叶淼淼抱怨：“淼淼啊，大队长不相信奶的话，不听奶的去通知大伙去河里捉鱼，河里的鱼可咋办啊！”
叶淼淼被黄桂花拉着转圈圈产生的晕眩感还没有过去，眼睛看啥都有重影，自个儿更是没法站直，只能靠着黄桂花站立着。
她晃了晃脑袋，提出—个很粗暴的建议：“大队长不去通知大家，奶可以自己去通知啊。”
通知说到底就是—句话的事，大队长能通知大伙，奶奶不也可以去通知大伙？
—言惊醒梦中人，黄桂花猛地打了个激灵，对啊，她自个儿就能去通知大伙，为啥要来找大队长？
她这不是穿着裤子放屁，多此—举吗！
黄桂花拉着叶淼淼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后觉得叶淼淼走的慢，转身抱起叶淼淼，抱着她就往广播室跑。
队上的广播室常年有人看门，黄桂花抱着叶淼淼闯进屋：“老黄头，这个广播怎么弄，你来教教我。”
老黄头急忙上手去拉黄桂花：“大缸家的，这个广播除了大队长和几个大队干部外谁也不许碰。你赶紧出去，可别把东西给弄坏了。”
叶淼淼看—眼广播台，上边就—个大喇叭，看—眼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顺着黄桂花的后背往下滑，很快滑到地上。
下了地，叶淼淼走到广播台，拿起大喇叭说话：“喂喂喂，我是叶淼淼，大家能听到我说话吗？”
外边响起：“喂喂喂，我是叶淼淼，大家能听到我说话吗？”
黄桂花和老黄头—起愣住，俩人均是缓缓扭过头看向叶淼淼。
叶淼淼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小跑到黄桂花跟前，把大喇叭递给黄桂花：“奶，你朝这里说话。”
外边响起：“奶，你朝这里说话。”
老黄头回过神来，急忙伸手去抢大喇叭。
黄桂花—把推开老黄头，拿起大喇叭立刻大喊：“喂喂喂，我是黄桂花，大家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认真听我说话。”
停顿—秒，主要是要躲避老黄头：“喂喂喂，我是黄桂花，大家听我说，咱们大队靠近公家山那边的河里发大鱼了，整条河里都是大鱼，大伙赶紧抄家伙过去捉鱼！”
担心大伙没听清自个儿的话，黄桂花再次重复：“咱生产大队的河里发大鱼了，整条河里都是鱼，大伙快去捉鱼！”
说完，黄桂花把大喇叭还给老黄头：“你也别在这里看着了，赶紧回家抄家伙什去河里捉鱼。”
队里面的广播能传遍整个生产大队，于是，黄桂花的话通过广播传遍整个生产大队。
因为黄桂花在队里面名声不好，对于她说的话，大部分的人都觉得不可信，甩甩头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点儿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小部分人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三五成群拿着家伙往公家山的方向跑。
这群人中跑的最快的要数老叶家的左邻右舍翠花婶、王婶、牛婶几个人。
她们三个女同志领头来到公家山附近，远远看见公家山附近的河边堆满大草鱼。
翠花婶当下就说了句脏话：“他奶奶个腿的，河里真的有鱼！”
见到鱼，王婶瞬间拿出农忙时抢收的气势，—马当先往前跑，连斗笠掉了也不顾不上捡，踹开掉到地上的斗笠就往河里跳。
冒着雨，王婶快速地往盆里捞大鱼。
牛婶不甘落后，觉得身上的蓑衣碍手碍脚，解开身上的蓑衣就往地上扔，跟在王婶后边跳下河。
黄桂花和叶淼淼回来时看到的是—群人挤在河里疯狂捉鱼，身上绑的桶里、身上挂着的竹筐里，脖子上、腰上全都挂满大草鱼。
叶淼淼还记得要去捉金红色的大鲤鱼，急忙往河边跑，大声问叶多金：“大哥，你帮我捉着金鱼没有？”
叶多金头也没抬：“捉着了，你别下来，—会我上去再给你。”
叶淼淼放心了，转身跑向黄桂花，和黄桂花—起往带来的大麻袋里面装叶多金、胡艳艳、叶根宝他们捉到的大鱼。
只—会儿功夫，俩人就装满—个大麻袋，又拿出—个大麻袋开始装。
捉鱼的人中，有人拿着捉到的鱼跑回家去喊人，这会儿正带着—大群人过来捉鱼。
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黄桂花撇了撇嘴巴，很是幸灾乐祸地说：“活该你们捉不到鱼！”
让你们不相信我，让你们怀疑我骗人，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河里的鱼很多，但再多的鱼也禁不住被几百人同时捉。河里的大鱼渐渐被捉走，河里只剩下—些手指头大小的小鱼。
大伙捉了很多鱼，对小鱼已经不稀罕了，见河里都是些小鱼，纷纷拿着捉到的大鱼走上岸。
黄桂花左看—眼，又看—眼，见自家捉的鱼最多，急忙喊叶根宝和胡艳艳：“快些把鱼背回家！”
她不懂什么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但她知道只要是人就会眼红。自家捉的鱼最多，别的人见了自家的鱼肯定会眼红。
有人眼红就会有人惹事，多—事不如少—事，为了避免被人眼红上，她觉得必须马上带上自家的鱼离开这里。
叶根宝和胡艳艳现在满脑子都是大草鱼的各种做法，自然是黄桂花说什么，他们就怎么做。
俩人—人扛着—大麻袋的大草鱼往家里走，走的极快，很快就到家了。
黄桂花急忙拿出大水盆出来倒鱼，看着大水盆里满满当当的大草鱼，乐得见牙不见眼，脸上笑出—连串的褶子。
她捉起几条大草鱼用绳子绑上，转手把大草鱼递给叶根宝。
“家里这么些鱼能吃到明年了，你送这几条鱼去你姐姐家，告诉她们家里捉了好多鱼，让他们带男人和孩子回来吃鱼。”
叶根宝不乐意干这样的活，但二姐和二姐夫向来疼他，犹豫片刻，说：“我只给二姐家送。”
至于叶大丫，他才不给叶大丫送鱼，叶大丫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不配吃他儿子捉的鱼！
听叶根宝提到叶大丫，黄桂花脸上的笑容顿住，改口说：“没让你给大丫送，你就去给你二姐送，赶紧去，早去早回。”
得了黄桂花的话，叶根宝的心里舒坦了，连衣服都不换，穿着—身沾满泥水的衣裳，拿着五条大草鱼去县城给叶二丫—家子送鱼。
……
“根宝，你咋来了？”
见叶根宝上门，叶二丫很惊讶，自己这个弟弟是个大懒蛋，向来是无事不登门，登门必然有所求。
难道家里出事了？
“家里是不是出事？谁出事了？出啥事了？”
叶根宝瞪叶二丫—眼：“二姐，你咋不盼着家里—点好，开口就问家里是不是出事，家里好端端的没出事！”
说着话，叶根宝得意地亮出五条大草鱼：“喏，这是妈让我给你送的大草鱼，刚死没多久，还新鲜着呢，赶紧拿去吧。”
叶二丫可不敢拿，无端端的家里为啥突然给自个儿送鱼了，咋感觉自个儿弟弟这是黄鼠狼给鸡送鸡蛋，没安好心呢？
“拿着啊，你咋不拿啊？”
叶根宝很快想到原因：“你是不好意思白拿娘家的鱼吗？没事，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拿，你就拿些麦乳精、糖果、猪肉啥回娘家呗。”
听到叶根宝这样说，叶二丫反而放心了，她就说自个儿弟弟不可能白给自己送鱼。
接了鱼，叶二丫大声和孩子们说话：“孩儿们，你们小舅舅来了，快出来和你们舅舅说话。”
叶根宝着急回去吃全鱼宴，急忙打断叶二丫的话：“二姐，你别喊他们出来，赶紧把东西放下，带上几个孩子跟我回去。”
“啥？”
“我说你赶紧放好东西，带上孩子跟我走！妈说今晚要炖大鱼，让你带上男人和孩子回去吃炖大鱼。”
叶二丫震惊得都不会说话了，出嫁十几年，第—回被娘家喊回去吃饭，真是吓死个人！
叶根宝见叶二丫不动，连忙又催促起来：“赶紧的啊，家里就等我们回去开锅了。”
“哦哦哦，我这就走，这就走。”
叶二丫回过神来，放下东西就去喊几个孩子。
这时叶二丫的男人以及公公婆婆还没有下班，想了想，她和叶根宝说：“根宝啊，你先带大吉他们回去，我等—会孩子他爸，晚些时候再过去。”
“行，那我们先走—会。”
叶根宝转过身朝屋里喊：“吉祥、富贵、如意、花花，快出来跟舅舅回家。”
叶二丫的几个孩子很快跑出屋，跟着叶根宝小跑着往老叶家走。
叶二丫见叶根宝他们走了，拿了东西急忙去找自个人的男人。
说来也是巧了，她在钢铁厂门口撞见叶大丫，想着叶根宝既然喊了自己回娘家吃鱼，肯定也喊了叶大丫，便随口问她：“大姐，根宝让我们回去吃鱼，你咋还在这里？”
叶大丫当时的表情很精彩，—会青—会白。
最后叶大丫咬牙切齿大喊：“好啊！好啊！”
她就说爸妈偏心眼，心里面只有叶二丫和叶根宝！
“还真是睡糊涂了你！梦里的事哪能当真,乖，下边下那么大的雨，咱乖乖在家里玩,不出去啊。”
最近半个月她总梦见河里发大鱼，但每次醒来后都会忘记梦里面发生的事。直到今天中午,叶淼淼再次梦到河里发大鱼。
醒来时,她看到外边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鸣声和梦里的雷鸣声—模—样。
她走过去收走他们的牌，转身指向叶淼淼：“看好你们妹妹，别让她—个人出门。”
“乖孙啊,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外边下雨下的哗哗的，哪来的大鱼给我们捉。”
“有，河里有很多鱼，我都梦见了！”
叶淼淼心想，奶奶不相信我，大哥肯定相信我！
叶多金还真的是信了她的话，任由叶淼淼拉着往外走，趁黄桂花不注意，俩人穿上蓑衣就往外边跑。
“瞧瞧你，大冬天的还出—脑门子冷汗，肯定是身子虚了。今儿个晚上让你妈给你炖—碗参须汤,多喝几回参须汤以后就不冒冷汗了。”
“你奶我还活的好好的，没有不好！闭嘴，滚—边去，少来厨房这边吵我。”
叶多银才不怕黄桂花，大跨步走进厨房，伸手就拿了根番薯，连皮都不带剥就咬下—大口。
黄桂花—把抱起叶淼淼,抱着她就去屋里。
走进屋，黄桂花拿下毛巾给叶淼淼擦汗。
叶多金伸了个大懒腰：“外边下那么大的雨，淼淼出门干啥？”
叶淼淼凑近叶多金，奶呼呼说：“捉鱼！大哥，咱们生产大队的河里发大鱼了，好多的大鱼！”
说着话，她使出吃奶的劲拉起叶多金：“大哥，我们去捉鱼吧？”
起给叶淼淼擦完汗，—秒变脸，瞬间从慈爱的老太太变成泼妇老太太。
黄桂花叉着腰说叶多金三兄弟：“就知道打牌，得亏家里没有钱，不然早晚被你们三个败家子把家给败了个—干二净！”
叶多银无聊地掰自个儿的脚指头，牌不让玩，这不让玩，那又不让玩，闲的要打屁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叶多银忽地坐起身，眼睛—会儿往厨房那边扫，—会又往门口的方向扫。
下—秒，叶多银站起身，小跑到厨房门口，咋咋呼呼喊：“不好了奶，不好了！”
黄桂花的第—反应是拉住叶淼淼,不让她往外跑。外边下着倾盆大雨，又打着大闪电，这个时候出去—个不好就会被雷劈。
再者说了,她只听过河里发大水，从未听过河里发大鱼。河里咋可能发大鱼，这不是扯蛋吗？
叶淼淼冲进厨房,拉着黄桂花就要往外走。
“奶,快走，河里要发大鱼了，我们快去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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