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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舒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站起身,昏迷时纪临江在她耳边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他说以命抵命,他说只要她活着就让她赢,忽而想起这句话,眼泪猝不及防掉了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她猜的没有错,他是真的爱她。
她面无表情,可是睫毛忽闪一下,便带落簌簌的眼泪,如同绞痛滴血的心,难过痛苦的无以复加,她抬眸,警惕地看着宋司璞,又问了一遍,“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是你!”
问完这句话,她便忽然低下头散去了一口气,似是想将压在心头的痛楚气息散去一些,轻松一些,眼泪又掉落几颗,问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答案显而易见,她算计着如何弄走孩子,纪临江被她的算计转移了注意力,宋司璞伺机而动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意识断片那个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宋司璞也不说话,闷声不响,他将手中的烟蒂扔在旁边的木桶里,眼底蕴着透明的冰川,手中的打火机翻转在修长的指间,他移开视线,不再看她,侧脸几分漫不经心的深意。
“游轮爆炸落海那次,你没让我死。”敬舒绷紧了脸,擦去脸上的泪水,终于想明白了这些关口,警惕道:“不是因为你大发慈悲,荒岛上你留了我一命,也不是你善心未泯,而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对么?。”
宋司璞弹着打火机,微微仰头看了眼天色,有雨。
敬舒以为他在海岛上留着她,只是为了拿她跟纪临江做交易,让她来做他的防御,现在看来,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她是用来报复纪临江的最好棋子,所有他不能丢,一旦丢了,便无法从情感上虐杀纪临江,无法让纪临江体会他当初的痛苦绝望,他要让他感同身受,“你说过,要让临江把你经历的一切都经历一遍,看来此时此刻,我在临江那里,应该是死了,还是死不见尸,亦或者你用旁人的尸体替代了,让你当年失去陆瑾乔的一幕重演。”
宋司璞忽而看向她,微微笑了一下,他很少笑,这般昙花一现的笑容如同带刺的蔷薇,有种诡异的冰冷,转瞬即逝,“是这个意思。”
敬舒扶着墙站直了身体,他留着她果然是为了报复纪临江,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大圈,他沉寂那么久,一边试探观察纪临江游轮事件被她算计之后对她的感情有没有变化,一边坐等她有所动作,知道她潜伏在纪临江身边,早晚都会跟纪临江撕破脸,趁机顺势而为。
她在纪临江身边这半年,几乎跟阿褚及保镖形影不离,当她想要声东击西从纪临江身边离开时,纪临江陪她演了这么一出戏,驱散了身边的保镖,让她终于有机会独自面对陌生的旁人。
而这些陌生的旁人,却是许韵桦请来的,许小姐找了道上的人,宋司璞收到了消息,便知许小姐早晚对她动手,便提前安插了人进去,无论有没有用,未雨绸缪等时机便是。
三波势力的人便这么等到了同一个漏洞,借敬舒的势,行了自己的方便。
她盯着纪临江,宋司璞盯着她,而纪临江被她的“生死时速”崩了局面。
宋司璞等的便是这么个时机,他不知道敬舒会自己对自己下手,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他抢在敬舒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差点把她给毒死,但凡计划出现一点纰漏,敬舒就见鬼去了!
但两人几乎达成共识,纪临江的致命软肋,是她。
“你竟敢这么算计我!”敬舒说,“你跟我商量过吗?”
“你当初陷害我入狱,让人在狱中‘关照’我的时候,跟我商量过了?”
“是你先用我的命救陆瑾乔的命!”
“你的命还好端端的在你身上!”宋司璞微怒,“是你们闵家卷了我的钱跑路,耍了我!骗了我!瑾乔的命,抵得上你们闵家上下五口。”
他的声音愈发沉怒下去,一字一顿,“害我瑾乔者,诛!”
敬舒怒极攻心,以前他还会强词夺理,给自己冠上冠冕堂皇的作恶理由,将自己美化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如今,倒是一句赤裸裸的话语:害我瑾乔者,诛?
她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这般颠倒是非,厚颜无耻!他竟然觉得用她的命救陆瑾乔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竟然觉得她就该死!当她选择逃离时,他的第一时间不是忏悔自己的罪行,而是将痛失爱人的愤怒和痛苦报复在了她的身上!让她陪葬!恼她的逃离?恨她的自保?混账东西!
陆瑾乔口口声声说他多好多好,口口声声说他多善良多善良,口口声声说他多闪耀多闪耀,在敬舒看来,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恶心极了!她当初瞎了眼!被他精致的皮囊迷惑了心智,还神魂颠倒了那么多年!
资本家的无情无义,在这个男人身上可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给自己找无数个正当作恶的理由,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的残忍无情简直跟纪临江不相上下!
两人三言两语,便又这么激怒了对方,在海岛上消磨的战火,此刻一点点又聚集而来,似是看清了彼此的真面目那般,互不相让。
“你在那间包厢里,给我道过歉,你说对我施加的一切伤害感到抱歉,我才同意跟你合作。”敬舒说。
“此一时彼一时。”宋司璞不认帐,哪怕他在最初得知真相后的某个混乱的深夜,对瑾乔真情流露的时刻坦诚的承认过,他对这个女人有过内疚的时刻,但这种内疚如流星划过,很快被他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自我认同,自我洗脑,给自己构筑了坚不可摧的自我保护的壁垒,不容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