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实在是太沉重了。
她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傅肆寒。
与其说恨透了傅肆寒,不如说恨自己。
她现在谁都不怪,是自己难以走出来。
她也不怪林初言作妖了。
她现在只觉得是自己当年不听话,要是不任性的去找傅肆寒,老老实实待在宋威身边,他就不会因为公司的事情,被岳露母女气得中风昏迷。
或许,还有自己的原因,是她不听话,爸爸担心自己,日久成疾。
她也应该让一让林初言,林初言说得对,如果她从小养在身边,未必不会培养成和自己一样。
也许傅肆寒本来就是她的……
这么一想,宋恬的思维就像是转入了牛角尖,怎么都走不出来。
她只怪自己……
不听话,太任性,害死了爸爸。
她没办法去见傅肆寒,更不能心安理得的和他过一辈子。
她在医院住了足足五天,等她一身黑衣,臂膀上缠着素皋的出现在宋家,已经是宋威头七的日子。
相传,死去的人会在头七这天会来,再看看留恋的人。
这几天,傅肆寒抽空就回去医院,只是她闭门不见。
他每次都只是在病房门前安静的站着,一言不发,然后转身离开。
这是她昏迷一周后,第一次夫妻见面。
她身为家属,跪在最前面。
七天的时间,宾客差不多都吊唁完离开了,灵堂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她跪在那儿,身姿单薄,平常的尺寸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大,小小的身板已经撑不起来了。
但是,她的背脊却那么挺拔,像是注入了钢筋水泥。
她默默注视着那黑白照片,照片里宋威露出和蔼可亲的笑。
她眼睛渐渐花了。
泪水模糊了眼睛。
最后,重重磕了三个头。
起身的时候低血糖,身子摇摇欲坠。
傅肆寒一把搂着她,嗓音低沉暗哑。
“没事吧?”
他眼底的关切浓的化不开。
可是……宋恬却冷漠的推开了他的怀抱,后退了好几步。
“我有没有事,从现在开始已经和你无关了。”
他听言瞳孔狠狠一缩:“你还在怪我?我当日语气的确有些偏激,但他分明抱了死志,我也无可奈何。”
“不怪你,谁都没有错,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不听他的话。如果我当初听他的,老老实实退婚,我现在和你毫无交集。林初言想嫁入豪门就嫁,想认祖归宗就认,我本就是个养女,只要爸爸开心,我有什么不能退让的?”
“我有什么资格争强好胜?我凭什么争强好胜?”
她反问傅肆寒。
“你是后悔了?”
他蹙着眉,眼底全是痛楚。
他以为宋恬只是恨自己而已,却不想她现在都后悔和他在一起了。
已经不只是否定他,而是否定两人的一切!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我知道宋叔刚过世,你没办法接受。你要真觉得我逼死了他,那你杀了我,一命抵一命行不行?如果这一刀捅不死,你就老老实实的跟我过日子。”
傅肆寒直接摸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塞在了她的手里,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宋小姐,不可啊,先生之前的刀伤到现在都没有好……”
“闭嘴!”傅肆寒喝止。
宋恬死死握着刀,手腕都在颤抖。
刀尖抵着他的胸口,只要推送进去,就会血溅当场。
她害怕了,想要撤手,却被他死死握住。
“你要和我断,我不答应。你恨我要我的命都可以,我要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傅太太!”
说罢,他直接朝着自己心口推送。
“不要……”
她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