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1 / 1)

第六十七章

他绝对不信,一拳打在了那农夫的腹上,接着却是狠狠地闭上了眼。

他加派了人马追寻,一日内无果,而他的心却越来越凉。

因为他在映月谷她的房中发现了麝香,发现了一些被烧掉的信件。

她并未决定与他走以麝香避孕他可以理解,但那信件是什么?

是谁给她写的,写了什么?她又为什么烧掉?

两夜一日后,他找到了她,然她避而不见。

那日下着瓢泼大雨,他只等来了她的信,等来了一句:“往后余生后会无期,君以时自重。”

好一句后会无期,他终是闯了进去。

“朕做错了什么?”

他生平从未如此狼狈过,从未。

她坐在屋中煮酒,煮的是他最爱的桂花酿。

见他进来,她没什么意外。

“昭昭......”

他本满心气焰,但见了她,很快地便又柔了下去。

他到了她身畔,语声温和,甚至露出了几分恳求。

“你怎么了?”

他握起了她的手,但她却挣脱了他。

他的心又猛然一沉。

她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变化,但脸上哪还有昔日见他时的欢快。

“没怎么,只是不能和皇上回大燕了。”

他再度心一紧。

“为什么?”

她没答,却是过了一会儿方才开了口。

“皇上忘了我吧。”

“忘了你......?昭昭......”

他笑了,笑的苦涩,眼睛微红,“朕怎么忘了你?你觉得朕哪里不好,朕可以改,或是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朕,朕都可以帮你解决,只是,你不要让朕忘了你......”

她抬眸看向了他,“我和皇上没缘分。”

“什么是缘分?只要你愿意,一切都......”

“我不愿意。”

他的心再度一沉,四目相对。

他恍惚明白了,屋中的气氛一度凝结,仿佛是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再度张开了口。

“你爱过朕么?”

她摇了摇头,很缓慢,但很决绝。

“没有。”

他笑了,摇头笑了,失魂一般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心有所属?”

她依旧未语。她的沉默在他看来便是默认。

他心中很难过。他很爱她,更很信任她,但她一直都未告诉他她是哪国人,他在她的房中看到了烧毁的信件,她在保护谁?她对他是有目的的么?

他没问,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你到底是谁?”

她还是缄口不答,只是递来了一杯酒。

“我与皇上缘浅,一切终究不过是一场荒唐,一场梦,但仍谢过皇上昔日的照拂,往后余生一别两宽,一愿皇上福寿绵延;二愿皇上诸事顺遂;三愿皇上身体康健;四愿皇上乐意无忧;五愿皇上寻得挚爱之人......”

她端杯敬他。

他将桌上的杯子拿起,一饮而尽,旋即将那被子掼在了桌上。

“谢谢。”

他起身离去,甚至没看她,但心却仿佛由千万根细线牵扯着般难受。

外头大雨未停,但这次他连伞都未打。

打探的部下上了前来。

“皇上,她是姜国皇后。”

他的身子毫无防备地一颤。

“姜国皇后.......呵.......”

他一声嗤笑,嘲的不是别人是自己,旋即望向了那昏暗的天地,看向了这三面环山,瓮中之鳖的地势,不信的,此时也不得不信了。

蓦然嘴中一咸,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皇上.......”

而后,他便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软,没了力气。

软骨散,那酒中兑了软骨散。

她是生怕他还能活着逃出去么?

这时,“倏”地一支羽箭飞来,正中他的肩头。

“皇上!”

“什么人!”

四下大乱,他的视线穿过了层层雨水,看到了那山口之上立着的男人模糊的样子,接着,只见他缓缓地抬起了手。

而后便是如林箭簇......

“呵......”

“朕见昭昭总觉得有些前缘未尽。”

“你是朕的妻子么?为什么朕总觉得你才是朕的妻子......”

“朕好像等了很久,才等到了你......”

第三世

“过来,孤带你回家。”

魏临初抬起了手臂,语声一如既往的低沉,那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

昭昭已然傻了。

她一不懂魏临初怎么会来?二不懂他看她的眼神。

他从未这样看过她。

但她也根本就没有机会思考,那男人不是让她选,是强制的。下一瞬,小姑娘便感到自己双脚凌空,人一下子便被她揽到了怀里,抱下了车来,单臂夹着。

这时一人逼近,他霍然感到了一股力道,来人正是萧承璟。

两人没有一句言语,便只是臂上交手,魏临初单臂便足以制住了他。

萧承璟声音凛冽,“殿下放人又劫人,是何意?”

魏临初:“何意你最清楚。孤今日与妻重逢心情大好,没功夫和你算账,你最好回去拜拜菩萨。”

萧承璟微微抬眸,双眼轻眯,听出了他这话中的关键。

魏临初冷冷地瞧着他。是的,他知道了第二世的萧承璟为何知道昭昭可以吸引他。因为他知道他们的第一世,他从第二世开始便重生了。

他夫妻二人被他耍了整整一世,而今生,他显然故技重施了。

俩人眸光相对,皆是一片冰寒。

接着,魏临初便带着昭昭走了。

昭昭像个小兔子一样被他夹着,一动不敢动,不为别的,她怕自己掉地上摔着。

此时,她一头雾水,丈二的和尚摸不到脑袋,心中乱了套了,连连地暗暗叫苦:他怎么反悔了。

萧承璟说她前世被齐国人利用,给他递了一杯毒酒。

她不是有意的呀!她不敢,绝对不敢!

他不是都放了她了么?怎么又把她拎回去了,他会不会是越想越来气,要先杀了她泄愤?

还有那日她逃跑.......

她一想起来,但觉自己简直是罪孽深重,没活路了,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哭都找不着调。

她刚想完,便泪汪汪的,已然真要哭了,然就在这时,那男人突然又换了姿势,将她稳稳地抱在了怀中。

她心口起伏的极其厉害,小脸儿又红又白,此时在大街上,她连臊的心情都没有了,便就是害怕,就是颤抖。

“搂住孤。”

但突然听那男人张口对她说了话,那语声竟然是很温和的。

昭昭顿时便是一怔,人傻了似的,那双无辜的眸子呆呆地盯着人,这时见他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脸上。

“孤说搂住孤。”

竟还是温和的?!!

昭昭二话没说,当即便赶紧搂住了他,接着不时她便被他抱上了车。

马车即刻使动,俩人相对而坐。昭昭低着头,缩在那,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使劲儿地揉捏着手,但捏着捏着,那手便被他的大手给盖了出。

她赶紧抬头,但见太子和颜悦色,眼中竟是带着一抹温和。

“别捏了。”

昭昭又是愣了一下,想掐自己,看看是不是做梦来着。

这男人的这个语气,她听过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且今日还和以前的感觉不大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不觉间便还是捏着的,只因这捏手本来也不是故意的,纯属紧张,但魏临初却是笑笑,不紧不慢地一手一只,干脆把她的手给握住了。

昭昭满心困惑,满心惊恐,更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而后没多久,马车停下,却是到了太子府了。

然更是出乎意料,她想都没敢想,那男人竟然下了车后就回身抱起了她,且是一直没将她放下,直到到了他的乾承居。

她又慌又迷茫。

眼下想萧承璟的话害怕,想她那日逃了就更害怕。

魏临初把她放到了桌上,接着,那大手便摁在了几案之上,眸子直直地看着她。

小姑娘小心地往后缩缩,泪汪汪地被他看得想哭。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小命休已!小命休已!

这时想着想着便真的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妾身不喜欢他,没有对他一见钟情,妾身只,只喜欢殿下!”

此时还是保命要紧,她想着还是赶紧先解释魏临初误会之事,那还了得,接着求生欲更强,她当即便把自己要跑的原因说了出来。

“妾身走是因为殿下来日要破吕国,那妾身的父母......妾身心中难受,故只想逃避。”

魏临初听得她前头的那句,尤其是“只喜欢他”的那句,本正心中舒服,但接着听得她这后面的话,又不解了。

他剑眉缓缓蹙起,“孤什么时候说要破吕国了?”

“便是,便是......妾身是......”

昭昭泪汪汪的,于是便把那日偷听到的只言片语说了。

魏临初明白了。

他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

那是萧承璟故意离间,故意说给她听的。

“听着!”

魏临初又深沉了下去,盯住了那小人儿。

“孤不会吞并吕国,记住了么?”

“唔?!”

昭昭意外,当然意外。

“什么?”

“你听错了,理解错了,忘了吧。”

“嗯?”

小姑娘梨花带雨,呆呆地瞧他,脑中无论如何也反映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转念,她便又想起了那递毒酒的事儿。

昨晚一宿没睡好,今日本来都快忘了,哪知又被魏临初拎了回来,又看见了他,这叫她怎么忘。

想着,她都想跪下去请罪了。

事实上跪倒没跪,但罪是真请了。

“那,那前世,前世的事儿,妾身什么也不知道呀!妾身也不是故意要害殿下的,妾身现在也想不起来,妾身昨晚一宿都没睡,妾身......”

她语无伦次,但见魏临初剑眉微微蹙起。

“害朕?萧承璟和你说的。”

昭昭含泪点头。

“他怎么说?”

“说,说妾身给殿下递了毒酒。”

她战战兢兢地便就说了这一句,魏临初没多问下去。

他大概已经了然,眸光深邃,瞧着那颤巍巍地小人儿,便只说了一句话。

“没有。”

“什么?”

昭昭蒙了,“什么没有?”

“你说是什么。”

“唔?”

“便是没有毒酒之事。”

“啊!”

昭昭震惊,也更糊涂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俩人说的还不一样?

“真,真的么?”

魏临初仿佛有一搭无一搭地,“啊。”

“唔!!”

昭昭自然是高兴的,瞬时不哭了,抬袖使劲儿地擦了下自己的脸儿,这时俨然要再问,但见那男人蹙了眉头,瞧着是没耐心了。

她立时便把话咽了回去。

既然她想不起来,那便忘了吧,魏临初不会告诉她,更不会怪她,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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