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端在床底下听了大瓜。
突然想磕瓜子。
这是什么你强人所难我不得不的小言开场?
两个人这到底怎么了?
到底爱不爱啊?爱就在一起啊。
“你不爱我,没关系。反正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黄建章已经懒得和他说话,“滚。”
周子远听了这话,哼然一声。“当初是你自愿的!”
黄建章听了这话,顿时歇斯底里,但是依旧强制压低声音:“我就巴不得当初一刀戳死了你!现如今也不会这个样子!”
秦端:“……”我的天!看来是深仇大恨。要不然也是深仇大怨。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奇啊!
周子远蓦地拽黄建章又要来。动口不过就动手。
秦端:“……”秦端觉得这人有点畜生啊。
黄建章:“畜生!孽障!王八蛋!你松开!”
周子远:“我是你相公!”
秦端:快说快说,我是你爸爸。
黄建章挥手就是一巴掌,“滚!”
周子远挨了一巴掌,冷静了一点。
不过依旧没有走。
他情绪稳定下来,轻声细语的道:“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的。建章,这么多年你就一点都看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
“我知道,强迫你是我不对。”
“可是,那时候你那样强硬的拒绝我,我实在、我实在……一怒之下才、才做出那种事情的!”
黄检查哼了一声。
“你不必装得这样可怜。我不会上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今天你就算把心剖出来我也不会多看一眼。周子远,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还他娘的烂好心舍身饲虎!”
周子远勃然色变,“是!你他娘就是烂好心。你烂好心你怪谁?我研错了药,是你自己解的腰带要给我解毒。流远县发疫,是你求我出手自愿以身偿债的!”
“我有逼你吗?”
“我有逼你吗?”
黄建章抓起木制枕头直接砸了过去。
周子远闪开了。
黄建章气得全身发颤。
“卑鄙!无耻之尤!”
周子远却道:“我还觉得我下(贱)了!我他娘脑子有坑非得喜欢你!非得非你不可!”
秦端:“……”他这是听了一耳朵的什么东西啊?
能不能不要纠结这个了?
说说许白崇的事吧。
我对你两的事情真心不是特别感兴趣……他个人觉得周子远这人……不太像个人。要是有人敢这么对他,他估计能让这人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黄建章听着周子远这样无耻的话,气得差点冒了烟。他手指哆嗦着给指着他:“出去,滚、滚!”
周子远看到黄建章这个样子,狠狠甩了自己一嘴巴子。
心里懊悔不已:你他娘的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每次都能和建章吵起来!
黄建章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滚出去。”
周子远依然不想走,“建章,你听我说……”
黄建章冷言冷语,“我不想听,滚出去。”
周子远看了他一眼两眼三眼……终于还是穿戴好衣服,翻窗离开了。
秦端没多久就听到黄建章微微抽噎了两声,不多久,就没声音了。他终于呼出一口气,不用再听两个人的恩怨纠缠。可是他们两个跟许白崇有什么关系?
黄建章一个当官的,怎么会护着许白崇?
还跟周子远这个江湖人士有上一腿。
最重要的是,黄建章好像不是自愿的。所以说……他留在流远县……是不是身不由己啊?
秦端脑壳里乱麻似的。一直到第二天黄建章前脚出门,秦端才后脚翻窗,一跃而上屋顶,兔起鹘落,不带一丝声响的落到自己房间前边儿。推开门进去躺到床上。
啊,被子里暖和。
在地板上搁一夜,真心凉得骨头都难受了。
难受就算了,结果关于许白崇的事情什么都没听到。
也是他的一点点私心在了。毕竟黄建章帮过他一把——晕船煮茶给他喝。还是个比较有能力的人——流远县治理得特别棒。
这么一个人要真因为和许白崇勾结,然后下了牢狱,是不是有点可惜?
要不……要不先把许白崇抓起来再说?
啊,那个周子远,肯定和许白崇是一伙的,这个也要抓了。
没得商量!到时候再问问黄建章,他们之间到底是一些什么牵扯勾连。
秦端窝了窝自己的腰背,团在被子里。
出来好些天了,想睿和,想睿和做的鲜肉小馄饨。
他在被子里睡了一两个小时,过了早上的饭点了,才一副没睡够的样子醒过来。黄建章和他没有干涉,他当他的县太爷,处理事情审理案子。秦端拿了几块县衙里做的糕点,就脚步轻快的出了县衙。
在街上随便买了四个包子六个牛肉馅饼,三杯豆浆。凑合凑合了今天的早餐。中间有昭明司的明线暗线给他供给了许白崇的消息。
其实找许白崇也不是特别难。
难的是抓住这人。
许白崇轻功太厉害了,昭明司围追堵截他十多二三十次,硬是没逮住。
难在这一点。
所以这一次秦端出手,大家也都只是盯着、盯着、使劲盯着,一切听秦端的!
许白崇还在昨天那客栈里。不过人家挺潇洒的,秦端刚要上去抓人的时候,结果周子远来了。周子远很郁闷,一大早的喝酒。
秦端心道:这会儿一抓抓两个,天爷挺给力啊!
周子远和许白崇一起找了大堂一个桌子坐下,一人要了一碗面。
秦端看着那热气腾腾的当地特色红烧鹿肉面,嘴巴一下口水分泌,于是说道,“来三碗。”
伙计看了看秦端的肚子。小蛮腰。
成吧,三碗就三碗。
“客官,您随意找个地儿,面马上上来。”
秦端点点头,目光一扫,然后走到许白崇和周子远所在的桌子坐下来。
许白崇其实秦端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他了。
昭明司的牌子那么醒目。
等秦端坐下来的时候,周子远和许白崇就互视一眼,眼睛里有着警惕。他们又不是傻的,不会真的认为自己还伪装得很好。
因为大堂里那么多的空桌子他不坐,喊了三碗面的人要过来拼桌?
合常理吗?当然不合。
唯一有可能的是,就是这个人知道他是许白崇了。
秦端坐下来的时候,许白崇迅速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昭明司的人围了这里。
仿佛秦端真的只是一个食客。
秦端大马金刀的坐着,淡淡的说道,“别东张西望了,昭明司没人在这周围。许白崇是吧?你叫周子远。”
“我了,今天过来,是来抓人的。如果两位老老实实的,那我这个人挺好说话的。如果不老实的话,那我也只能对不住了。”
周子远笑着摇摇扇子,“你们昭明司抓许白崇抓了数十次都没抓住,这一次就这么胸有成竹?”
秦端其实看周子远不顺眼。
周子远话音一落,许白崇眼睛都没眨一下,周子远就不在凳子上了。
许白崇一时间冷汗冒出来。
这是个……高手。
秦端踩着周子远的脖子,周子远像条上岸的鱼一样想挣扎,可是秦端轻轻松松踩着,硬是没让他挣扎得起来。
面来了。
伙计不敢惹事。
放下面就跑开了。
秦端吸溜吸溜的吃面,对许白崇道:“交代一下,从内库里偷的东西都放在哪儿了?有一说一啊,赃款全部追回,我做主判你十年牢狱。赃款追不回来,那你就等着在昭明司的地牢里老死好了。”
许白崇想跑。
秦端抬眸淡淡扫他一眼,“想跑?试一试吧。赌两条腿。我赌你跑不出这家客栈。你要是跑出去这家客栈,我这次放过你。你要是跑不出去,我就卸你两条腿。”
“赌不赌?”
许白崇冷汗如瀑。
秦端已经开始吃第二碗面。
周子远挣扎不开,顿时就想用(毒)了,但是秦端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往他身上倒。不怎么烫,可是呛得他狼狈不已。
“我知道江湖上有很多入流和不入流的手段,可是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这些都是没用的。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就不要用出来了。你的指甲里袖子里还是其他地方藏的(毒)要是用出来了,哪有毒我就切你哪里。”
秦端当然只是吓吓人。
他不会亲自动手的。
自然有昭明司各司其职的队伍搞事情。
秦端笑了笑,把茶壶放到了桌子上。
对许白崇说道:“赌不赌?”
许白崇看不透秦端的实力,但是他想跑。可是直觉告诉他,他跑不掉。
他喉结上下滑动,汗也不敢擦。
然后老老实实交代——
“那、那些偷来的、偷来的东西,我、我、我都用掉了。”
秦端哦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同情的说道:“那你完了。”然后问:“那那两颗龙珠你也用掉了?”
许白崇连忙摇摇头,从荷包里给取出来两颗黄色的珠子。这珠子大如牛眼,通体黄色光芒闪耀,光芒柔和并不刺眼。
秦端接了过去,嘿哟一声,笑道:“我一个朋友告诉我,这东西磨成粉末放到五花肉里,连调味料都不用放,蒸锅一蒸,啧啧啧,那味道天下至美!”
许白崇:“……”
秦端:“你在内库里偷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你不是说都用掉了吗?怎么?这两颗龙珠……”
许白崇连忙道:“这两颗龙珠我是想着将来要是娶媳妇了给媳妇儿当聘礼的!”
秦端:“……你想的可真长久。”
许白崇顿时就不做声了。他委屈。
为人还不能有点念想吗?真是的!
秦端又问道:“那些赃物都怎么倾销的?卖掉的银钱全部花掉了?老实交代,不然有你好受的。”
秦端已经吃完最后一碗面。
许白崇欲哭无泪,身体有些颤抖。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做这动作真是让人恶寒。
他看着秦端,低声颤抖的说道:“都、都花完了。”
秦端:“……一个子儿都没了?我跟你讲哦,别想骗我。昭明司的手段你肯定不想尝试。那前一段时间你偷的凤血朱沙石还有几十颗舍利子……”
秦端话还没说完,许白崇就激动了起来:“什、什么舍利子?没这回事儿!我不承认的!我没偷!我没偷的东西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的。”
秦端:“……”嘿,一个蟊贼还有道德了。
真他娘的稀罕。
秦端对他偷南偷北不感兴趣。他只是来抓人的。抓到人一切交给昭明司便罢。如今面也吃好了,既然他说银子都花光了,东西都倾销掉了,那他也没什么油水好琢磨的了。
得!两颗龙珠就是最大的收获。
他站起来。
许白崇这一瞬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本能驱使,瞬息就逃。
可是他快,秦端更快。
拽着他的衣领子,直接拎只鸡一样。
脚尖踹翻了周子远,周子远狼狈要逃,秦端踹飞一条板凳,周子远扑倒在门槛上。哇的吐出好大一口血来。
秦端还闲情逸致的掏了荷包里的银子,结了账。
昭明司的明线这会儿全体出动。十几个人,瞬时间将周子远五花大绑。
秦端把许白崇也给扔了过去。
负手佩刀而行。往衙门去。
周子远是秦端遇到的境界最低的武夫,才四品境。
许白崇倒是有九品。
只不过差不多全在轻功上。
秦端碾死他们跟碾死蚂蚁差不多。不费吹灰之力那种。没和道玄交过手,不知道道玄深浅。目前而言,大宗师之下,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