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题(1 / 1)

三日后。

早朝,像往日一样和朝臣议完大事之后,众人正等着邵常事喊退朝,陛下忽然开口道:“诸位爱卿若是无事了,前几天朕遇到了一个案子,一下子被难到了,需要众爱卿来帮朕出出主意。”

众臣有些意外的互相看了看,小声地议论了一阵,宋正站在原地,谈飞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两个知道内情人动也没有动一下。

关于谈飞雨的事情,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好,目前朝堂上知道的最清楚的,也就只有谈飞雨本人,陛下,和负责这个案子的宋正了,所以她们才这般淡定。

深泽扫了一眼众人,成功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他才开口道:“这个案子由宋正负责调查详情,今日想来准备得差不多了,宋正,你可都准备好了?”

宋正站了出来:“陛下,臣早已经准备好了。”

沈泽赞赏地点点头:“好,那就由你来把这个案子说说看。”

宋正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字正腔圆地回答:“是,接下来我要说了,诸位大人可听好了,”

“话说在一个偏远的村子里,有一个书生,书生家里有一兄一父,家虽贫,但一家相处融洽,有一天书生的爹爹发现家里快供不起书生读书了,出于无奈,便只好趁着书生不在的时候,将哥哥卖给隔壁村的寡妇做夫郎,并由其父签了婚书,以此筹得书生往后两年的读书钱,一月后书生回家,见不到哥哥,家里又突然多出了一笔钱,自然是觉得不对劲,追问之下才得知哥哥被卖的真相,于是就赶忙拿了钱去了那寡妇女人家,想赎回哥哥,结果去了竟看到自己哥哥正在被那寡妇欺打,过去推开寡妇,书生看到哥哥遍体鳞伤……”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回想起了她去询问谈铮情况的时候,他脆弱的神色,自己努力装作不在意跟自己描述当时的伤势,不断地强调自己还好,就是腿没有以前听使唤了。

一想到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对于这个柔中带刚的男子,她心里溢出现了巨大的心疼和怜惜。

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世界上竟然会女人对柔弱的男子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今后他带着一辈子的残疾,要怎么办。

“书生见到自己的亲哥哥受到如此欺凌,尤其是腿,伤得十分严重,她忍不了这口气,与那个女子对质,女子言,人卖给了她,便是生死由她处置,任何人都管不了,并且还要示威地继续动手打书生的哥哥,书生忍无可忍,当场和那女人拼命扭打在一起,最后书生打赢了,将卖哥哥的银子还了那个女人后,背着哥哥回了家,其打架的结果是,哥哥的腿因为那一个月的虐待,落下残疾,终生将腿脚不便,那寡妇因为书生的报复,双腿均断,两方事后都没有再寻对方的麻烦,也没有报官,按道理说这件事应当是结束了,但是,”

“书生在离开的时候,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婚约书没有拿走,也没有按照律法规定的那样去官府解除婚约,那寡妇女本来也是忘了这件事,但是几年后她听说书生发达了,突然想起来婚约书,便想以此要挟书生,以图钱财。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就是如此,里面涉及的人以及项目过多,所以臣斗胆建议,不如一条一条抽出来让大家讨论如何?”

沈泽轻抬下巴,道:“就按爱卿说的办。”

宋正领命后对沈泽一拱手,然后说出了第一个问题:“按照我罗烟的律法,妻主对夫郎有绝对的权利,那意思也就是说,即便是妻主打夫郎,只要不打死,那也是完全合法合理的,诸位觉得,这样律法的存在是否合理?”

所有人都被她这意料之外的问题给弄得莫名其妙,有一个大臣出声道:“此案不过是个例,天下的大多数做妻主的女子都是

爱护夫郎的,难道我们不该就事论事,只专注于讨论这个案子上,讨论关于妻主权利律法就过了,妻主的权利乃是老祖宗时候就定下的,怎能说是不合理?宋大人说话可要过脑子。”

宋正反驳道:“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老祖宗也是人,有点错误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我们应当面对错误,敢于去站出来修正,况且古人也说,因时制宜,现在时代已经变了,男子也是爹生父母养的,嫁人之后不仅操持家务,生女育儿,还好伺候妻主,养家农活也要干,明明已经这么辛苦的付出了,却连正当的权益都得不到保障,被妻主家暴了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也正是因此,近年来有越来越多的男子宁愿选择剃头出家,也不愿嫁人,若是长久以往,谁来生孩子,谁来为我们女子生女育儿,谁来帮我们照顾父母家人?世上若是没有了男子的贡献,我罗烟的根基势必会动摇,所以,微臣建议修改此条律法,妻主有相应的权利,但是必须有义务爱护自己的夫郎,若是家暴夫郎,便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有人不满,便站出来道:“你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每年都会有男子出家,这都是正常的数,而家暴也不过是少数,妻主的权利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你上下嘴皮子一碰,难道就想这么改了不成?”汪复眉头一挑,嘴里弯起,默默地在心里骂了此时开口说话的这个人一声“大傻子”,宋正会开口这么说,八成是陛下授意的,而陛下将这件事摆在台面上来,目的已经十分名了了——他想修改法律,提升男子的地位。

在场也有不少已经猜到陛下目的的人,但是她们对此保持了不置可否的观望态度。

正当宋正在想怎么反驳的时候,汪复忽然嗤笑了一声:“我说这位大人,刚才宋大人只是提议惩罚家暴的妻主,加上妻主有义务爱护夫郎而已,并没有说要取消妻主的权利,意思也就是说,只要你不打夫郎,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你这般跳脚反对,难道你也是那种打夫郎的女人?啧啧啧,看不出来啊。”

“你!”那大臣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见到其她人看自己的目光带着嘲弄,顿时红着脖子道:“你含血喷人!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呗,喊那么大声炫耀干嘛?在场大家都不是打夫郎的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大家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的,想必也没有觉得合理的吧,只是没提出来,所以就没有被人重视,今日既然特地将这件事提出来说了,那臣也建议,在律法中添加不得家暴夫郎的律法,大家肯定也没有意见吧,只是不让打夫郎而已,这种事情……”

说着汪复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在场所有的大臣:“反正我是绝对能做到,不过就不知道在场的诸位,会不会觉得困难?”

许多反对的人暗骂汪复无耻,对她恨得牙痒痒,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谁出来反对,那不就会被扣上一顶家暴夫郎的帽子?陛下身为男子本就天然反感这种事情,到时候惹了陛下厌弃,那可是涉及自己官位和前途的大事啊。

聪明的人已经纷纷站了出来,紧接着大家都表示了自己同意支持的立场,纷纷对新律法建言献策,讨论气氛良好,不到半刻钟,便统一讨论出了成果。

“所以,妻主家暴夫郎,导致男方身体受到严重伤害,根据伤严重程度,官府将给予妻主鞭打的惩罚,若是造成严重的永久性的伤害,官府则可以根据男方的意愿,批准合离或者惩罚妻主,以及许多项目条款细则,应当再详细讨论整理。”

沈泽满意地点点头:“刑部侍郎下去编写整理今日所讨论,三日时间可够?”

刑部侍郎道:“回陛下,两日就够了。”

“好!那就两日后的早朝,将整理好的奏章递给朕。第一个问题已经讨论完了

,妻主不应该打夫郎,所以回到这个案件本身,诸位爱卿认为该如何判案?”

丞相站了出来:“陛下,此案子应当总的来看,那女子打了夫郎,后来被书生报复断了双腿,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所以臣认为,因为那寡妇断了双腿,失去了养活自己的劳动能力,书生需赔偿,而哥哥只是得了腿疾,所以书生应当赔对方足够养老的钱,就此结束这个案件,但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会发生的源头,说白了还是因为书生家贫穷惹的祸,臣想,读书人是我朝未来的栋梁,不该被贫困扼杀,臣以为,对于家庭读书人,若是成绩优异者,朝廷若是给予补助,这样的卖儿供女的悲剧不就不会发生了吗。另外,书生的哥哥和那女子既然已经无夫妻之实,钱也已经还了人家,那么经过核实,那婚约书理应作废。”

沈泽眼睛亮了:“丞相大人说深得朕心,栋梁之才不应该被贫穷扼杀在摇篮之中,不如丞相就刚才所说,编写一个补助读书才女的章程出来,最好明日就能递给朕。至于这个案子,朕以为,丞相说的对,诸位若是无意见,朕便依照丞相大人所说的结案了。”

宋正第一个带头:“臣无异议!”

汪复紧接着第二个:“臣附议。”

更多的人站了出来。这下所有人都觉得,那个案子不过是编的,陛下不过是借题发挥。

而谈飞雨最后一个站出来,口中带着涩意地说出了那三个字。

“臣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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