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有在对付学生的事的时候才稍微会骗些人。”周展昭眨着眼看着一直朝他撇嘴的简钱钱，像在无声强调着“真的”二字。
“要是真的那只能证明你在骗其他人方面没尽全力。”简钱钱依旧撇嘴，用行动说——信你才有鬼。
周展昭还想解释什么，话到嘴边突然咽了回去。
他把简钱钱朝身后一带，自己几步冲到前头，抓住了要跑路的方超。
“都不说句谢谢就想走？”
挣了几下都没把人挣开的方超回头瞪着他：“松手。”
“不松。”周展昭抖了两下手，方才还在挣扎的方超之间被拎得脚离了地，宽大的校服此刻提在他脖间，勒得男生脸青紫，眼见情况失控，原本打定主意不出来的红姐也沉不住气，她边帮程薇扯线边往这边小跑着赶来，边跑还边说：“周展昭，你在干嘛呢？撒手啊！”
可任凭她再喊，周展昭就像没听见一样，固执的举高手，仰头看着方超：“我也是东九里出来的，我从来不觉得一个人来自什么地方就决定他以后走什么路，同样，我为我有个在东九里工作的父亲骄傲。”
“那是因为你爸是警察！”
“我爸就算是个买菜的我也骄傲。”
方超闻声冷笑一下。
知道他为什么冷哼的周展昭把人放下来，“你奶奶就算再不好她也是疼你的亲人，换做是我我肯定敢在大庭广众底下承认她是我奶奶。”
“是吗？那就去试试。”方超挑衅地看着周展昭，周展昭也看着他。
“试试就试试。”
方超抖了抖领子，笃定地看着周展昭，似乎他人还没去菜场就已经看到他的奶奶要给他丢人了。
方超在前头带路，周展昭在后头偷偷甩胳膊。
简钱钱：“怎么了？”
周展昭：“没什么。没看出来，小孩个儿不高，人挺沉。”
简钱钱：……
周展昭：“现在的小孩子不好教。”
是呢，一个闹不好就养个熊孩子出来，也不知道他们俩以后如果有了孩子……不知怎么就冒出这个念头的简钱钱愣了一下，猛敲脑壳，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想这个问题呢？简钱钱，收起你的幻想好吗？你还根本没闹明白他喜欢你什么好吗？
雪地咯吱，周展昭扭了几下胳膊低头看着和自己较劲儿的简钱钱：“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去联系一下李桂花，免得她等下再犯错！”
简钱钱跑了，留下周展昭改和程薇红姐并排。
今天拿的是个大机器，分量不轻，程薇扛了一路早累了，这会儿刚好和周展昭走在一起，不免有些希冀地看了他几眼。
等她看了第四眼的时候，周展昭发现了，就问：“很重？”
这不是废话吗？程薇咬紧牙根点点头。
“想我帮你拿？”
这叫什么话？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是都应该帮忙的吗？平时都是被各种绅士围着转的程薇干笑一下：“你能……”
“这得问问她。”
周展昭指向简钱钱的那根指头差点没把程薇气得背过气去，也把忙着平息心跳的简钱钱整蒙了：“什、什么就问我啊？”
“没你点头我不会随便帮其他女生的。”
简钱钱：……
红姐：……
程薇：……
方超：？？那个阿姨什么情况？怎么比我还生气？
想的入神，以至于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东九里菜场外头方超都没发现。
入冬后的市场似乎比之前少了点热闹，负责打扫卫生的黄马甲慢吞吞的把一堆雪扫到聚堆，捎带脚地带起了一个黄色塑料袋，一个裹着军绿大衣的精瘦男人正背扛一包萝卜朝市场里面走，快赶上红姐时，程薇扯了她一下示意给人让路。
“知道。”嘴上说着知道，脖子却没一点自觉，依旧朝里探着，不过红姐这一探并不是无用功，她一眼就瞄到了李桂花的摊位，关键是摊位前头真有情况。
“往后退往后退。别让他们看到，程薇，找找哪个机位合适拍摄。还有你们几个，是藏是进去赶紧的。”
“发生什么，就退？”
“哎呀，回来。”见周展昭还要往里走，简钱钱赶忙把人扯了回来，跟着红姐猫去了边上的货亭后头，“桂花大妈那里有没有事只要看安大妈的摊子上有没有人就行了，我笔记上不是说了，安大妈和李桂花是闺蜜也是互相较劲的死对头，桂花大妈那里出事安大妈是一定要去看热闹的。”
“你只写了他们的关系，没写看热闹这事。”周展昭抿嘴吐槽，头一低，发现自己的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简钱钱扯住了。
冬天很冷，袖口却透着暖，周展昭唇角一勾，准备说点什么，就在这时，什么东西撞了自己一下。
“什么玩……”他回头一看，发现是之前飞扬跋扈一脸忿忿如今却嘴巴闭紧一副大气不敢出模样的方超？
“你跑这来干嘛？前面看得清楚。”
他话里的揶揄方超哪会听不出来，小孩子脖子一挺，理直气壮地就回：“我去了我奶就该装了。”
瞧瞧，人小鬼大，什么都明白，只是他没搞清楚一点，这次他没去，他奶也会把戏演到底的。
周展昭自信满满地收回目光，看着远处李桂花的货摊，他以为有了提示，李桂花肯定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至少表面上她得改吧，然而事实恰恰相反，此刻的李桂花和上次算计他时一样，依旧飞扬跋扈、气焰嚣张地指着一个买菜的客人骂。
这个就有点儿……
周展昭：“你没告诉她我们要来吗？”
方超：“你告诉她我们要来了？”
简钱钱：“大哥……和我说话的时候背着点儿人不行吗？哎，方超，方超，你去哪儿啊？”
简钱钱手一抓空，方超冲了出去，直奔李桂花的摊位过去。
“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李桂花骂得正欢，没想到方超会突然出现，人顿时傻眼了，别说骂人，连说话也没了底气。
“我问你，你干嘛呢？”方超急得眼睛都红了，瞪着李桂花。
李桂花：“我、我东西被人偷了，抓脏呢啊……”
方超看看她，又看看之前和李桂花对骂的家伙，那人见状赶忙辩解：“是她恶人先告状，是她赖我的钱！”
方超慢慢地转头向李桂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吼着说：“你不是我奶奶了！”
李桂花：……
红姐：“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头疼的简钱钱捂着脑袋去追方超，边跑边回头指挥周展昭：“你去那边！保持电话联系。”
行吧，周展昭拍拍裤脚的尘土，慢吞吞地起身：这个李桂花，怎么记吃不记打呢？
这章关于李桂花出事那里稍后可能有修改，看我能不能想出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