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黄老师的办公室里，殷霜皱着一双眉，看着她，眼神清冷。
“老师，商清至是学长，而且听说品学兼优，我怎么教得下？”
她不管如何清高，又或者对自己的高智商如何自信，但对于个性冷漠不喜说话的优秀的甚至还有点神秘的商清至，感觉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
“怎么....怎么.....教不下？你这.....初中就能考我们学校最好的名校的学霸，怎么....怎么.....可能教不下。”
因为是中午，偌大的教师员工办公室只有黄老师一人，她正对着手机上的一跳舞的视频不停的舞动着自己微胖的肢体不那么协调的身躯。
许是她来之前已经运动了许久，黄老师哼哧哼哧，满脸通红。
那舞蹈视频，殷霜看了看，是这几年马上就要火的广场舞的舞蹈，里面清一色的中年阿姨在那兴奋的舞动着，全然社会好生活的精力十足的好面貌。
看着黄老师那勤奋学习舞蹈的模样，殷霜能想象得出来，再过不了几年，等黄老师退休之后，她肯定是广场舞的领舞老师。
“不是，关键.....关键是商清至是学霸，而且西院那边不注重文化成绩，听说他擅长各种乐器，而且都是考级到最厉害的那种，他那种人不需要我来教文化成绩吧。”
殷霜真的有点为难，她尽力解释着，同时还有点失望。
黄老师介绍的这个家教学生不是很靠谱，自己的收入就这样少了一份，还是每天晚上安心帮宿管阿姨守那么一两个小时的寝室吧。
“老师的....老师的话你要听，今天.....中午就去教，他.....在你每天在西院.....上课的那间音乐教室等你。这可......不是老师非要你去，是.....是.....对方点名说要你去教他的文化成绩。再说了，你敢.....敢说你现在很努力学习？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成绩每次第一，你说你不去教，难道我让你们寝室的萧雅萍去教？”
黄老师气喘吁吁的说着，她好像很享受这所谓的广场舞的律动。
说完之后，黄老师专心跳舞，对于她还想进一步发问的表情不想再多看一点。她用她的用力舞动的肢体尽量的表达着想要她离开的愿望。
看着她.....
殷霜看了那么几秒钟，见黄老师丝毫没有要再看一眼的欲望，她转身离开。
走到门边的时候，黄老师的声音传进耳朵。
“一小时....一百块，每天....每天.....中午一点到两点。包括周末.....”
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虽听上去有点累，但对于殷霜来说，这简直就是人间天籁。
转回头，朝黄老师看了一眼，算是了然于心。去西院的时候，她的脚步轻快至极，简直像是坐上了火箭，走的飞快。
到了西院的音乐教学楼，因为是中午休息，到处轻悄悄。推开声乐教室的大门，角落里，商清至静静的坐在那边，埋着头，正在看书。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短短的发梢上，有七彩的光晕在上面萦绕。
朝他走过去，在殷霜的眼里，他就是自己的财神爷。
不管能不能教下去，她一定会尽自己的生平所学，尽全力的把商清至教到最好。
“你要我教你什么？高三的那些？”
来到他身边，殷霜放下书包，直接开门见山。
“你想教什么就教什么，我都可以！”
商清至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双冷眸比这寒冬的天气都要冷。
“一小时一百块？现学现结？”
殷霜历来不喜欢说话，但这种来钱的事，她还是很有干劲的。这么多年的苦难生活，她知道没钱的日子实在是太辛苦也太难了。
她要养奶奶，想奶奶以后过上最好的生活，所以她要努力赚钱，哪怕她现在还是个十五岁的高中生。
“嗯！”
商清至重新埋头，他正在看一本书，那本书是一本以前她读大学时候偶然在图书馆翻到的一本古文书。里面的文字晦涩难懂，但好在看懂之后，里面的故事情节倒是很吸引人的注意力，很好看，看到后面甚至还有点上瘾。
“你看得懂这么难懂的古文？”
殷霜好奇，想要去翻那本书，却被商清至按的死紧。
“你觉得呢？”
他的声音冷到骨髓。
商清至的一双手真的好看，白皙修长，骨关节节节分明。想到那次在大学城看到他和顾凌风一起打架时候的凶猛有力的模样，殷霜此时深切的体会到“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这里面这个女的有点可怜，我要是她的话就会放弃一切，古时候的女人没地位，她偏偏要争，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斩首示众的下场。”
见商清至对她来授课貌似没有太大的兴趣，殷霜坐在一边，开始简单的说着他正在看的这本书里的一些情节。
“哦？”
果不其然，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本是波澜不惊的眼底闪过一丝涟漪。
“是啊，她的最大的悲哀就是太想和社会做斗争，思想过于先进独立。在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真理。”
打开书包，殷霜把高一的语文、数学、英语等课本拿了出来，摊在桌上，想着从哪里下手开始教。
“我倒是很喜欢这女的性格，她很烈，很刚，但对自己喜欢的人偏偏又很柔情。”
商清至合上书，拿了一本历史，开始翻看。
“这本书很小众，你从哪里发现的这本书？”
见商清至拿了历史，殷霜把其他的课本收起来，随后拿出来之前学校发的习题集，掏出来，翻了几页，见里面全是空白，很是满意。
“你又是从哪里发现的？”
他反问道。
“我从图书馆里看到的。”
殷霜想也没想的回答。
“图书馆？怎么可能？这本书少之又少，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怎么可能会有我们学校这些白痴看不懂的天书？”
他不信，看着那本书的暗黄的封面，沉思着。
“啊？以前看过的，偶然看到的，还不错。”
殷霜怎么可能会说自己上一世看到的，也没迟疑，如此回答着，开始把历史习题集推到商清至的面前。
至少.....
至少考一下，让她知道他的底。
“.....”
商清至没说话，翻开习题集，从第一页开始做。速度极快，想也没想，答案“唰~~~”的一下写下去的时候，殷霜再次感到教一个好学生的巨大压力。
“你这需要我教吗？”
她有点不懂。
“需要....就想考全国最好的那所大学，你不是之前就考上了吗？我想考那所大学，但以我现在的文化课水平，是不可能达到。”
“你的各种声乐那么厉害，那学校应该招专业特长生，还需要你这么努力？”
“我想考那学校的法律系。”
“呃.....”
那所大学的法律系，简直就是全国名校的天花板，从那里面出来的学生，全是大神，这个社会最牛掰的人物。
“嗯.....”
商清至答应着，随后再也没说一句话。
听他的语气，很想考上，而且是势在必得的那种.....
如此一来，殷霜更是压力山大，硬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大单。
这一天的一个小时过得很快，从一点到两点，眨眼间就已经到了。这期间，她就简单教了一些怎么样把这些文化课的考点记在脑海的方法，随后一节课过去。
商清至讲话很算数，下课的时候，他给了她一百块钱，同时给她的，还有一部黑色手机。
手机看起来很贵重又很高端的样子，她没接受。
不过商清至没理会她，冷哼了声，给她扔下了一句话。
“接受了一切才行。”
这话里充满了暗示，里面的意思，殷霜一听，秒懂。紧紧的握住手里的那粉色的一百块，一番头脑“风暴”之下，她接受了。
下午还有课，还有半个小时，她从西院火速离开用最快的速度去了东院。
坐在自己教室里的时候，殷霜全身发热，摸了摸书包里的那黑色的贵重手机，一时间脑子里有那么点迷糊，还有点不敢相信中午发生的那些事。
杨楠楠和她是同桌，因为对她有意见，所以把她的课本和书籍移过去老远，不准她和她靠的太近。
她无所谓，只要能学习，能让她安心的坐在教室里，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离上课还有那么几分钟，教室里有那么一点闹，却也不是很过分的那一种。坐在椅子边上，尽量让自己跟杨楠楠远离。掏出下午要上课的书，准备发呆。而前面的阮霈，像是示威又像是故意炫耀一般转回头跟杨楠楠兴奋的说着。
“下午你还去西院排练吗？我也去看看，顾学长给我发短信说让我去看。”
“是吗？那我们一起去看。你现在可是那边的大红人，好多男生想要认识你，之前还有好几个人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直接说你是顾学长的女朋友，那些人就再不敢了。”
杨楠楠一听来劲了，两眼放光。
“我没那么大的魅力，那下午放学后我和你一起去，顾学长说给我带饭。”
“学长对你真好，人这么帅，家里还那么有钱，我听说.....”
杨楠楠很是羡慕，正当她们说的起劲的时候，突然自己背包里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
殷霜本来正听得入神，见铃声响起，吓了一跳，一脸茫然的看着书包，想了下，这才想起，是商清至给她的手机在响。
而此时旁边的杨楠楠和坐在前排的阮霈，她们不约而同的朝她看过来，脸上的神情，像是想不通一般，复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