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餐格外丰盛,人却不似往常那般多。
白白还在睡着,叫了两次也没醒,至于轩轩呢,说有个同学生日架不住他的盛情邀约,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到处应酬了,也着实辛苦。
栗暖没说什么,只是叫他要听话注意安全,并叫老刘去接他。
餐桌上,殷娜坐在顾沐辰的右手边,自来熟的找个各种话题,大多数都是关于在美国生活的那三年的,栗暖基本上插不上什么话,不过好的是,顾沐辰的态度疏冷,只比对待陌生人强那么一丢丢。
这让栗暖有些高兴。
只是这样的热脸贴冷屁股,殷娜却好像不以为然,依旧热络,时不时的还夸赞张妈一番。
看她笼络人心,栗暖轻哼一声,夹起排骨咬了一口,随后朝着张妈竖起了大拇指:“张妈,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真好吃。”
含糊不清的嗓音犹如口中的排骨,软糯香甜,让人听了就甜到心里去。
“太太喜欢就多吃点。”
被殷娜夸赞了许久的张妈始终都礼貌疏离的说着客套的话,可偏偏栗暖一张口,眉眼就笑开了花,这样的差别待遇,就是当中在打殷娜的脸一样,笑容瞬间有些僵硬。
“放心吧,我肯定吃的一点都不剩。”说话间,又夹了一块放在顾沐辰的碗里:“快尝尝,超级好吃。”
看顾沐辰刚刚将排骨放进嘴里,栗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了:“是不是很吃。”
“嗯,好吃。”
“我就说很好吃嘛。”栗暖笑得眉眼都弯弯的:“殷小姐,你也尝尝啊。”
殷娜嗯了一声,挂着浅淡的笑意。
她知道这对夫妻打的什么鬼主意,不过没关系,她不在意就是了。
可要做到毫不在意简直是难上加难。
顾沐辰会吃掉肥肉,将纯瘦的地方放进栗暖碗里,会将她挑出来不吃的蔬菜统统吃掉,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用行动表现着他的浓浓爱意。
栗暖也是如此,会替顾沐辰拿掉鱼刺,将鲜美的鱼肉递过去,会盛好一碗汤,在温度适中的时候交给顾沐辰。
二人没再有一句交谈,偶尔目光汇集相视一笑。
但仅仅也是那一笑,让殷娜知道自己所想要打碎的感情是多么的坚不可摧,可能穷奇一生也很难做到。
眸子暗了暗,有点食不知味了。
晚餐过后,殷娜要走,顾沐辰去送。
“真的放心?”顾沐辰拢了拢栗暖的身上的毛衣外搭,还是觉得不够御寒。
穿的太少,她会感冒的。
“不放心又怎么办,老刘去接轩轩还没回来,难道要殷娜等着,或者今晚留下来住宿?”
“她可以自己回去。”
栗暖笑了下:“算了,我可不想让别人说,顾总的老婆是个小气鬼,连送一程都不让。”
“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我在乎。”栗暖推了推他:“好了快去快回,我等你。”
“在哪等我。”
栗暖勾唇,语气里多了抹若有似无的暧-昧:“床上。”
只见嘴型却未出其声。
路程驶了过半,一直安静的殷娜忽而大喊停车。
她的情绪很失控,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但很快恢复如常。
噙着礼貌的笑意想解释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却被男人冷冷的打断了。
“殷小姐没事的话,我就继续开车了。”
他的心思不在这,对她也毫无好奇,只想回家,家里有娇妻在床上等候,他怎么能将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呢?
像是察觉出了他的心思,殷娜二话没说下了车:“顾总,晚餐我好像吃多了,能不能请顾总陪我走一段,散散步?”
顾沐辰想拒绝,可下一秒殷娜却又说:“正好我也有一些话想说,是关于你和我的还有顾老爷子的。”
顾沐辰想也确实该摆在面上拿出来好好谈谈了。
“殷小姐,上车谈吧。”
虽然顾沐辰不喜欢殷娜,但最基本的风度还是有的,外面那么冷的天,她又穿的单薄,难免会被冻坏。
“下车走走吧,吹吹风人会变得精神一点。”殷娜拒绝他的好意。
既然如此,也不能怪他没有绅士风度了。
顾沐辰下车,还特意将西装外套扣好,又从后座拿出了毛呢大衣。
殷娜很惊喜,想说谢谢,可下一秒这个男人自己就将外套穿了起来,一丝一毫让一让的意思也没有。
她的嘴角抽搐,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气的,上牙打起了下牙。
“殷小姐,既然你想谈我也不扭捏了。”
顾沐辰拢了拢外套的衣领,不得不说,栗暖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怕他晚上会冷,在车里早就给他备好了外套,还别说真用到了,连心里都是暖暖的。
“好,你说。”殷娜的声线微微有些抖。
顾沐辰察觉到了,挑了下眉头问道:“殷小姐很冷?”
“不冷!”咬牙回答,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它。
更何况,和风度比起来温度算什么。
闻言,顾沐辰流露出赞赏的目光:“殷小姐是我见过少有很抗冻的人。”
殷娜嘴角挂笑,心里却mmp。
这样的钢铁直男,估计也只有栗暖才能驾驭的了。
顾沐辰前脚刚走,后脚老刘就带着轩轩回来了。
一见到栗暖笑得别提多开心了,伸手就要去抱她:“姐姐!”
“停!”栗暖伸手抵住轩轩的脑袋,和他拉开了距离,眉头拧着质问道:“你这是去哪个泥坑里玩了?”
白如雪的校服此时黑不溜秋的,一块干净地方也找不出来,还有那帅气的小脸庞也同样是脏兮兮的,仿佛刚刚捡垃圾回来似的。
“我们学习了小猪佩奇,踩泥坑!可好玩了。”
闻言,栗暖头痛的要命,过生日就过生日,踩什么泥坑,幼稚。
嫌弃的将轩轩扒拉到一边去,命令道:“站在这脱鞋脱衣服,然后进浴室洗澡,在此之前不许碰屋里的任何人任何东西。”
轩轩嘟着小嘴,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像栗暖说的那样,在客厅门口就将自己扒个干净,腾腾腾的快步上楼去洗澡。
看着地上脏兮兮的衣服,无奈摇头,这小猪佩奇说什么也不能再给他看了,这学的是什么玩意啊?
这样想着,将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内,开了开关就上了楼,才走两步便听到白白嗷嗷的哭声。
快步上楼推门进屋,轩轩嗖的一下从白白的床上跳了下来,钻进了浴室还大声说道:“我什么都没干,是她自己爱哭的。”
看着白白红红的小鼻头,栗暖是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这个当舅舅的,怎么竟是欺负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