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暖的声音极淡极轻极柔,似一阵微风就能吹散似得,可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的捏起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不知疼似得!
她承认为了尽快让栗鹤堂倒台,利用过白果,可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有她自己的私利,一拍即合没有谁对不起谁,更何况,她拿回的本是属于她的东西,有何错之有,只是方法激进了点。
至于付丽,那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若非要说整件事情中对不起白果什么,可能就是毁了她大小姐般的生活吧。
为此,栗暖却没有任何愧疚,那本来就不属于她。
有的只是疼惜,失去了妈妈同她一样成为了无家可归的人,嫁给了所爱却发现生活并不是原本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可以陪你越过山和大海,可以陪你穿越人山人海,可以陪你抵抗全世界,却不可以陪你柴米油盐酱醋茶。
平淡生活里的点点滴滴,褪去了激-情,消磨了我爱你的那层华丽外衣,心里巨大的落差之下,婚姻成了爱情的坟墓。
栗暖明白,所以对白果更加疼惜,女人大多都是感性的动物。
而白果利用栗暖这种感性,这种疼惜给她下了套。
“算是……巧合!”嫣红的嘴唇含着甜甜的笑意,说出的话却是直戳人心。
栗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说:“我是恨你,曾经也做了些想让你痛苦万分的事情,可……都不怎么成功。”白果的样子有些懊恼:“后来我就想,来日方长,生下孩子最要紧。”
白果的眸子冷了许多,拿起床头柜上的再次点燃,继续道:“可惜曲少华那样的妈宝不足以让我托付终身,这个孩子自然而然就成了累赘,我不想成为我妈妈那样的女人,带着孩子艰难度日,可我也舍不得打掉她,毕竟也是一条小生命。”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白果点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抱任何希望,更没有想到你会答应我所有的要求,姐,原本的你可不是那么善良的。”
栗暖的确不够善良,路边受伤的流浪狗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可对象不是别人,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在屁股后面追着叫姐姐,姐姐的白果。她有她的不舍,有她的无可奈何。
那一刻,栗暖舍不得!
她有这个能力留下孩子,有这个能力帮帮她。
“我的善良成了你阴谋诡计的开始吗?”
“不不不!”白果连忙摆手:“生下孩子以后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谢谢你是真,对不起你也是真,不要让曲少华知道白白的存在也是真,当然,这并不妨碍我在心里继续恨你。可是姐,你违背了你的诺言,你带白白回了国,还被曲少华告上了法庭。你让所有人都对白白指指点点。”
长长的吸了最后一口烟,丢在地上捻灭:“所以我觉得将计就计,反正事情也这样了,变得更糟糕又如何呢?”
栗暖接过话语:“所以你去找了李芹,让她来找我麻烦。”见白果挑眉,知道自己说对了:“后来我胜诉,你知道我做了假证,所以去找曲少华进行二审,为的就是想让我坐牢。”
“姐姐你有姐夫护着你,怎么会坐牢呢,搞臭你就行了。”白果说的风淡云轻,再也不是那个一紧张就结结巴巴的小果儿了。
栗暖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她还在向记者爆料了,在她的添油加醋下,栗暖别说在娱乐圈了,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必然被骂的体无完肤。
顾沐辰再有能力,也堵不住世人的悠悠众口。
她的一字一句都像钢针,一根根的插进她的身体,疼却不见鲜血。
栗暖阖了阖眼,紧握的拳头忽而松了下来:“白白呢,如果败诉了,坐牢了,白白是跟着你还是跟着曲少华。”
那样不知疼惜白白的曲家人,她不想让白白跟着他。
“她既不会跟着我,也不会跟着曲少华。”
“什么意思?”栗暖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曾经答应过我,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栗暖和顾沐辰会给白白最好的教育最富足的生活,幸运的话还有父母的疼爱。而她既然当初选择放弃,就会一直放弃,至于曲少华,他不配,那也是对他最好的折磨,而对栗暖也是。
“白果!”栗暖低声怒吼,再也难以压抑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旦曲少华胜诉,栗暖想留也留不住,她怎么还能这样说!
“如果你不想白白成为孤儿,就千万别败诉。”
“曲少华是她的父亲,你是她的妈妈,白白怎么会成为孤儿呢!”
“孤儿有很多种,并非丧父丧母才算的是孤儿。”
白果笑了,宛如黑夜鬼魅!
“疯子!”
栗暖咒骂,转身欲走,却听见白果又说:“姐姐,既然都谈到这了,有些事情在掩藏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你觉得呢?”
栗暖回过头,看她,不明含义。
“当年我交给你阿姨的骨灰,你有没有打开看过呢!”白果依旧在笑着,阴沉沉的冷。
蓦地,栗暖后背一紧湿了一片:“这话是什么意思?”
“里面是空的!”
脑袋轰的一声,持续回荡着她的话。
这几个字像一把利刃,砍断了栗暖最后的理智,几乎是发了疯似得捏起了白果的浴袍衣领,厉声质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里面是空的,你母亲的骨灰早就被我妈丢到都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你还傻傻的把她和栗鹤堂放在了一起,盼念着夫妻团聚吗?”
嘴角充满冷意的嘲讽很浓很甚,刺的栗暖眼睛酸涩,有种想哭的感觉。
“你……你……”
她气愤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早就知道,最开始是心疼你也害怕你报复我妈,后来看蒙在鼓里的你觉得好笑,现在看你这幅表情,无比畅快!”
精致漂亮的面庞透着狰狞的畅快,栗暖身子一晃,手上的力度也松开了,喃喃道:“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人心!怎么可以恶毒到如此地步呢?
白果冷冷的睨了栗暖一眼,越过有些痴傻的她进了浴室。
出来时,人已经不见了!
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软声软气的样子像是在撒娇:“我饿了!”
仿佛刚刚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看见大家出去玩晒照,我真的好心动,你们出门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