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心情不好受,左湛没有卖关子:“你有没有想过,这毒或许不是无人可解,比如……把荼蘼研制出来的人?”
姜烟瞳孔骤缩,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湛哥,你知道他是谁?!”
左湛这番话提醒了她,对啊,既然他们现在无计可施,为什么不查查荼蘼的源头?荼蘼的研制者总该清楚要怎么解毒吧?
“我还在查,”左湛一句话仿佛一盆凉水迎头朝她浇下,他迟疑的说,“你等我消息。”
姜烟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至少对于现在无计可施的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好,谢谢湛哥,但……”
她声音有些哽咽,话断断续续的说不下去:“我怕……”
她怕左湛还没查到制作者是谁,霍景深就已经支撑不住倒下了。
左湛听出了她的未尽之言,他郑重许诺道:“你放心,不会很久,我们保持联系。”
“好。湛哥,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打这个电话来,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姜烟感激的说,左湛一语点醒梦中人,原本一片漆黑的前路如今隐约出现了一丝曙光,怎么能不叫她欣喜若狂?
左湛轻笑一声:“现在道谢还太早了,等这件事解决了你再好好谢我吧。”
“一定。”姜烟郑重其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湛哥,不早了,我就先挂——”
左湛连忙打断她:“烟烟,你等一下。”
姜烟奇怪的“嗯”了一声,静静的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左湛特别交代了一句:“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霍景深,我怕他大张旗鼓的出手查人,反而会打草惊蛇,你等我消息就好。”
姜烟不禁面露犹豫。
这么重要的事,她刚刚想到的就是第一时间告诉霍景深,但左湛都这么说了,也不无道理。如果打草惊蛇,恐怕更难查。
“好吧。”姜烟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湛哥,我听你的,先不告诉阿深。”
她就耐心等几天,如果始终等不到消息,那她再告诉阿深。
“嗯,好,你那边应该很晚了,你早点睡,晚安。”
“晚安。”姜烟微微一笑,等他那边挂断电话,她立刻想起了打算给沈衣打电话问问情况的初衷,算算时间沈衣这会应该还没睡,她迫不及待的便给沈衣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姜烟唤了声:“沈医生。”
这时她目光一转,愕然的看到本应该在露台睡觉的霍景深不知什么时候下楼来了,她猛地收起手机,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霍景深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这眼神看得姜烟更加心慌,她讪讪一笑:“阿深,你怎么醒了?”
她咬了咬下唇,心底一阵懊恼,她刚刚收手机的动作太大了,简直就把心里有鬼写在了脸上,他不怀疑才奇怪。
“睡不着就醒了。”霍景深下楼梯缓缓走到她跟前,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她刚才那句“沈医生”,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姜烟果然打算找沈衣一探究竟。
如果沈衣隐瞒不说,恐怕她会想方设法的找到楚鱼,如果等到那时候,就已经晚了。
或许他们现在把话摊开来说反而会更好些。
“你看过我手机了。”霍景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没错。”姜烟爽快承认,没打算隐瞒,反正瞒不住了。
今天下午他们虽然还没把话说开,但早就清楚对方都知道了,这会再隐瞒也没什么意思。
姜烟向前一步,直视着他的双眼,语气有些忧急:“阿深,去跟楚鱼谈谈吧,问问她的条件,或许没我们想象得那么艰难呢?”
“怎么可能?”霍景深淡淡摇头。
姜烟蓦地捉住他的手:“你已经知道她的条件了?是什么?”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荒谬,但她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冀。
霍景深看着姜烟,怎么也不说出口,姜烟有些急了,扯了他一把:“阿深,你快说啊。”
“真的想知道?”霍景深眉梢微扬。
姜烟忙不迭的点头,一开始她还以为霍景深还没跟楚鱼谈过,但听他意思显然他们已经谈过了。既然如此,楚鱼肯定是提出了什么很离谱的要求,否则霍景深不会连尝试都不肯尝试。
霍景深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端,轻轻摩挲了一下,语气低沉:“如果是你,会用我的命来换一线生机吗?”
姜烟倏然愣住,脊背瞬间升起一股森冷的寒意,身体僵硬得一动也不能动。
……楚鱼是想杀她?
而且还是残忍到要让霍景深亲手杀了她?
楚鱼竟恨她恨到这个地步?!
她的反应不出乎他的意料,见成功将她吓住,霍景深略微放下心来,他放开她退开了一步,沉声道:“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去睡吧。”
姜烟抿了抿唇,语气试探的问:“要不,我去找楚鱼交涉一下?”
即便左湛已经在帮忙寻找荼蘼的制作者,她还是舍不得放弃楚鱼这条线,毕竟多一个可能就多一重保障,何况这事关霍景深的性命,她必须小心再谨慎。
“想都别想。”霍景深猛地转过身目光寒厉的看着她,冷寒锐利的眼眸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你如果敢这么做,我会马上消失,让你再也找不到我,你最好马上打消这个念头。”
姜烟纤细的身子一僵,顿时被他吓住了。
她缓过神来,冲上前一把抱紧了他,拼命摇头:“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我一定乖乖的,不去找楚鱼,你不要消失好不好?”
姜烟抱得很用力,简直恨不得勒进他的血肉。霍景深心疼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他不是存心吓唬她,只是如果不这么做,她不会往心上去,他必须确保她一定不会去找楚鱼才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
姜烟忙不迭的点头,霍景深却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对不起,他还是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