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深在医院养伤大半个月,左博山不辞辛劳,每天都来。
时至今日,已经是霍景深服用最后一贴中药了。
姜烟最近心情大好,每天都笑得唇角弯弯,甜兮兮的。
她等左博山替霍景深做完最后一次施针,端着煲好的中药进入病房。
“该喝药啦。”
病房里,只有霍景深一人,左博山已经离去。
姜烟笑盈盈地道,“你可不许嫌苦,最后一剂药,不能功亏一篑。”
让一个有厌食症的人喝药,她这些天可真是下了大功夫,又是哄,又是磨,什么好话都说尽了。
“不喝。”霍景深轻轻眯起墨眸。
他的视力已经基本恢复,她娇俏的笑脸映入他眼帘,又软又甜。
他故意不配合,“这药太苦,反正我现在已经能看见,就倒了吧。”
“不行!”姜烟睁大一双水眸,瞪着他,“最后一剂药很重要的,固本培元。你不许任性!”
她板起小脸,一本正经地教育他,“病人要听话,不可以怕苦,良药苦口。你乖乖把最后这一碗药喝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条件。”
霍景深挑眉:“任何条件?”
姜烟重重点头:“是!你喝不喝?”
“碗拿来。”霍景深向她伸手,形状优美的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话是你自己说的,等会儿别反悔。”
“喏,你喝。我不反悔。”姜烟把药碗端给他,仔细地道,“你慢慢喝,一滴不许剩下。”
霍景深试了试温度,不烫,便一口喝尽。
他轻舌忝唇角,低笑一声:“过来,坐我旁边。”
姜烟依言坐过去,“干嘛?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前几天,他要她亲他才肯喝药,她都答应了。
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霍景深侧头,凑近她耳朵,低语了几句。
姜烟白嫩的小脸轰地一下子爆红,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不要太过分……”
霍景深好整以暇地欣赏她脸红耳赤的模样,“是你自己说,任何条件都可以。我要求的这件事,操作上并没有什么难度。”
“你、你不要脸!”姜烟腾地站起来,细白的手指颤颤地指着他,“我、我不理你,我走了!”
她旋身,正想逃,腰身忽然一紧,男人的大掌掐着她的腰侧,力道轻巧,却不容她挣脱。
他略微施力,将她拉近。
她脚步一个踉跄,跌坐到他腿上。
“我警告你啊……”姜烟慌张扭过脸来,想警告他,唇瓣不慎擦过他的下巴,微刺的触感,激得两人隐隐一震。
男人的眼神幽深起来。
姜烟脸上更加热,伸手推他的胸膛,“你快放开我,不然我碰到你伤口,你这些天的伤就白养了。”
“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不碍事。”霍景深扣紧她的腰,往身前揽紧,“你自己说说看,是谁过分?”
“当然是你过分!”
提那种羞死人的要求,真不要脸!
“你言而无信,不肯遵守诺言,反倒是我过分了?”
“对啊,是你过分!”姜烟坚持咬死这个说辞,“虽然我说任何条件都可以,但不包括你提出的这种条件。”
霍景深不由地失笑:“你懂不懂‘任何’的意思?”
“不懂。”姜烟理直气壮地耍赖,“总之,你提的那种要求,是违规、违禁的。”
“谁定的规矩,谁下的禁令?”
“我啊。”
她说得毫不气弱。
霍景深俯头,咬了一口她耳垂,笑道:“算了,我不和小女人计较。”
他也只是逗逗她罢了。
她不愿意做的事,属于在床上尚未开发的技能。
他往后,如果还有往后,再慢慢教她。
“我才不是小女人,是小女孩。”姜烟听他妥协,嘻嘻一笑,“就算我快做妈妈了,我也依然是小女孩。”
“嗯。”霍景深在她侧脸面颊亲吻一记,“不论你到多大年纪,都是我的小姑娘。”
他说得不经意,姜烟却觉心头一软,甜里带着一点莫名的酸。
她仰眸看他,“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到很老很老的时候,还一起牵手散步?”
霍景深沉默了一秒,沉声回道:“会。”
姜烟弯唇一笑,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面容,“好,你不许违约。”
她捉住他的手,勾住他修长的手指,“我们拉钩吧?约定,一直到很老很老的时候,我们还会这样牵手,这样手指交缠,好吗?”
霍景深幽沉的眸底闪过一抹暗色,随即缠紧她柔软的手指,“好。”
“那就这样说好了啊,谁也不许反悔!我也不会像刚刚那样反悔的。”姜烟怕他不信,郑重地道,“我是认真的。”
也许之前她还有些犹豫,不知与他在一起是否合适。
但随着与他一天一天的相处,她的心就渐渐安定下来。
她想,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怕是无法再与另一个男人如此指间缠绕,身体亲密。
“我对你,也是认真的。”霍景深握紧她的手,低沉地道,“你记得这句话就好。”
“嗯。”姜烟抿着唇,微微含笑,心间犹如清甜的蜂蜜水沁过,丝丝的温柔。
霍景深握着她手的手掌突然猛力一收,脸色微变。
姜烟被他捏得手疼,诧异道:“怎么了?伤口痛了吗?”
霍景深喉结滚了滚,他强力压下那一股腥甜,松开她,站起身,淡然平静地道:“没事,伤口拉扯了一下,有点疼而已。我去一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