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儿子阳阳的哭声给惊醒的,这边刚刚支起半个身子,用手在阳阳屁股下摸了一把,婆婆就风风火火推门进来了:“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又睡的死,没有把孩子尿啊?”
我急忙扯着被角盖住裸在外面的身子,斜眼瞟了一下孙伟,看到他肥硕的一条大腿夹着被子正睡的香呢,呼噜一个接一个,对她妈不讲究的闯入丝毫没有觉察,我不想在大清早和她吵,就默不作声忍了下来。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晚上不要睡的太死,你只当做耳边风,你看看,你看看,又尿床了不是?”婆婆还在那里一边给儿子换着小衣服,一边唠叨个没完。
我长舒了一口气,压抑着情绪说:“妈,那我是不是也给你说过许多遍了,进门之前先敲门,你不是也没记住?”
婆婆手停了一下,猛地抬头盯着我:“我说你一句,你就说十句,我说错你了吗?你看看你每天都干得什么事?”
“我干什么了?”我不服气的顶了一句。
“哇哇哇”阳阳不失时机的大哭起来,刺耳的哭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越发让人急躁不安,孙伟,岿然不动,还一个劲儿的在哪儿有节奏的打着呼噜,突然,我再也不想忍了,拿起枕头抡在孙伟脸上:“我让你睡,我让你睡。”
“你疯什么疯?”孙伟睁开眼睛,看到我衣衫不整,拿着枕头打他,儿子阳阳一个劲儿在哪儿嚎着,母亲站在床头,心疼地看着他,他直起身就对我来了那么一下,说实话,打那一下看着厉害,其实并不疼,如果换做平时,或者关上门就我俩,没有外人在场,我今天也就忍了,偏偏他当着婆婆的面,从没对我动过手的他,居然动了手?这能了得?
我索性撒了泼,一下子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指着孙伟和婆婆说:“你们母子俩今天合起伙来欺负我是不是?我我也不是好惹的。”说着,对着孙伟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床就那么小,差点给踢到床下。
孙伟扭头看了一眼快嚎破嗓子的儿子,仰头看了看疯魔了似的我,又瞅了瞅愣在当场的婆婆,表情瞬间难看的要死。
“这日子还让不让过了?”他大吼了一句,抓起床头的裤子,怒冲冲的摔门而出,婆婆也抱着阳阳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我一下子像泄了气的气球,颓唐地半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可是10平米的地,怎么看也看不出花来,躺了一会,想了一会,也觉得孙伟说得对,这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
想到这儿,我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纸箱,里面是我和孙伟的衣服,屋里的地方实在太小,平时都把衣服还有其他的物品放床下了。
因为心情不好,就随便拿了一件裙子套上,用手把乱蓬蓬的头发理了理,用发箍箍紧,听到阳阳似乎又睡着了,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瞎走着,街道两旁的门面房都紧紧闭着,街上清净的很,和白天、傍晚热闹异常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偶尔有早起的出租车在身旁疾驰而过,卷起几片落叶旋在空中又落下。
我越发觉得冷清没意思,幸好带了手机出来,翻看着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如果这么早打电话,打给谁才合适?想了一圈才锁定了一个目标“于文静”,踌躇了半天,我终于按下按键。
“嗯,谁啊?”电话刚接通,于文静慵懒的声音就软绵绵的顺着电波传了过来。
“文静,是我。”我低声说了一句。
“晓晓,是你吗?嗯,你没事吧?”于文静试探的问了一句,到底是多年的闺蜜,只是只言片语就能感觉到我的异样。
“我心里烦,想找你聊聊。”我感受到她的关心,心里一下子好受多了。
“好,老地方,你等我,我马上到。”在电话里,听得出她正在悉悉索索穿衣服,还有她老公徐建嘟哝不清抗议的声音。
我满含歉意的挂掉了电话,朝着我们约定的地方走去,地方也不算太远,正好时间还早,我也不愿意打车了,走着也挺好。
我和于文静已经认识15年了,曾经好的一起吃饭、一起上学、在一个被窝里睡觉,怎么说呢?不是姐妹胜似姐妹。人生最好的年华都一起度过,我什么事情她都知道,当然她什么事也从不瞒着我。
有时候,我也很满足,人生能够得一知己,心烦的时候一起聊聊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毫无忌讳,想骂谁就骂谁,根本不用顾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丝毫不用顾忌形象的问题,所有不开心的事仿佛只要对闺蜜一说,就能烟消云散消却痛苦一样。
好吧,我承认,自从自己结婚生孩子后,很久没联系于文静了,可是我并不担心,因为我知道,尽管许久不联系,她就在那里,不离不弃,只要我一回头,就会看到她暖人心脾的笑容。